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三 復仇之路 第一百零四章 獎罰聖者 文 / 夜行月
第一百零四章獎罰聖者
一直安靜觀看的姜龍，委實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如此一個地步，可是在元夜的監視下，他也不能有什麼反對意見，看到江明然等人都已經進入了金丹廟宇，這才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師叔，您還在嗎？」
元夜的聲音馬上響起：「怎麼，你還有事？」
「沒有，沒有，師叔，您也看到了，我可沒有再干預七界的事情了，我是不是可以離開了？」
一陣沉默後，元夜聲音再次響起：「嗯，你走吧！不過姜龍，我想你也應該知道日後該如何做了吧？」
姜龍慌忙道：「是的，師叔，我知道了！」
「那就好，你去吧！」
簡單的一句話對於姜龍來說簡直不啻於天籟之音，又客套了兩句之後，匆忙將自己的聖識移出了極樂淨土，回到了他所創造出來的魔界，甚至連他唯一徒弟南風的死活也顧不上了。
姜龍坐在魔界自己的山洞之中，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不免有種心悸的感覺，關鍵時刻，元夜竟然會出現，不過好在他並沒有要出手懲戒自己，不然的話，現在自己的下場還真不好說。
又長吁短歎了一番之後，姜龍閉上了眼睛，雙手之上泛起一陣白光，兩手交替的在面前揮舞了一番，白光像是實質一般在空中凝結成了一個類似於五角星的圖形，緊接著姜龍收回雙手，這個圖形之上一陣彩光粼粼閃耀，片刻之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嘶啞的聲音：「師弟，是不是有好消息要告訴我！」
雖然是問句，但是聲音之中卻有著不容置疑的肯定，隱約可以推斷出聲音的主人必定是一位威嚴之人。
姜龍深吸一口氣道：「大師兄，不是好消息，是壞消息，攻打佛界的事失敗了！」
能被姜龍稱作大師兄的自然就是身在聖界之中的歸元界主，也就是原先神界的守界人巫陽奇了！
巫陽奇一聽到姜龍的話，稍稍沉默了一會道：「難道你沒有假裝我的聲音去召喚那五千太古神人？」這次巫陽奇的聲音沒有了任何的情緒波動，讓人根本聽不出來他現在究竟是生氣還是高興。
而姜龍似乎也頗為忌憚這位大師兄，忙道：「有，五千太古神人現在都還在佛界之中，不過失敗的原因並不在太古神人，而是因為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江明然？」巫陽奇脫口問道。
「江明然雖然是出現了，不過他還不足以構成什麼威脅，突然出現的那個人是元夜，元夜師叔！」
「元夜？」巫陽奇的聲音略微提高了幾度：「他竟然出現了？師弟，你將這次事情發生的經過詳詳細細的告訴我，每個細節都不可錯過！」
「是！」
聽完姜龍說完了事情的經過之後，巫陽奇再次沉默了，姜龍等著心裡不禁有些著急，不過他也不敢催促，終於巫陽奇的聲音再次通過那個奇怪的圖形傳了過來：「師弟，如果我猜測沒錯的話，元夜不懲罰於你的原因是因為他沒有那個能力！」
「沒有能力？師兄你是說，元夜師叔他其實現在的修為還沒有我高？」姜龍也是聰明之人，一聽巫陽奇的話，就知道其中蘊含的意思了。
「不錯，難道你忘了元夜和元雲二人當初的身份了嗎？」
「身份？」姜龍喃喃自語，突然恍然大悟的道：「啊，對了啊，他們兩人分別是獎罰聖者啊！」
「是的，元雲專司獎賞，而元夜則專司懲罰，而且元夜乃是赫赫有名的劍修者，以他的性格，就算他不承認自己是聖界人，一旦見到有聖界弟子違背聖界規矩，肯定也會出手懲罰的，現在他卻意外的放過你，還有，你說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露過面，所以我認為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當年所受的傷根本還沒有完全痊癒，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對付你！」
頓了頓，巫陽奇接著道：「當年他和元雲二人從聖界叛逃，兩人均受了重傷，我們在七界待了那麼多年，卻一直沒有找到他們，他們分明是找了個地方隱藏起來療傷呢，你也知道，我們幾個師叔和師父當時出手之重，甚至都動用了五行昊天鏡，山海七界的環境也根本無法跟聖界相比，他們的傷勢不可能好的這麼快！師弟，你上了元夜的當了！」
姜龍眨巴著雙眼，愣了楞道：「可是，我發出的那道雷電，的確是被無聲無息的給消除了啊，除了元夜，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呢？」
「我只是說他的傷勢沒有完全痊癒，這麼多年，他總歸會修復一點傷勢，雖然不足以對付你，但是拼盡全力，抵消你放出的一道雷電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聽巫陽奇這麼一分析，姜龍現在是有點信了，不過如果現在讓他再去極樂淨土去當面找元夜證實一下，他可是不敢的，所以此刻他只能保持著沉默坐在哪裡，不知道該說什麼。
而巫陽奇似乎知道現在姜龍心中所想一樣，語氣之中夾雜了一絲絲的柔和道：「師弟，極樂淨土的事你就先不要管了，五個老和尚既然捨得放棄他們親手創建的地方，這次任務也算是成功了一半！不過對於那個無庸，你可要留意了，一個天生魔族的修為竟然能夠超過太古神人，實在是讓人好奇！接下來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幫我辦好了，等冥剔毀滅了極樂淨土之後，你就告訴他，讓他帶著他手下那幫人，直接進攻山海人界，哼，七界之中以人界為基礎，我倒要看看，還有沒有人能將人界的所有人都給遷移走。」
「師弟，進攻人界的事你可千萬不要再出什麼紕漏了，不然的話，休怪我不認師兄弟之情！至於元夜，你無需擔心，他如果再突然出現的話，你就記住我說的，他根本不敢和你正面衝突的，所以你就放心大膽的給我滅了人界，人界只要一滅，我的整個大計就差不多成功了一大半了！哈哈哈哈！」
面對巫陽奇的狂笑之聲，姜龍哪敢說上半個不字，他可是十分瞭解自己這個大師兄的性格的，翻臉簡直比翻書還快，而且最關鍵的是，現在巫陽奇的修為，實在是到達了一個令人難以企及的地步，不然的話，他何以敢作出如此的事情來？
等到面前光芒組成的那個圖形消失之後，姜龍總算是長出了一口氣，每次和巫陽奇通話，都讓他從內到外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壓抑之感。
「哎，我現在只能按照大師兄所說的去做了，好在極樂淨土的事情不用管了，等道五位上佛將佛門弟子遷移之後，我就將冥剔等人直接送到人界，嗯，這次也把我精心挑選的那數萬魔神一併送過去，元夜，元夜，希望他如師兄所說，傷勢還沒有痊癒！」
作出了這個決定之後，姜龍總算是暫時平靜了下來，閉上眼睛，耐心的等待著極樂淨土的毀滅。
極樂淨土之中，因為有四千太古神人分散在金丹淨土周圍保護著數十億的佛門弟子，所以冥剔等人根本無法靠近，只能在空中聚集在一起，如同姜龍一樣耐心等待著。
而金丹廟宇之中，五位上佛要為在這次大戰之中不幸喪生的兩佛以及其他弟子念誦三天經文超度，所以眾人也沒有去打擾他們，各自找了個地方，休息的休息，聊天的聊天。
江明然自然是和斗玄坐在一起，不過此刻他的臉上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斗玄因為極樂淨土的事情得到了圓滿的解決，現在又見到江明然平安無事，心裡自然是輕鬆不已，一看江明然的樣子，就哈哈大笑道：「小子，在我面前你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是不是有一堆問題要問啊，不過我知道你最想知道的肯定是半顏的情況，對不對？」
不錯，江明然要說對不起的人，除了已經消失的火魅之外，就是身中雲夢幽蘭之毒的半顏了，斗玄的調侃讓他不禁面色微微一紅道：「我在神界的時候遇到了兩個擅於用毒的兄弟，他們說可以解開雲夢幽蘭之毒，已經去幫我收集材料了，現在也不知道收集的怎麼樣了。」
斗玄一聽，頗為驚訝：「現在竟然還有人能夠解雲夢幽蘭的毒？哈哈，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笑過之後，斗玄接著道：「你放心吧，半顏自從服下了忘川老人的血液之後，現在毒性發作的間隔時間和持續時間都有了變化，比起以前來可是好的太多了，而且因為她的兩個兄長都在她的身邊，所以她心情也好了很多，這次離開幻渺空間，他們都被五位上佛藏在了一個芥子空間中，等五位上佛出來之後，你就去看看她吧！」
誰知江明然卻搖搖頭道：「不！她既然沒什麼大事，我也就放心了，現在我還不能見她，等毒生毒死兩人收集好了解藥之後，我再去見她吧，好了，義父，您就不用勸我了，半顏的事就先說到這裡！我還有很多問題呢，你們是怎麼會出現在極樂淨土的？」
江明然之所以不願意見半顏，是因為他沒臉見，而斗玄也明白江明然此刻心裡的感受，內心歎了口氣後，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接過江明然的話頭說出了他們來到極樂淨土的原因。
原來，當日五位上佛突然感應到了佛門劫難，而所有太古神人也都願意跟著他們一起幫忙，所以他們就調轉方向，向極樂淨土飛來。可是就在他們快要達到極樂淨土的時候，突然聽到了一個聲音，讓他們暫時先不要前往極樂淨土，雖然不知道對方是誰，但是對方的修為卻明顯在所有太古神人之上，所以五位上佛考慮到大家的安全，就帶著所有人按照聲音的指示去了另外的一個空間。
那是一個無人的空間，一群太古神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在那裡等待了一段時間之後，聲音突然又出現，告訴他們，可以前往極樂淨土了，他們這才趕來，不過可惜來的晚了點，如果早來的話，說不定佛門弟子可以少死一些。
說到最後，斗玄禁不住氣呼呼的道：「這個聲音肯定又是聖界的人，存心要幫助歸元界，媽的，這些人仗著修為比我們高，就如此玩弄我們，真是氣死人了！」
江明然對此只能報以苦笑，他根本不知道這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就在他準備告訴斗玄自己剛才心裡對於佛門劫難的那些疑惑之時，腦海中卻突然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江老弟，還記得我嗎？」
「元夜，元老哥！」江明然馬上脫口而出道，弄得一旁的斗玄不解的看著江明然。
江明然也來不及作解釋，對著剛要說話的斗玄做了個手勢，因為此刻元夜又傳來了聲音：「哈哈，老弟還記得我啊，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就按照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方式，到金丹淨土之上，我們好好聊聊！」
江明然急忙對斗玄道：「義父，聖界的一個老朋友來了，我去和他聊會，我的身體就拜託義父幫忙照看了。」
說完之後，根本不給斗玄反應的時間，閉目入定，瞬息之間，靈魂就已經脫離了身體的束縛，宛如一縷輕煙一般，飄飛到了金丹淨土的天空之上，留下一頭霧水加滿臉驚訝的斗玄：「這小子，竟然，用元嬰出竅的方式去和人聊天，這這這，膽子也太大了點吧！」（正確的說法就是叫元嬰出竅，不過小江沒有元嬰，所以只能算靈魂出竅了……）
元嬰出竅的確是件很危險的事，所以斗玄震驚歸震驚，卻慌忙的在江明然的周圍開始布下禁止，他可不敢讓自己這個寶貝義子的身體有任何的意外。
就如同第一次和元夜見面時的情景一樣，江明然的靈魂剛剛到了天空，迎面就感到了一股柔和的氣息瞬間將自己包圍，那是一種恬靜淡然的感覺，他知道此刻在自己身邊就是那位沒有身體，僅僅是以靈魂狀態存在的元夜。
「江老弟，多年不見，你的修為提高的很快啊！」元夜帶著笑意的笑聲響起。
江明然也顧不上和元夜寒暄了，他現在可是一肚子的事情要和元夜說，所以忙道：「元老哥，我已經知道了你妻子的下落了！」
這句話猶如重磅炸彈一樣，讓元夜頓時沒了聲息，良久之後，才再次傳來他多了一絲顫抖的聲音：「她，在哪？」
儘管當年江明然初見元夜之時，元夜還以自己並不擔心妻子下落的事情來開導當年擁有一堆心結的江明然，但是現在從他的聲音裡不難聽出，實際上他是非常在乎自己的妻子的。
江明然就將遇到元雲的經歷詳細的說了一遍，元夜一直靜靜的聽著，直到江明然說完之後，他才說出了兩個字：「謝謝！」
「呵呵，客氣了！對了，元老哥，我後來特意去找過你，可是那時的你已經不在鏡海山了，我還以為你也回了聖界了！」
「沒有，我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回到聖界，那時，我發現皇昊竟然離開了人界，十分驚奇，所以就暫時離開了那裡，去打聽一下有關聖界的事情，這些年，也都是一直在外漂泊，沒有回去過，這次，我也是受人之托，前來幫助佛門弟子的。沒想到，正好遇到了老弟你！」
「打聽聖界的消息？受人之托？」江明然在心裡暗自念叨著這兩句話，他實在無法想像，元夜的狀態如何能打聽到聖界的消息，還有，以元夜的身份，還有誰能委託他辦事！不過這些問題他並沒有問出來，他知道，如果元夜想說，自然會告訴他，如果他不想說，問了也是白問！
當然由元夜的這番話，江明然也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難道通知五位上佛他們暫時不要到極樂淨土上來的就是你？」
「不錯，就是我！」
「為什麼？」
「呵呵，江老弟，我知道你是怪我讓他們來晚了，以至於有不少的佛門弟子犧牲，但是你不知道，如果我讓他們早點趕到的話，恐怕傷亡將更加大，而且那時死的就不僅僅是佛門弟子了，而是太古神人了！」
「什麼意思？」江明然還是不懂元夜話裡的意思。
「江老弟，當年我在聖界的身份是懲罰聖者，我的任務就是監督聖界所有人的行為是否有違我聖界規矩，如果有的話，就由我出手加以懲戒，而我的妻子雲妹則正好相反，她的身份是獎勵聖者，所謂獎勵，並不是獎勵聖界之人，而是獎勵所有空間之內七界中的人！」
聽到現在，江明然已經完全糊塗了，元夜怎麼在這個時候跟他說起他們夫妻二人當年的事跡了？難道這和他故意拖延五大上佛他們的原因有關，不過說實話，元夜所說的，也讓他很有興趣，尤其是元雲的身份，所針對的目標竟然是七界中人，而不是聖界中人，所以江明然只能耐心的聽下去。
元夜接著道：「說的簡單點，雲妹的任務就是在不同的空間之中穿梭，尋找看有沒有人能夠擁有進入聖界的潛質，如果有的話，就對這個人相應的作出一些獎勵，好讓他能更加順利的進入聖界，當然，這樣一來，也就等於是干涉了七界中人的命運，但是聖界的人口實在是太稀少了，所以這件事是聖天他老人家允許的，不過干涉也有一定的限制，而我就是限制之人，所以每次雲妹前往其他空間，我都會緊跟在她身邊！」
歎了口氣，元夜似乎回憶起了過去的那段美好時光，夫妻二人，婦唱夫隨，遊歷於各個不同的空間，不同的世界！
「判定這個人有沒有進入聖界潛質的標準，具體是什麼，原先我也不知道，但是隨著我們出去的時間一長，我也漸漸的知道了一點，當然，這個我不能告訴你。而這次我之所以會讓五位上佛他們晚到一陣，就是因為我發現了這樣一個人的存在，只不過這個人在幾天以前，這種潛質還沒有甦醒，所以我必須要給他點時間，而他的潛質一旦甦醒，在他身上的許多方面都會有所改善，比如智慧，比如修為，比如性格等等，現在你明白了吧？」
雖然江明然內心很希望自己是元夜所發現的那個具有進入聖界潛質的人，但是理智告訴他，這個人絕對不是自己，而且他也知道這個人是誰了，所以沉默了一陣後問道：「這個人是不是無庸？」
「不錯，就是他，說出來你也許不信，如果我讓五位上佛他們提前到達極樂淨土，他們和岳叢顯那幫人之間，絕對要發生大戰，因為那時的無庸潛質還未甦醒，總之，這件事牽涉到的東西實在太過複雜，我一時半會也無法解釋的清楚，反正你只要知道，能夠擁有成為聖界人資質的人，絕對是足以讓整個聖界為之興奮的人，所以我必須這麼做！」
不過江明然現在也算是聽懂了，他本來還想問一下自己是否屬於有潛質的人，但是想想還是不問了，元夜都沒有提自己，就說明自己分明不是了。
元夜又道：「還有，這次歸元界等人的背後還有姜龍的支持，而我的狀態你也知道，剛才擋去他那道雷電已經花費了我的全力，所以我只能依仗我的身份，逼他不得干涉極樂淨土的事情，現在他已經被我趕回了魔界，而且他估計再也不敢幫著歸元界主了，畢竟，他對我還是頗為忌憚的！」
「啊！原來又是你……」
「呵呵，是我，本來我是不應該管這件事的，但是我和你的交情不淺，而且無庸又可能成為聖界之人，再加上我又受人所托，所以我肯定是要幫你們的，只是，目前這也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了。」元夜自嘲的笑了笑，馬上接著道：「好了，我這次來還有最後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
「混沌空間就要開放了，你最好去一趟，在那裡你也許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