卷二 進步 0242 你就只想著他 文 / 大嘴鸚鵡
0242你就只想著他
土菜館不土，菜式十分豐盛；方建新作為地主，最是清楚這裡的特色菜，點了一隻七斤重的燉土雞，點了一條酥魚，配了一些青菜。
土雞是鄉下放養的那種，吃蟲子和野草長大的，肉很勁道，很有嚼勁，唯一的缺點就是做起來太慢，老闆說了，這是實打實的硬菜，單單是前期做準備，把雞殺掉之後慢火燉，就要四個小時；耗子啊這道菜這裡也算是特色菜了，早早都有準備，一隻隻的土雞大都在大砂鍋裡燉了三四個小時了，重量什麼的都在大砂鍋上貼標籤，由顧客選定之後，再由土菜館的廚師做最後一道程序的深加工。饒是如此，這個菜也需要再等至少四十分鐘才能上。
酥魚是簡單的，這個菜原料選了兩斤半重的大鯉魚，摳腮退鱗挖去內臟反覆淨洗後，放在大砂鍋裡，加上蔥、姜、蒜、醋、白糖及數十味佐料，用淘米水慢火煨上三到六個小時，大火料窨，武火收汁，也就成了。
這個菜最大的特點在於骨酥刺爛、美味可口，即使再大的魚骨也能酥爛，而魚形照樣完整如初，魚肉照樣不碎不散，味道鮮美，從頭到尾，吃盡無渣，是山陽市著名的名菜。
這家土菜館的酥魚，按照方建新的說法，在這一片是十分出名的，很多人專門來這裡吃這個菜；因為消耗量大，所以這個菜往往是土菜館早早準備好的，大半夜的時候，廚師就把魚先給煨上，等到中午開餐的時候，這個菜都已經成了標準的涼菜了。
所以這個菜上來的最早，幾乎和方建新點的那些素菜同時上來。
「老闆說，贈送一個煎餅卷大蔥。」
送菜的服務員最後把一個菜給端了上來，一下就把楊新欣的眼神給吸引住了。
說到這個煎餅卷大蔥，在山陽市並不稀奇，一般都是一個大盤子，一邊擺上一碟方形的小煎餅，一邊擺上一簇小香蔥，再配上一大碗大醬，也就是了。這個屬於街頭巷尾最簡單的百姓家常菜，因其簡單，所以流行度很廣。
然而，土菜館送上來的這個煎餅卷大蔥明顯不一樣。
準確的說，這個菜是由兩個大的容器組成的，其中一個，是一個竹筐，裡面擺了長方形的煎餅，大小差不多相當於街上常見的那種煎餅的兩個大，而且煎餅還是軟的，帶著一點點的溫度，服務員說這是廚房自己攤出來的，最新鮮。
另外一個容器是一個類似長方形大盤子，長度和煎餅的長度相類似，一邊擺了一堆洗淨的小香蔥，另外一邊卻是配了四個白色的小瓷罐。
仔細看，這四個小瓷罐裡分別裝了大醬、疙瘩鹹菜絲、炸得很酥的小魚和一些香菜末。
這個小魚大概十厘米長短，服務員說是老闆從河裡自己撈的，也說不上來叫什麼名字，不過這個魚身子細長，有點像是小泥鰍，又經過了充分的醃製，吃起來味道十分香。
這個煎餅卷大蔥的吃法就是把香蔥、大醬、疙瘩鹹菜絲、小酥魚和香菜末齊刷刷的卷在煎餅裡一起吃，味道十分不錯。
楊新欣一個人吃掉了兩個之後，鼓著腮幫子說：「不錯不錯。」
韋小固一看這個樣，就把手頭上剛捲好的一個遞到了她的手裡。
一桌子五個人，吃的十分開心，也沒什麼具體的事說，就是開開玩笑，說說閒話。
酒也沒喝多，主要以吃為主，大傢伙吃的開心了，心情也就好了，方建新和鄭所長你一言我一語的隨便說著小笑話，時不時的還在楊新悅的面前誇誇韋小固，言外十分愛護。
韋小固其實很明白他倆今晚請客的意思，其實最主要的就是感謝一下韋小固在這次的反貪肅清小組這個事上的不遺餘力或者說是陰差陽錯。
要知道，當時抓住柴憲強的時候，如果韋小固當即把那些視頻交出來的話，這個視頻自然而然的就會進入審查程序，和柴憲強的案子並在一起。反貪局對警察局的意見固然是不會有，但是警察局這邊，自然也不會有太多參與的機會了。
因為這個案子的主題已經變成了反貪，那麼柴憲強涉.黑的事情的重要性，也就自然而然的要給貪污這一塊的事情讓路了。
鄭所長和方建新在那樣的一個情況下，最大的可能無非是抓捕了重要的貪污案的參與者和證人柴憲強，其他的跟他們也就沒什麼關係了。
可偏偏韋小固當時悄悄的把這些視頻扣下沒交，偏偏韋小固後來出於信任的緣故，把這些視頻交到了楊新欣的手裡。
事情因為楊新欣的介入，立刻變得神奇起來，因為楊新欣的主動介入，並且是把這些視頻直接交到了市警察局鐵局的手裡，這個事情的重要性立刻又來了一次不言自明的拔高，是的鐵局連夜和反貪局的童局對這個事情進行了深入研究，最終緊急上報給了謝書記和陳市長，直接促成了這個秘密反貪肅清小組的成立。
而最早介入柴憲強案件的鄭所長和方建新非常幸運的也就接觸到了這個小組，並且成為了這個小組的副組長。
副組長這樣的稱謂並不怎麼高大響亮，但這個小組卻畢竟不是一般的小組，是謝書記、陳市長在幕後當總指揮的小組，是鐵局和童局親自出任組長的小組，他們兩個人本來都是基層派出所的小所長，好好努力，好好表現，有可能過上幾年混到區分局去，擔任個小職務，再想朝著市局進發，卻就得拼退休年齡和運氣了，搞不好一直到退休，都得在區分局之中混下去了。
可是參與了這個小組，情況立刻變得不一樣了，只要這個小組出成績，只要這個小組最終做出了讓市委市府領導滿意的戰績，他們兩個人極有可能直接跨越區分局，而進入市局；最差最差，他們兩個人在這個小組的共作之中，也能獲得一些功勞，拿個榮譽什麼的。
這一切，說到底，全都是因為我想當初扣留了這些視頻，如果韋小固沒有這樣做，他們兩個人也不可能有現在的這個機會。
當然了，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需要說出口，心知肚明也就是了。
所以，這一頓飯，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簡單的相聚，隨隨便便吃點飯，隨隨便便喝點酒，然後隨隨便便扯點閒篇子；也只有鄭所長和方建新單獨給韋小固敬酒的時候，著重感謝了韋小固對他們工作的支持，才算是點了題。
楊新悅真吃起飯來的時候，話並不多，往往都是旁聽，他注意到了兩個派出所所長對韋小固的這份尊敬，也聽出了這兩位派出所所長在表面的感謝之外，還有一層不言而喻的仰仗之意，對於韋小固，那是頻頻點頭。
雖說兩個人此前打得的確兇猛，現在身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但是歸根結底，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什麼化不開的矛盾，恰恰相反的是，兩個人在打架的過程之中還打出了一點點的惺惺相惜，所以從本質上，楊新悅對韋小固並不討厭。
當然了，有有鑒於韋小固對楊新欣的在乎，楊新悅對韋小固的在意，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也就只有楊新悅自己最清楚了。
……
……
酒足飯飽，大家的心情都不錯，唯一感覺不怎麼很爽的是楊新悅。
他在小馬扎上坐著，還沒什麼樣的感覺，但是一旦站起來，褲襠的位置那叫一個疼，這都是粗斜紋布料惹得禍。
而楊新欣似乎對此並不意外，看著楊新悅咧著兩根腿，搖搖晃晃的走出這個小房間的時候，在後面一個勁的偷笑。
韋小固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是不是故意的沒給新悅哥沒內衣？」
楊新悅翻翻白眼說：「我有那麼壞？」
她自己藏不住秘密，一轉眼，又湊到韋小固的耳邊上小聲說：「其實他車裡有，不過我故意沒給他拿，嘿嘿……」
韋小固心裡一陣惡寒，心說這妹妹也太彪悍了，整治哥哥整治的，都到了這個份上。
他替楊新悅心傷了一陣，跟著到了停車場的時候，就聽見楊新悅問：「韋小固你去哪？我捎你回去啊？」
楊新欣直接擋了，說：「你捎他幹什麼？這個點天還不晚，你是不是還想找個地方跟韋小固繼續切磋切磋啊？可別了，回頭沒人替他搓藥酒。」
楊新悅不甘心的說道：「新欣，你就只想著他搓藥酒，你不想想我？」
「切！你整天摔打慣了，不怕不怕啦……」
楊新欣甚至帶著一點音樂的腔調把最後一句話唱了出來，咯咯笑著鑽進了自己的車，並且招呼韋小固抓緊上車。
韋小固嘿嘿一笑，自然是立刻行動。
兩個人告辭離開，很快殺到了市區之中，轉眼到了韋小固的學校門口。
但是楊新欣沒有停下，也沒有多說，而是繼續向前開，不一時，就把車開到了臨近韋小固學校附近的一個小區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