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仙界對抗 第十三章 風過留香 文 / 夜行月
第十三章風過留香
江明然跟在榮飄飄的身後走進了鼎院的大門，房間內正有一位長髯老者在那裡看著手中的一卷書，一邊看還一邊搖頭晃腦，頗有意境。
「師父，這就是陳大哥！」
「陳大哥，這是我師父！」
江明然恭敬的施禮道：「前輩好！」
長髯老者放下手中書對著江明然上下一頓打量，連連點頭道：「好，好，來，坐下，飄飄，去沏壺茶來，我跟陳小友聊聊。」
榮飄飄答應一聲就蹦蹦跳跳的離開了，江明然坐在那裡被長髯老者的目光盯的感覺如芒在背，坐立不安，心裡暗想，怎麼感覺像老丈人看女婿啊，天啦，該不會是真的把我當成飄飄的男朋友了吧，這可不是我的臉啊！
江明然為了緩解這種緊張感，趕緊開口道：「前輩怎麼稱呼啊！」
長髯老者呵呵一笑道：「你看飄飄這孩子，介紹我也不說我的名字，我叫采天下，哈哈，這個名字是我自己取得，你應該知道我們鼎院的職責吧，我沒事的時候就愛到處轉轉，搜集各種材料好為本門煉造丹器，所以取了這麼個名字！」
雖然名字起的很個性，但是采天下的性格隨和爽朗，江明然還是很喜歡和這個老頭聊天的。
兩人開始嘮起家常來，江明然發現采天下三句話不離自己的來歷，背上冷汗涔涔的往外冒，假話是編了一堆又一堆，眼看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榮飄飄及時端了兩碗茶進來，放到二人的面前道：「陳大哥，這是我們丹鼎派最為有名的芸蓬茶，你喝喝看，這是我師父雲遊之時帶回來的。」
采天下哈哈大笑，摸著自己的長髯道：「飄飄啊，你不是說芸蓬茶是極品，平時師父想喝上一杯你都捨不得泡，今天倒好，讓我沾陳小友的光，喝到了一杯，哈哈！」
「師父，你……」榮飄飄一跺腳，轉過身去，顯然是不好意思了。
江明然趕緊笑著道：「前輩說的哪裡話，是我沾了前輩的光才是。說完掀起蓋子，頓時一股芳香沁人心脾，江明然情不自禁的讚道：「真是好茶，光聞著就這麼香。」
說完再不客氣細細的喝了一小口，自然又是連聲的讚歎不已。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江明然的三寸不爛之舌再次充分的發揮了作用，把采天下哄的鬍子直顫，連聲大笑。
三人正聊得高興時，忽然門口傳來一聲：「師妹！」
江明然回過頭去，看到一個年輕男子，劍眉虎目，英俊之極，滿臉帶著笑走進了屋子：「師妹，你回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啊，害我好找！」
「三師兄少來了，你還不知道我每次回來都是先見過師父的啊！三師兄，我給你介紹個人，這位是陳子東，我在仙宮認識的大哥！陳大哥，這位就是我剛才跟你提起的三師兄上官雨，現在已經是天仙境界了。」榮飄飄笑嘻嘻的為二人介紹道。
上官雨看著江明然的眼神明顯帶著一絲不悅，江明然再傻也知道怎麼回事，面上笑呵呵的跟上官雨打著招呼，心裡卻在想，這麼老套的情節竟然會讓我碰上。
正想著，忽然感覺到一股微弱的風襲向了自己的腳踝處，心裡一動，冷笑一聲，來的真快啊！
腳下一錯一揚，神龍九變身法完全運用在腳上使了出來，但是上半身一點都沒有動，就輕鬆的躲開了上官雨的這一擊。
上官雨和采天下的臉上同時掠過一絲訝異，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之聲。
上官雨三人幾乎同時衝了出去，留下江明然一個人茫然的站在那裡，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難道還有人敢上門找丹鼎派的麻煩？那不是提著燈籠上廁所，找死嗎！
榮飄飄風風火火的衝了出去，又風風火火的沖了回來，一把拉起江明然的手道：「我師伯的丹藥煉製出來了。走，去看看！」
江明然被榮飄飄拉著如同一陣風般的飄了出去，看到一座房屋之上破了碩大的一個口子，上面青煙滾滾，門口則圍了一群人，而空氣之中卻瀰漫著一股濃郁的香氣。
正詫異間，一個蓬頭垢面，渾身焦黑的老頭衝了出來，一張嘴就是一股濃煙噴出，連噴了三四下出才不見有煙了。
「哈哈，我終於煉出來了，終於煉出來了！」老頭狀如瘋狂的仰天大叫道，不知道的人絕對會當他是個標準的瘋子。
香氣太過強烈，刺激的江明然體內的鼎靈冒出了腦袋，小鼻子抽動了幾下道：「咦，風過留香，中品仙丹，小子你到什麼地方了，竟然有人能煉製出中等仙丹，不錯啊！」
一猜鼎靈這個煉丹煉器狂人就要出來，江明然笑著道：「我現在在仙界的一個丹鼎派之中，這是他們門中的一個老頭煉製出來的，怎麼樣，還可以吧！」
鼎靈歪著腦袋像是在想什麼東西一樣，半晌之後搖搖頭道：「其實也不怎麼樣，香氣太重了，這個丹藥之所以叫風過留香，就是指的應該是那種風過無痕，只留花香的淡淡香味，不過他能煉製成這樣也算不錯了。」
「就知道你肯定又要批評人，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是煉丹煉器的大宗師啊！」
鼎靈白了一眼江明然：「你懂什麼，煉丹煉器稍微有點差錯，煉製出來的丹藥或者法器，很可能就是廢品了。你說這裡是丹鼎派，那丹藥和法器應該不少吧，今天可要讓我過過癮了吧！」說完還用小手擦了一下下巴，像是流出了不少的口水……
還沒等江明然回答，榮飄飄已經拉著他走到了瘋老頭的身邊道：「師伯，恭喜你啊！」
瘋老頭拍著榮飄飄的腦袋道：「喲，飄飄回來了，哈哈，我說怎麼能煉製出來風過留香呢，原來是你回來了，哈哈，咦，這是？」
「我剛要跟師伯介紹呢，這是我在仙宮認的大哥，特地邀請他到我們門派來做客！對了，陳大哥擅長煉器呢！」語氣之中隱隱帶著一種驕傲。
不過這句話顯然讓某個人不高興了，鼻子裡哼了一聲道：「路邊的要飯的那根鐵棒燒燒也叫煉器呢！」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正好讓每個人都能聽見。
「三師兄，你怎麼這麼說話！」榮飄飄氣的兩腮通紅的道。
瘋老頭胡亂的摸了摸腦袋道：「小雨，人家遠來是客，你這樣太不像話了，趕快道歉！」
看來上官雨還是挺畏懼這個瘋老頭的，陰著個臉走到江明然的身邊，還沒開口，卻被一個聲音打斷道：「怎麼了啊，都在吵吵什麼，小雨，到我這裡來跟我說說出了什麼事！」
江明然循聲望去，是一個雞皮鶴髮的老婆婆，手裡還拄著一根枴杖，也正在打量著自己。
她這一聲正好免去了上官雨的道歉，上官雨急忙走到老婆婆的面前道：「師父，師妹帶了個外人來我們門派，還說他會煉器，我就隨便說了兩句，師叔就讓我向他道歉。」
瘋老頭臉上一陣抽搐道：「小雨，你現在很會顛倒是非啊！師姐，你……」
「師弟，你不用說了，我徒弟我還會不瞭解，這件事到此結束，飄飄，這個外人是誰啊！」老婆婆的話裡擺明了是偏袒著上官雨。
榮飄飄在看到老婆婆的時候，臉上就沉了下來，現在聽到問自己話，連忙小聲道：「他是我在仙宮認識的大哥！叫陳子東，我特意邀請他來我們門派做客的。」
老婆婆的眼睛裡射出兩道精光盯在江明然的臉上，忽然冷笑一聲道：「做客就該有做客的樣子，何必口出狂言呢！」
這句話讓江明然簡直是啼笑皆非，自己到現在說過什麼狂言了，這個老太婆比他徒弟還會搬弄是非！
不過現在他也明白了，這個老太婆應該是器院的院主，二代弟子中最大的，也就是說，除了丹鼎派掌門外就屬她大了，而上官雨就是她的徒弟，瘋老頭肯定是丹院院主了，排老二，至於采天下就是鼎院院主，二代弟子墊底，榮飄飄是他的徒弟！而且從目前的情況分析，老太婆和上官雨兩人都屬於那種獨斷專行的人，而且還極為護短！
榮飄飄著急的想要開口替江明然辯解，卻被老太婆一揮手制止道：「不用說了，丹鼎派不歡迎這樣的客人，飄飄，限你趕快將他送走，而且永遠不准踏入我丹鼎派！否則，殺無赦！」
這句話一說，除了上官雨和少數幾個人外，所有的人臉色都變了，包括瘋老頭和采天下，尤其是榮飄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一片，這樣的話說的也太重了！
江明然忽然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久聞丹鼎派是名門大派，門人個個都是人中龍鳳，不想今天卻見到一老一少兩個不講理的！」他本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剛才到現在一句話沒說就是想看看老太婆要怎麼樣，沒想到對方竟然會說出那種話，這才毫不客氣的反唇相譏。
他的這句話讓眾人再次變色，只不過這次是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上官雨衝了出來，指著江明然的鼻子道：「小子，我看你是找死啊，趕快跟我師父道歉，不然我讓你好看！」
江明然也不說話，就拿自己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上官雨，而上官雨當時就感覺到了身體一顫，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兩步，開玩笑，江明然的眼神連守界人都無法承受，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天仙了。
老太婆身形一動，人出現在了江明然的面前，手中枴杖已經抵在了江明然的脖子之上，冷冷的道：「小朋友，丹鼎派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榮飄飄的臉色已經變的跟一張白紙一樣了，奮不顧身的撲上來拽住老婆婆的胳膊道：「師伯，您放過他吧，是我錯了，我這就讓他走！」
「哼！」老婆婆還算給榮飄飄面子，收了枴杖轉身就走。
江明然卻對著榮飄飄笑了笑，然後抬起頭來對著老婆婆的背影叫道：「這位前輩，看你的樣子你很會煉器了？」
老婆婆霍然轉身道：「小子，我饒你一命，你不但不走，竟然還敢在這裡廢話，那就怪不得我了！」
上官雨一把衝上前來道：「師父，這種小蝦米就交給徒弟收拾了，您消消氣！」
江明然絲毫不理會一邊不停對他使著眼色的榮飄飄，繼續不怕死的道：「前輩，你是丹鼎派器院院主，我想和你比比看煉器，究竟是你高明還是我高明！」對方不過是天仙修為，江明然就算打不過，想要全身而退絕對不是什麼難事！
「哈哈哈哈！」老婆婆仰天發出一陣大笑，「你要跟我比煉器？」
「怎麼？不敢比嗎？」江明然斜著眼睛道。
「小雨，把這個瘋子給我攆出去吧，飄飄，以後交友要注意點，在哪找了這麼一個瘋子。」老婆婆說完搖搖頭，轉身就要走。
江明然這時卻對著瘋老頭道：「這位前輩，對不起，晚輩對您剛才煉製的風過留香有點小小的建議！」
瘋老頭本來正板著個臉生悶氣，猛然間聽到江明然的話，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不解的看著江明然道：「什麼建議？」不止他，就連轉身欲走的老婆婆都暫時停下了腳步，想聽聽看江明然要說什麼！
江明然的態度極其誠懇的道：「您在煉製風過留香的時候，太過在意它的香味了，應該在出丹前打開爐蓋，放出點香味，這樣的話，不僅爐子不會炸掉，煉出來的風過留香才是真正的留香！」
瘋老頭瞪著大眼看著江明然，突然一下竄了起來，落下地之後拉著江明然的手拚命的搖，一邊搖一邊激動的道：「小友，哎呀，小友，太謝謝你了，我就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頭，但是就是想不起來，要不是你這麼一點撥，我恐怕還在這沾沾自喜呢！」
江明然謙虛的擺擺手道：「前輩太客氣了，能煉出中品仙丹已經是能人所不能了！」
一席話說到恰到好處，聽的眾人都暗自點頭。江明然所說的有關煉丹煉器的那些話自然都是鼎靈的意思了。
鼎靈乃是煉丹煉器的祖師爺，脾氣又稍微有點暴躁，現在竟然有人敢說他的主人江明然不會煉器，哪裡還能忍的住，加上老婆婆的話說的也確實過了點，所以他一慫恿，江明然自然就提出了比試煉器。
江明然對於風過留香的建議雖然是對瘋老頭說的，但是已經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要知道丹鼎派裡要說煉丹，自然是瘋老頭最高，但是瘋老頭都解決不了的問題，卻被江明然輕輕鬆鬆一口道破，這說明什麼？這說明江明然的煉丹技術猶在瘋老頭之上，換句話說，丹鼎派一門都找不出一個比江明然更會煉丹的人了。
同時眾人也聯想到了江明然提出比賽煉器的要求，照此看來，不像是瘋子，而是有真材實料的。
果然，老婆婆轉過了身子，盯著江明然，冷冷的道：「看不出來，你還有點門道啊，你拿一件你煉出來法器給我看看，如果我覺得不錯的話，我就讓小雨和你比比，如果是垃圾的換，哼！」
「不好意思，我煉製出來的法器那都是別人爭相搶購的，自己從來不留，所以身上還真沒有，不過你如果願意和我比的話，我倒是能讓你見識見識！」江明然的口氣簡直是狂的無法無天了。
終於老婆婆猛的一跺手中枴杖，地面頓時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小洞：「好，我就和你比比！」
江明然卻搖了搖頭道：「比比可以，不過總得有個說法吧，不然爭出了輸贏，也沒什麼意思，你說呢！」
一旁的上官雨牙齒要的格格作響，衝到老婆婆的面前道：「師父，我和他比，這小子太狂妄了，我要好好教訓教訓他！」
老婆婆卻擺擺手道：「不用，我親自和他比，你正好學習學習！」
「要是沒有個說法，比不比的也沒什麼了，就當作是我輸給你了吧！」
這句話更是氣人，擺明了在讓著對方一樣！
這回老婆婆卻不生氣了，冷冷的道：「我要輸了，從此以後終身不出丹鼎派，你要輸了，我也不殺你，你只要跪著離開丹鼎派就行，你看怎麼樣！」
江明然卻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道：「這算什麼說法，我贏了一點好處都沒有用，你出不出丹鼎派跟我有什麼關係，換一個！」
所有的人都在暗暗的為江明然捏著一把汗，敢這樣跟老婆婆說話的人，除了丹鼎派掌門外，還真的找不出一個來！
「那你說！」
江明然故作沉吟了一會道：「我要是贏了我就要你手中的那根枴杖！」
其實老太婆手裡的枴杖雖然屬於上品仙器，但是給江明然，是一點用都沒有，他這麼說無非是想刺激刺激老婆婆。
果然刺激成功，老婆婆氣的是混身發抖，估計如果不是有言在先，她極有可能用枴杖戳死江明然。
「就依你，小子！」
「嗯，你既然年紀這麼大了，怎麼比就你說吧！」江明然故作大方的道。
「哈哈，你還讓著我呢，好，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既然比煉器，那我們就直接煉就是了，看誰煉的快，煉的好！」
「好，煉什麼！」
「寶劍！」
因為天下間的法器種類實在太多，所以如果煉製那種太獨特的根本就沒有辦法比較好壞和時間的快慢，而寶劍是每個煉器師都煉製過的法器，所以從煉寶劍上倒真的很能看出不同的煉製人的修為。
「煉寶劍可以，不過我沒有帶材料，先向你借一點，這樣同樣的材料，煉起來也公平，你說對不對！」
「不用借，我們丹鼎派這點東西還是拿的出來的，小雨，送人家一塊！」老婆婆對著上官雨吩咐道。
上官雨用含恨的眼光取出一塊青黑色的金屬遞到了江明然的手裡，咬牙切齒地的道：「姓陳的，你好好煉吧，我們可都等著欣賞你的傑作呢！」
江明然接過那塊金屬，冷冷的道：「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