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玄幻魔法 > 從商家庶女到落跑皇后:江山為聘

第5卷 母儀天下 第117章 文 / 清瀾皓月

    第117章

    見我陷入沉思,老爺和賢妃也不再說什麼,相繼離去。我獨自坐了很久,直到十七讓翠儂抱著找了進來拉扯我的衣袖。

    「呀呀」他扯著我的袖子,仰著頭看我,口水都流出來。

    「十七,來來,母后抱!」我抱他到腿上叉開腿和我面對面的坐著,他依依呀呀說著,我還在想著方纔的事。我一直以為六哥把姬瑤身邊的人都處置了是因為她們挑唆姬瑤聽信謠傳來打我。原來還有避免姬少康把那件事查清楚抖露出來的用意。那樣他就不得不對董家做出處置。而賢妃不敢把姬少康說出來,也是怕六哥會對她下手。因為有了我,老爺不一定還會出死力保全她,棄卒保車也是人之常情。

    唉,很多事情抖露開來就不那麼美好了。

    之前姬瑤跟我示警,那三個人意圖下咒咒我,因為沒成事實,所以我也沒多做計較。只是把她們看起來了,不能再害人就行。

    可是,事情關涉到我的兒子,我就無法漠視了。

    我摸摸十七的嫩臉蛋,母后一定會你把成長路上的陷阱哪怕沙粒都統統清掉。望著他山間清泉一般清澈的眼睛,我心頭漸漸安定下來。

    不管老爺是怎麼說的,目的又是為何,我只做我該做的事。

    當晚,哄了十七睡下,我回到寢殿。

    「翠儂,給十七做娃娃面料的那個松江棉布前後共有哪些人得了?」雖然這個線索有些渺茫,但終究是個線索,也不能置之不理。

    翠儂已經去查了記錄,當即把這些年前前後後得過的人一一報來,我打斷她,「算了,不用說了,我當初是隨手挑的綿軟的布料,倒是沒想到有這一天。看來以後給十七做東西,豈不是得是獨一無二的了。算了,以後我不再給他做東西,就讓他用分例內的東西,而且還都得日日早晚檢查,這樣才不會被人抓住機會。你去分派一下,這件事要每日有專人負責。」

    「是,奴婢省得。」

    「那人呢,查得怎麼樣?」

    「人都被隔離著,皇上這次親自過問、審問,奴婢問不到。」

    六哥不喜歡把一些事情和我講,他只希望我在後宮安分呆著。可是,這一次,事關十七,我一定要過問。我不能讓這件事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也不能讓他高高舉起、輕輕放下。

    十七睡到一半,醒過來,哭著找我。他生病這段日子都跟著我睡,所以秦嬤嬤只好又抱了他過來。我本來是想好好跟六哥談一談的。不過,他在應該也沒有影響。

    十七到了大床上,然後扯著我的衣袖接著睡。

    我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他的背,他越睡越往我懷裡縮。

    過了子時,六哥才輕手輕腳的回來,看到床頭的燭火被燈罩罩著還沒有滅掉,驚訝道:「你怎麼還沒睡?」我睡在外側,我的身影把照向十七的光都擋住了,不會影響到他睡覺。

    「我在等你。」

    他幾步過來,我比了個『噓』,「小聲點,兒子在睡。」

    他往床上看看,「嗯。」

    他洗漱出來,上了床,「什麼事?」

    「你說呢?」我嗔他一眼。

    他沉吟一下,「我知道兒子的事你著急,可是現有的線索指向的面太大了。而且,就算把宮裡翻個底朝天,也不一定能把元兇找到。這樣子大面積撒網,反而可能讓元兇逃掉。」

    「那你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從人入手,能近十七的身,換了他手裡的娃娃,只能是平素熟識的人。」

    「有目標了嗎?」

    「我剛去看了李從簡審案子。他執掌大理寺,審案本是極為刁鑽之人。但此事涉及宮闈秘事,他有些忌憚。我今日過去,什麼都沒說,就只說我會再過去聽消息。等著吧,李從簡知道該怎麼做的。」

    我挑眉,「到時候就可以知道了麼?那些人肯說麼?我怕他們肯做這些事,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那些人的嘴,等閒的刑具肯定是撬不開的。但李從簡能爬到這個位置,肯定有他的過人之處。只是他的法子,你還是不要知道了。會叫你很多天都吃不好、睡不下的。」

    他剛躺下,十七又開始哼哼,他要尿尿了。

    我不喜歡有人在我的帳子外守夜,宮女跟太監都在內寢外,叫進來再抱去有點來不及。前頭幾日都是六哥把十七抱去尿尿的,我見他剛躺下又要起身,就說:「我來吧。」

    他摁下我,「還是我來,你躺好,睡暖了再起身容易著涼。好了以後就不要讓他在這邊睡了。」

    「嗯。」

    六哥抱了兒子尿尿回來,我見他眼下一片青黑,本來有些心疼他許久沒有歇好,但是有些話,白日他又不在,只有等晚上來說。

    「查出來,你準備怎麼處理?」

    十七扭動幾下,滾到我懷裡,我摟著他輕輕拍他的背。

    他盯著我,「這才是你真正想問的?老爺進來跟你說什麼了?」

    「他說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加害十七的人,你到底打算怎麼處理?」

    他面孔冷下來,「我如果不想懲治元兇,不會向李從簡施壓。更不會打算把這事抖摟出來。十一,夫妻做了這麼久,你信不過我!」

    「我只是問問而已,我問問都不行麼?」

    六哥指著我懷裡的十七,「兒子是你拿命換回來的,我會不珍惜他麼?這一次不管是誰,我都會追查到底。查到一個就會解決一個。這下你安心了吧?」

    「你告訴了我,我自然能安心了。」我拉過被子,抱著兒子睡下去。

    他翻身背對著我,一晚上都沒有轉過來。

    早上醒來時,外面的被窩已經沒人了。想起賢妃說過的,說他是受不得一點委屈的人。可是,這麼大的事,他不說我怎麼會不擔心。不能因為老爺進來了,就認為我是受了他挑唆所以不信任他吧。他跟老爺的心結有這麼大?

    早膳後,旻兒一副有話要對我說的樣子,我知道他在擔憂著勉之。

    「母后!三弟已經好起來了,勉勉、勉勉」

    「放心,母后知道她是無辜的。你怎麼都沒哭啊?」我這大兒子一向就是他爹說的軟綿綿的,遇事挺愛哭鼻子,尤其在我面前。

    「勉勉叫我不要哭。」

    你小子!小姑娘說句話比我說的還管用。

    「走吧,跟母后去看看勉之。」

    那日我對六哥說:「別把勉之嚇著了,還有老章叫你那記窩心腳給踹得。」

    「我是當時一下子就急了,以為是他對咱兒子使詭計呢。他老小子也是,這麼招懷疑的事,也敢讓他姑娘去做。」

    「他就是一個醫癡,一個書獃子。只知道要報答你替他找回了女兒的大恩。」

    六哥想了下,「讓人給他送點藥去。那個小姑娘嘛,遇事倒是挺沉穩的。三歲看大,長大了想來也不差。」

    我想了一下,「我會好好調教的。」看旻兒的樣子,我心頭有一個很長遠的打算,不過現在還言之尚早。

    我換了女官的衣服,走在旻兒身後。對外就說是奉皇后之命而去的。因為安樂王一直找皇后哭鬧來著,所以同意了讓他走這一趟。

    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會是誰呢?按六哥說的,那人很可能會嫁禍老章父女啊。現在也只好委屈他們父女了。

    旻兒一路到了隔離老章父女的地方,推開門就進去。勉之正用個破碗在喂老章喝水,看到旻兒,驚訝的說:「王爺,你怎麼來了?」然後又看到身後一身女官服飾,面容略作修飾的我,瞪大眼看了半晌,聰明的沒有出聲。

    小順子去把住門,我找了根凳子坐下,把袖裡的藥瓶給勉之,「這裡頭是藥丸子,治跌打損傷很有效的。記得給你爹服下,然後每日推拿,就按雲師傅教你的推宮過血。你手勁小,就多推幾次。我會讓人暗中關照你們,但是暫時還不能放你們父女出去。這次三皇子被人暗算,恐怕要借你們父女唱一台戲。回頭你爹醒了,把這話告訴他。」

    勉之點頭,接過藥瓶。

    正在這個時候,老章醒過來了,直起身子看著我,「您怎麼到這種腌臢地方來了?」

    「那一腳,先生不要往心裡去,皇上他是急糊塗了。我在這裡代他給你賠不是。」

    老章慌忙擺手,「是臣的舉動太容易讓人起疑。」

    「你知道就好,什麼事都要多長個心眼,你是在宮裡。」

    「要說的,方纔已經同勉之說了。」我看向勉之,旻兒正執著她的手,往她手裡塞零食,都是她平時愛吃的,沒想到我這兒子還留意到這些。只是,哪有人拿零食來探視的。算了,隨他吧。

    勉之看我看她,乖巧的說:「娘娘說的,臣女都記住了。」

    「那好,我就先走了。旻兒,走了。」

    旻兒這才戀戀不捨的鬆開手跟我回去。

    當晚六哥就沒回來,下朝後就去旁聽李從簡審案。秦湧過來說了一聲,說今晚就歇在乾元殿。

    他時常很晚才回來,十七一點沒覺得他老子不在有什麼不對,安安心心睡在我的臂彎裡。

    李從簡恐怕會感到壓力很大吧,皇帝就是杵在那裡什麼都不說,那也是壓力呀。

    我知道,他在跟我慪氣,或者說是要做給我看看,看他是如何重視這件事的,我又是如何誤解了他。

    我叫了翠儂睡在內寢的塌上,以防萬一我睡過了十七水沖大床。

    這還是翠儂頭回進來守夜,她擔心的問:「娘娘,您跟皇上沒事吧?」

    「沒事,他是著急找出元兇。」

    「可那也不耽誤回來睡覺啊。」

    「熄燈吧,不回來我還睡個囫圇覺呢。」可是,結果是我這個一貫好睡的人失眠了,半夜很有母愛的親自給十一把了尿。

    回來躺下還是怎麼都睡不著。

    六哥現在,應該在乾元殿獨寢吧。不知道他睡得好不好,還是在連夜批折子。一般,他會把折子分成幾類,重要並緊急的是第一類,這一類是不會拖到第二日處理的;重要不緊急以及緊急不重要的,都會放一放,等次日稍閒的時候再看或者抓住短暫的空當來處理。這個時候如果還沒睡,那就是在處理後兩類折子。反正睡不著,不如起來幹活。

    可我能幹嘛呢?

    這回他的反應這樣大,應當是我誤會他了。他不會放過加害十七的人。可是,他什麼都不告訴我,再加上他從前對這類事的處理,我當然會有想法啊。

    一個兒子對母親的含義,在皇家是遠甚於一個兒子本身的。也因此,通往那把椅子的路是用鮮血鋪就的。可惜了那些未見天日或者夭折的孩子了。

    我伸,我的兒子,為了你,我也不能退讓。

    翠儂第二日提醒我,既然皇上昨夜去過問案子的進程,那麼我可以過去問問看啊。我跟六哥是怎麼慪氣的事,當然旁人都不知道。但昨晚他破天荒沒回來睡覺,坤泰殿眾人都感到有點詫異,雖然秦湧過來以皇帝過問案情去了做了搪塞,身邊的人還是瞞不過的。但她們又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想借此探探虛實。

    「翠儂,昨日老爺進宮了。」

    「是,奴婢知道。」她點頭。

    「然後晚上我問皇帝找到兇手要怎麼處理?他認為我不信任他,正跟我慪氣呢。我現在去,他也許認為我是服軟了,也許認為我是去催促的。」

    翠儂看著我,「可是,昨晚皇上還是讓秦總管過來說了一聲的。」

    「那你去秦湧問問看吧。」

    「是。」

    翠儂很快從秦湧那裡打聽消息回來,昨夜皇帝就一直黑著臉在李從簡上方坐著,他倍感壓力之下超常發揮,果然是有了發現。

    那個娃娃是坤泰殿一個叫小椿的宮女換了的。

    「小椿?」那個本本分分我始終都沒有懷疑過的小椿?

    「為什麼?」利益驅使?可是我是皇后,那些女人能給的我肯定可以給的更多啊。她家人被控制?秦嬤嬤的事發生以後,我為了杜絕這類事費了極大的功夫,應該不會啊。

    「聽秦總管說,昨天問出來的,她和那次被秦嬤嬤趕到永巷去,然後不久就被下暴室暴斃的那個蘭心是好姐妹。」

    我搖頭,「光憑她一個人,是不能有這麼大的膽子的。就光那個松江棉布的面料她都搞不到。咱們的可是一塊都沒少啊。背後的指使人問出來沒有?」

    翠儂搖頭,「還沒有,怕小椿受不住刑猝死,昨兒沒敢繼續。但是,既然撕開了口子,應該能找出幕後黑手的。」

    我的手捏拳,「就怕有人頂缸,這樣的結局我絕對不能接受。」

    翠儂眨眨眼,「您跟皇上是為這個鬧翻的麼?」

    我苦笑,「說不上鬧翻,連吵架都沒吵。」我們現在算冷戰吧。

    「呀呀呀呀」十七被十姐姐抱著進來,今兒又精神一些了。

    「他總是扭來扭去的,我不知道他要幹嘛。」

    我看十七一直扭頭望著殿後,想了一下,「他要出去玩,要去梅花樁上。」

    勉之不在,旻兒在上頭老掉下來,就沒什麼人去了。雲兮這個時候是跟在我身邊在,也沒有去練武。而且她都是在靜室打坐,不去梅花樁上好久了。

    「請四哥帶他去後邊梅花樁上走幾圈吧。」我微微一笑,我兒子總算又恢復活力了。

    於是一群人跟著十七移到後面去,四哥放下正在查的醫書過來,看十七扭著身子就要上去,好笑的說:「十一,真是跟你小時候一樣,好動得很。」

    他抱過十七,飛身上去,十七樂呵呵的抱著他脖子。

    十四在下頭看了,這下不得了了,在十姐姐懷裡不住的掙扎喊叫。

    四哥便把他也一併抱上,在梅花樁上或快或慢的走著。他倆高興極了,不住拿手拍打四哥的肩,嫌慢了就拍。

    唉,我看著四哥他們一家三口這麼和樂融融的,心頭著實羨慕啊。要說我真的羨慕哪個人,那就是十姐姐了。

    這宮裡生活太辛苦了。

    十姐姐不用擔心十四被人害,甚至不用太擔心四哥會出軌。頭上又沒有公婆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們還打算過個幾年帶十四到處去走走看看呢。

    許是我臉上的落寞太清晰了,十姐姐撞撞我,「你幹嘛呢?」

    我挽住她的胳膊,明顯感覺她豐腴我纖細,小時候明明是我長得比較實在的嘛。

    「我真是羨慕你啊。」我由衷的說。

    她拉著我到往邊的亭子裡走,翠儂趕緊讓小宮女快一步過去打點坐墊、茶水什麼的。

    十姐姐和我閒閒坐著,看兩個孩子被四哥抱著在梅花樁上走來走去。

    「你是累了吧?」

    我刮刮茶末,「是覺得很累。」尤其六哥拿背對著我的時候。

    「以你從小到大的性子來說,讓你呆在宮裡的確不大合適。不過,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就不能嫌累。」十姐姐笑著換了個話題,「方纔相公的話讓我想起他跟我講的,你坐車出門的趣事。」

    「我小時候幾時單獨坐車出過門?陪老太太上香都是咱倆一個轎子來去。」

    十姐姐噗嗤聲笑出來,「不是真的坐車出門。而是你把魏先生的算盤倒扣在地上當做車子坐。」

    有麼?

    我腦子裡慢慢回想起來,有一次無聊偷偷跟著六哥到了賬房處。厄,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他是去找魏先生的。他叫我坐到一邊自己玩,他有事。我坐了一會兒嫌不好玩,就一個人在賬房處走來走去。看到桌上有一把算盤,就踮起腳搬下來玩。

    好像是把算盤倒扣在地上,我坐了上去,還抓了兩隻毛筆一手一隻在地上撐著前行,像是划船那樣。

    六哥和四哥進來的時候,我就跟他們說:「十一要坐車車出門了。」

    他倆愣愣的看著我盤腿坐在算盤上,在屋裡滑來滑去的。然後對視一眼,六哥過來把我抱起來,四哥去把算盤拿起來。

    那個算盤,魏先生天天用,珠子本來都磨得光滑錚亮的。結果被我拿到地上滾過後就有些磨損了。好像魏先生當時欲哭無淚的把我望著來著。六哥自此就再沒帶我到賬房處去過。

    看十姐姐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那日相公無意間說起,魏先生還在心疼他的算盤呢。說是天天摸著都摸出感情來了,結果叫你那麼弄,又不好跟你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計較。」

    這就是六哥說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麼?

    正說著,就見四哥一手一個抱著兩個孩子過來,我和十姐姐都站起來接過手。

    翠儂和小宮女各擰了毛巾,遞到我們倆手中,我給十七擦著臉上、鼻尖、額上的汗,他很舒服的閉上眼。

    「你倆說什麼呢在?笑成這樣?十一你這兒子真是好動。」四哥坐到旁邊喝茶。

    十姐姐看著我哈哈大笑,我也笑著低頭,十七好奇的把我望著,我捏捏他的鼻子,他就把臉埋到我懷裡來拱我。

    只是,這樣團團圍坐獨缺一人,再看看那一家三口甜甜蜜蜜圍坐成堆,我心頭很不是個滋味。

    脫衣就寢的時候,不但六哥又沒回來,今天連秦湧都不露面了。

    「娘娘,乾元殿那邊,會不會出什麼事?」翠儂替我寬衣。

    「他現在肯定跟個煞神似的,誰敢近身?再說了,兒子剛出了事,我就不信他還有尋歡作樂的心思。」

    翠儂不再說什麼,退了出去。

    床上的十七高興的看著我上床,然後翻身滾過來。他現在對翻滾這個動作比較熟練了。

    「不回來算了,咱娘倆過。」我今天白天精神一直不大好,下午補了個覺才稍好點。結果晚上又因為下午睡多了走了困睡不著了,只好抱著兒子數羊。

    數到九百九十九,又倒頭回來數。也不知數了幾回,有人撩開了帳子,「他怎麼又在這啊?」

    我沒好氣的說:「我一個人睡不著,所以他來陪我。」

    「那你還不是沒睡著,嘴裡唸唸有詞的幹嘛呢?」說著脫鞋爬到床上來。

    「數羊呢,我就想著要是數到了一千,我就」數到一千,這日子我就不過了。

    他認真看著我,「數到多少了?」

    「七百八十二。」

    「還好我回來的及時。」

    「天都快亮了,你回來幹嘛?」

    「這不想著你睡不著覺麼,所以就回來了。」他展臂把我們母子抱住。

    「是你在想我,所以睡不著還是你想著我一個人睡可能睡不著啊?」少給我打馬虎眼,說這樣含含糊糊的話。

    「都有,都有。」

    我翻身給他個後背,還是我兒子軟綿綿的抱起來舒服。

    他從身後緊緊貼著我,「我是聽到暗衛說你一臉羨慕的看著拾兒,所以怎麼都無法安心,想來想去這個時候還是跑回來了。本來想等到天亮的,可結果念頭一起就壓不下去。幸好這兩天沒啥大事,我這兩日都無法集中精神,在朝上還走了回神,好在老五幫我圓過去了。」

    「小椿的幕後指使問出來了麼?」

    他僵了一下,「沒有,她死了,就在眾人看守之下,不知道被人用什麼手法弄死了。仵作驗不出來,只能推測是不是行刑過重致死。可李從簡老吏斷案怎麼可能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我瞪大眼,「你如此重視的案子,居然也會出這種事?」

    他有點赧然,「厄」

    我看著他,「這事兒不會這樣就斷了吧?」如果你就這兩把刷子,那我真的要懷疑殺人滅口這事是你幹的了。

    他沉下臉,「不管是誰,這次都要追查到底。這個時候滅口,更是打我的臉。」

    嗯,這還差不多。

    他一躺下來,我一直不肯來的睡意就上來了,說了幾句就迷迷糊糊睡去。

    他還是一大早就收拾起身上朝去了,我隱約聽到點動靜,實在睜不開眼,到後來還是十七醒了伸手撫摸我的臉我才清醒過來的。

    他好像玩得還挺得趣,一雙小手在我臉上動來動去的不住移動,咯咯的笑。

    「小子,別鬧,你娘還沒睡飽。」

    翠儂挽起帳子,給他穿好抱出去吃奶。有四哥和十姐姐在這裡,我可以放心把孩子交給他們。

    這一年多,我一直是和那些女人相安無事。她們也沒落什麼確切的把柄到我手上。我一直都不想和她們發生正面的衝突,採取的是防守而非攻擊。可我就是隻老虎,那也有打盹的時候,光是防是不行的了。

    這次的事情,矛頭指向是董昭儀。

    可是,這個似乎太明顯了。還有,她現在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加害嫡皇子,萬一敗露,那可是能抄家滅族的重罪。

    當初董家耍陰謀讓姬瑤滑胎,可當初那是政局未穩,六哥如果出了什麼差池,那麼二皇子就是唯一即位的人選。甚至在出征隨王時也真的差點就到了那一步。可現在,六哥安安穩穩在朝上,身邊侍衛環繞,身體好得很,可沒有一點點要英年早逝的預兆。她這麼做能有什麼好處?

    退一萬步說,就算十七被害死了。那麼,即便悲痛無比,他還是可以在一段時日的調整之後重新理政。真正會痛不欲生的是我。

    我眨眨眼,這是不是根本就是針對我的一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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