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九 邪獄之行 第十八章 活人作餌 文 / 夜行月
第十八章活人作餌
江明然剛剛將這個小孩抱在，就感覺到背後一陣狂風吹過，風力之強，竟然讓他差點無法穩住身形，不過好在他速度極快，並且藉著風勢飛回到了岸上小黑的身邊，放下孩子，這才敢轉頭看去。
不過他只是看到從綠霧之中垂下了一個巨大的如同尾巴一樣的東西劈在了剛才綁著小孩的圓柱之上，圓柱應聲斷成粉末，而尾巴也一晃而逝，重新縮回到了綠霧之中。
江明然暗自慶幸自己反應及時，將這個孩子救了出來，因為他剛才靈光一閃，想到了有關祭祀的事情，古人總是喜歡拿活人奉獻給所謂的惡神，再聯想到當初弒殺也是在霧星之上生存下來的一個普通人類的棄嬰的事實，江明然因而判斷出這個小盲孩一定也是被用來當作祭祀的祭品，而在這個湖泊之下肯定也生活著一些人類。
其實他這時並沒有猜對，不過也確實蒙到了一點邊，當然直到後來他才知道了事情的真實情況。
而這時隨著那條如同尾巴一樣的東西縮回到綠霧之中後，江明然很清楚的聽到空中傳來陣陣咆哮之聲，他知道這是小怪和小紅二神獸正在和這隻怪獸在激烈的搏鬥著。
因為擔心兩隻神獸的安危，此刻他也沒有功夫去理會這個小孩，只是焦急的抬頭看著天空，但是奇怪的是這個小孩自從被江明然救下來之後，就一直不哭不鬧的站在地面，既沒有任何表情，也不開口說話。
綠霧中的搏鬥持續了將近半個時辰之後，才有了結果，又是一隻體型巨大的怪獸從空中直直的墜落下來，摔在了江明然的身邊，連帶著將小黑都嚇了一跳，不過看到小黑的反應，江明然的心略微放心，因為這次不是他的幻覺了。
小怪和小紅緊跟著從綠霧中飛下道：「大哥，解決了！」
江明然也懶得去看這隻怪獸的長相了，反正到目前為止，在霧星之上出現的怪獸沒有一個自己能認識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弄明白這個小盲孩的來歷，所以他點點頭道：「辛苦了！」
然後就轉向了小盲孩，雖然小盲孩看不見，但是他仍然盡量壓低了聲音，和顏悅色的道：「小朋友，你沒事吧？」
小盲孩像是根本就沒有聽到江明然的話一樣，仍然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江明然還以為孩子給暫時嚇傻了，接著道：「你放心，那個怪獸已經死了，你現在安全了！」
但是小孩還是不理他，江明然不禁撓了撓頭，心想這個孩子該不會是既瞎還聾又啞吧！還是說生活在邪獄空間內的普通人就像遊戲空間的九個種族一樣，壓根就不會說自己的語言呢！
接下來江明然算是用盡了辦法，也沒能讓這個小孩說出一句話來，江明然只得放棄，轉而對小怪道：「水下應該有人居住，我想下去看看，你們在岸上等我，順便看著這個孩子！」
小怪急道：「大哥，你別下去了，讓小青下去吧，他是天生水屬性，或者讓小黑下去，他是土屬性，正好克水，萬一水裡面有什麼怪物在他也好對付！」
江明然搖搖頭道：「下面如果真的有普通人居住的話，那麼肯定就沒有怪物，我自己下去就行了！」
就在他們爭執的時候，水面上突然傳來嘩啦一聲響，一個人頭出現在了水面上。
這個人頭看清了站在岸上的江明然時。明顯嚇了一跳，兩隻眼睛都發直了，緊接著他又看到了江明然身邊站著的小盲孩，更是吃驚的張大了嘴巴，但是很快震驚之色就被一種驚喜所代替！
江明然雖然距離這個人比較遠，但是將他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微微一笑，已經已經出現在了這個人頭的上空，懸浮在水面之上道：「你能聽懂我說話嗎，聽得懂的話就應一聲，聽不懂的話就被想走了！」
這個人被江明然的突然出現再次嚇了一跳，哪裡顧得上理會江明然啊，拼了命的就想往水下沉去，不過他在江明然面前哪裡還能沉得下去，嘗試了一會之後，臉憋得通紅卻仍然在水面上漂著。
看到他終於不再動彈了，江明然才伸出食指一勾，就看到這個人的身體就像是安上了彈簧一樣，從水底彈了上來，筆直的向著岸上飛去。
江明然緊跟在他的身後上了岸，這才看清楚這是一個年約三旬的中年人，全身赤裸，就連關鍵部位都暴露在外，大概因為長期生活在水裡，在霧星之上又曬不到太陽，所以整個身體的皮膚極其白皙，形體不知為何，更是骨瘦如柴。
江明然仍然笑瞇瞇的道：「我問你話，你還沒回答呢就想走？也太不懂禮貌了吧！」
「懂，我能聽懂！」這個瘦漢終於慌張的開口道。
他這一開口，江明然可就高興了，語言既然不成問題，那麼就能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了，所以他接著問道：「懂就好，現在我有一些問題要問你，你乖乖的回答我，我就讓你走，不然，哼哼！」
瘦漢的眼睛根本不敢和江明然的眼神對視，一直在那裡東看西看，但是嘴上卻回答的一點都不慢道：「我一定乖乖回答，我一定乖乖回答！」
江明然想了想決定還是從最簡單的問起：「你們是不是一直生活在這片水域之中？」
「是！」
「除了你之外，還有多少人在下面！」
「以前有很多人的，但是現在人少了，只有三百多人了！」
「三百多人，確實少了點！那你們為何要將這個小孩綁在柱子上送出水面，是為了奉獻給那些怪獸嗎？」
「奉獻？不不不，我們將五兒送出水面是為了吸引怪獸吞下他，然後我們好獲得食物！」瘦漢慌忙擺著手道。
江明然眉頭皺起來，他怎麼有點聽不懂了，「送孩子給怪獸吞下是為了取得你們的食物？什麼意思，說詳細點！」
「神人，是這樣的……」
「神人？你怎麼知道我是神人？」江明然不客氣的打斷他道。
「我們這裡不時的會有神人降臨，您又有那麼大的本事，肯定是神人了！」
江明然點點頭，心想看來這個霧星之上經常會有神人無意闖入，不過不知道這些神人是怎麼離開的，問這個瘦漢恐怕他也不會知道，因為這個瘦漢是貨真價實的普通人，體內一點的能量波動都沒有！
「那你繼續說吧！」
「是，神人，這個地方的生存環境您應該也看到了，在地面之上根本無法生存，地面不僅有怪獸，而且還有這個綠霧，我們只要吸上一點就會死亡，我們只能不斷的遷移，最後發現無論是綠霧也好，還是怪獸也好，好像對水火都頗為忌憚，所以我們最終在水裡開闢出了一個空間用來居住，開始的時候，我們還能在水裡抓點魚蝦來吃，但是越吃越少，現在魚蝦已經完全絕跡，無奈之下，我們才想到了這樣的一個辦法，用小孩作餌，事先將小孩的眼睛刺瞎，耳朵刺聾，舌頭割掉……」
江明然聽到這裡再也忍耐不住，再次打斷對方的話道：「什麼！這種狠毒的事你們也做的出來？他們都是孩子，活生生的孩子啊，你們就為了自己能耐填飽肚子就犧牲這些無辜孩子的生命？」
大概是江明然此時的形象太過駭人，使得這個瘦漢嚇得渾身發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然而江明然的身後卻傳來了一個沉重的聲音道：「我們當然不忍心，但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我們所有的人都要活活的餓死在水裡，所以我們只能犧牲這些孩子！」
江明然霍然轉身，看到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正從水裡一步一步的向岸上走來，與地上的的瘦漢一樣，赤著身體，什麼都沒穿，胸前的肋骨清晰的突起，瘦的讓人都不忍多看，而剛才的話正是這個老頭說出來的。
江明然皺著眉頭問道：「你是他們的首領是嗎？」
老頭已經走到岸上，並不著急回答江明然的問題，而是走到那個小盲孩的身邊，充滿愛憐的摸了摸孩子的臉蛋，眼角卻流出了兩滴渾濁的老淚，擦去臉上的淚水後，這才轉過身來對著江明然道：「沒錯，我就是天亡一族最後一任的族長了，我叫王九！」
「天亡族，王九？」江明然不禁想到了弒殺以前告訴自己的名字，王三，看樣子似乎真的是他的真名啊！
「是的，天亡族，老天要亡我們一族，當然是天亡族了，你放了小七，有什麼問題我都會告訴你的！」王九雖然只是一個普通的垂暮老者，但是身為一族之長，神態之間仍然有著一定的威嚴。
江明然並沒有想過要殺死這個地上的小七，不過這個時候他也懶得多解釋，直接道：「剛才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你接著告訴我吧！」
王九盤腿坐在了地上，抬起頭來看了看密佈的綠霧，默然良久才開口道：「剛才小七說了，不過沒有說完，我們在水底缺少食物，又鬥不過這些怪獸，為了全族人能夠苟延殘喘的生存下去，我們只得想出了這個辦法，這總好過我們直接去吃自己的同類吧！」王九越往後說，神態越見激昂，江明然也只能無言的低下頭去，王九他們的作為雖然殘忍，但是也確實是為了挽救其他人的性命，生活在這個星球上的怪獸，就連自己和神獸們對付起來都感到困難，更何況是這些可憐的普通人了。
王九的年紀確實太老了，所以忍不住喘了口氣後接著道：「我們雖然遷移到了水裡，但是機緣巧合之下也發現了一個可以對付這些怪獸的東西，是一種奇怪的土壤，含有劇毒，因為怪獸一旦吞下了這些土壤，幾乎立刻就會毒發而亡，但是對人類卻沒有任何效果，所以因此我們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聽到這裡，江明然已經隱約能夠猜出天亡族人想到的是什麼辦法了！
「我們開始的時候是嘗試著將這些土均勻的分佈到水域的四面八方，希望這些怪獸能夠吞食，但是這些怪獸精的很，根本就不會去吃，後來我們才想到了用人類做誘餌，最初討論的結果是將全族之中年紀最大的老者來到誘餌，於是我們就事先讓這個老人吞下這種土壤，希望怪獸在吞食了老人之後毒發身亡，落入水中，可以成為我們的食物！」
「但是很可惜，怪獸對老人根本就不感興趣，接下來我們又一個年齡段，一個年齡段的來做試驗，最後發現這些怪獸只對孩子感興趣，所以無奈之下，我們只得犧牲孩子們將，他們來當作誘餌，送上了柱子！」
這個時候老者的聲音突然再次變得高昂起來：「刺瞎他們的眼，是為了不讓他們看到怪獸的樣子，因而心裡害怕，刺聾他們的耳朵，是為了讓他們聽不到怪獸發出的叫聲，割掉他們的舌頭則是為了讓孩子不能呼救，這樣我們才不會忍不住出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