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十二 輪迴重生 第五章 自己選擇 文 / 夜行月
第五章自己選擇
斗玄的目光看向了端坐在一旁帶著一副漠然神色的江明然，心裡不由得重重的歎了口氣。輪迴轉世後的江明然，除了相貌上還能看出江明然的影子之外，其他地方再也找不到以前江明然的一絲特點。從見到他到現在為止，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從來沒有笑過，雖然對眾人的安排並不拒絕，但是也沒有表示出任何的興趣，對所有事都不放在心上，尤其是週身無時不在的那股冰冷的氣息更是拒所有人於千里之外！
本來斗玄還想和江明然聊會天的，不過看了他的樣子還是決定放棄，轉過頭去又開始擔心半顏的狀況。
因為不知道五位上佛為半顏創建的封閉空間在什麼地方，所以斗玄現在也無法前去看看，而從莽兄弟二人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不知道忘川老人的血對半顏有沒有效果。
就這樣，帶著滿肚子的擔心，斗玄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大概過了三個時辰之後，斗玄感覺到從莽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隨即睜開了眼睛，帶著一絲緊張詢問道：「怎麼樣？」
從莽的眼睛通紅，顯然剛剛才哭過，眼看著自己的親生妹妹被折磨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作為兄長的他卻無能為力，讓他的心裡非常的不好受！
揉了揉眼睛，從莽的臉上有著揮之不去的擔憂道：「好像有點效果，但是……」
看著從莽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讓斗玄更加著急的道：「什麼叫有點效果？但是什麼？忘川老哥的血到底能不能解除雲夢幽蘭的毒？」
斗玄注意到一直面無表情，雙眼緊閉坐在那裡的江明然，在聽到了雲夢幽蘭四個字的時候，臉頰的肌肉竟然微微抽動了兩下，這讓他的心裡一動！
從莽被斗玄這麼一追問，也急著道：「就是有點效果，本來三妹的毒性發作間隔大概是兩個時辰為一次，持續時間為六個時辰，我們剛才進去之時，她剛剛發作完了，我們三人聊了會天之後，我就趕快將忘川老人的血給她喝了下去，然後一直在她身邊守候到現在，她的毒還沒有發作，我怕前輩著急，所以趕快過來告訴您一聲，但是我們用神識查看了她的體內，心臟之上的那朵幽蘭還是沒有消失！」
斗玄明白的點點頭道：「這樣說來，忘川老哥的血並不能完全解除雲夢幽蘭的毒性，但是卻可以緩解毒性，只是不知道能夠緩解到什麼樣的程度，哎，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了！對了，你沒有說明然的事吧？」
「沒有，我們說江明然在閉關修煉，所以沒有跟我們一起過來！」
「嗯，這就好，好了，你趕快回去繼續陪著她吧，有什麼情況就及時通知我！」
從莽點頭轉身要走，眼光卻看到了一旁的江明然，於是小聲的問道：「江明然他？」
「五位大師正在考慮辦法，你就先不要管他了！」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的媚思人道：「從大哥，你帶我一起去看看半顏姐姐吧！」
「好，你跟我來！」從莽看斗玄並沒有阻止，隨即帶著媚思人直接瞬移離開。
現在就只剩下江明然和斗玄二人了，斗玄想到剛才江明然臉頰的抽動，所以開口道：「孩子，你知道雲夢幽蘭嗎？」
這句話讓江明然睜開了眼睛，此時他的眼中透出一種疑惑道：「我不知道，只是我依稀記得，我似乎要做什麼事，和你們所說的雲夢幽蘭好像有著莫大的關係，但是具體是什麼事，我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了！」
這大概是輪迴轉世後的江明然所說過的最長的一段話了，同時也讓斗玄聽到了一點希望，因為江明然在離開半顏之時，確實答應過要為半顏尋找雲夢幽蘭的解藥！看來雖然轉世後的江明然的記憶被自我封印了，但是對於前世印象深刻的事情還是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的痕跡！
斗玄還要開口詢問，卻馬上閉上了嘴巴，因為五位上佛在這時再次出現了！
「斗施主，讓你久等了！」空幻上佛對斗玄點頭道。
「沒事，沒事，怎麼樣，五位大師？」斗玄急忙問道。
空幻上佛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突然轉頭對著江明然揮了一下衣袖，而江明然也在這一揮之下，身體一顫，然後慢慢的向後倒去，陷入了昏睡狀態。
空幻上佛這才開口道：「我們想到了一個辦法，但是有一定的危險性，所以還需要和你商量之後再做定奪。」
「什麼辦法？」
空空上佛接過話道：「在萬千佛法之中，有一種佛法秘術，叫佛光普照，按理說，是可以喚醒人腦中的所有記憶，但是如果被施術者腦中強烈排斥的話，那麼此法就會無效，而且甚至會導致被施術者陷入瘋狂狀態！」
看到斗玄要說話，空空上佛擺擺手，繼續道：「這是一種危險，還有一種危險就是施法成功，但是如果被施術者腦中被封閉的記憶太多而一次性的完全爆發出來，就如同山洪突然爆發一般，而被施術者一時無法承受如此多的記憶的話，他還是會陷入瘋狂狀態！」
說完之後，五位上佛的眼光齊齊投到了斗玄的身上，等待著他這個江明然的義父做出決定！
如果這個時候，江明然是清醒的，而且有記憶的話，他完全可以理解五位上佛所提出的辦法，就如同用催眠術來給人治病一樣，如果被治療的人精神力量太強，那麼催眠就會出現反效果，而精神力量如果太弱的話，那麼也很有可能徹底崩潰，五位上佛所說的陷入瘋狂狀態，其實簡單點說，就是變成神經病！
但是這番話對於斗玄來說，就比較難以理解了，尤其是使用這種秘術所產生的危險，更是讓斗玄一時之間無法做出抉擇，究竟是該同意還是該拒絕呢？
「難道再沒有更安全的辦法了嗎？」斗玄明知顧問道。
「既然引路人的記憶是自我封閉的，那麼要想通過外力讓他恢復，只有這一個辦法，或者你也可以等待著，或許有一天，他會自己解開這個記憶，但是這個時間實在太不確定了，有可能終老一生都不會有這一天的到來！」空幻上佛解釋道。
斗玄想了想，又問道：「這個辦法是針對明然的記憶，那他的修為該如何解決呢？」
五位上佛相視一笑道：「既然記憶都恢復了，那麼修為還是問題嗎？要知道，引路人前世所修煉的所有修真之法都存在於他封閉的記憶之中！」
啊的一聲，斗玄情不自禁的苦笑一下，他實在是太過關心江明然了，所以腦中完全的亂了方寸，江明然此刻的情況就跟那些以元嬰之體進入輪迴的人一樣，帶著前世的記憶來進入輪迴的，只不過是自我封閉了而已。
經過了一番激烈的心理鬥爭之後，斗玄終於做出了抉擇：「五位大師，那我這個孩子就麻煩你們了！」
其實斗玄之所以會同意五位上佛的辦法，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實在不願意看到江明然以現在的這個狀態一直生活下去，不言不笑，不喜不怒，根本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
五位上佛也鄭重的對斗玄道：「斗施主請放心，他不但是你斗施主的義子，也是我們佛門的引路人，對你我都同樣重要，，我們也一定會盡力的！」
因為五位上佛要喚醒江明然記憶的方法屬於佛法秘術，自然不可能當著斗玄的面施展，所以五人對斗玄告了個罪後就帶著仍然處於昏睡狀態中的江明然消失而去。
他們這一消失，可就苦了斗玄了，在那裡是坐立不安起來。對於他來說，現在最重要的人就是義子江明然了，如果江明然這次真的有了個什麼閃失，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以後的生活，如何面對江明然，如何面對自己，但是他真的在沒有任何辦法了！
五位上佛帶著江明然進入到了他們五人平時閉關修煉的芥子空間之中，將江明然擺在正中間，五位上佛呈五角星的形狀坐下，彼此互視一眼之後，由空幻上佛一拂袖喚醒了昏睡之中的江明然。
江明然醒了過來，發現了自己的狀況，小小的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但是卻並不開口詢問，只是用他那雙冰冷的眼睛，直直的看著他正對面的空幻上佛，似乎在逼問著他們究竟要對自己做什麼！
空幻上佛身為五位上佛之首，修為之高，大概也就僅次於聖界之人，但是此刻在江明然那雙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神之中卻感覺到了微微的寒意！
不過空幻上佛的臉上並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神色，而是笑著對江明然道：「你不要害怕，我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只是想要幫你！」但是說到後來，空幻上佛的聲音卻漸漸的低了下去，因為他忽然想起，自己等人即將對江明然做的事，根本就沒有徵得他本人的同意，而是和斗玄商量一下後就做出了決定，用如此行為，對待一個目前不過才三歲的小孩，讓他的心中有了羞愧！
另外四人也在同一時刻明白了空幻上佛的想法，彼此再次互視一眼，然後各自低下了頭去！
片刻的沉寂之後，空幻上佛終於決定告訴江明然事情的真相，畢竟當事人是江明然，最後的決定要由他自己來選擇。
「你自己封閉了自己的記憶，現在我們想要用一種方法將你的記憶喚醒，但是用這種方法存在著一定的危險，可能會讓你陷入不好的後果，不知道你是否同意，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們這就送你出去！」
江明然在聽完了這段話之後，緩緩閉上了眼睛，良久之後，竟然用一種充滿了滄桑的語氣道：「我同意！」
這下輪到五位上佛吃驚了，空空上佛連忙追問道：「為什麼？」
江明然的臉上又泛起了一絲苦笑道：「因為我也想知道，我的腦子裡究竟藏了些什麼！這個問題困擾我很久了！」
得到了江明然的親口同意，五位上佛心裡的愧疚也總算消除了，空幻上佛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要開始了，因為你現在的年歲太小，我們施術之時你可能會感到痛苦，所以我們要讓你陷入到昏睡狀態，同時也可以減小如果施術成功，太多的記憶會讓你的精神崩潰的傷害！」
不料江明然卻堅定的搖了搖頭道：「不，我要保持清醒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