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零六章 法海 文 / 辣蘭
第一百零六章法海
文妃的事並沒有過去,龍君燁親自盤問了李太醫,又將裡裡外外伺候的宮女太監都審了一遍,雖然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卻反而讓人更覺事情蹊蹺。
加上文妃成天纏著龍君燁讓他追查到底,所以,整個皇宮都籠罩在一種沉重的氣氛中。
這日用過午膳,我睡不著,便獨自爬到未央宮後的一棵大樹上發呆。坐在這個高度看整個皇宮,頗有一點置身事外的感覺。
正為醫鶴的事犯愁,不遠處走來兩個宮女,我忙藏身在枯黃的枝葉中。
穿黃衣的宮女捧著一堆衣物,邊走邊道:「昨晚我和小如聊了一晚上,還是覺得這事太邪門了,文妃流產前晚,大家也都看到了,那盞燈多邪,就飄在那文慶宮上面。」
穿綠衣的宮女四下望了望,才道:「你別說得那麼嚇人好不好?我寒毛都豎起來了。」
黃衣宮女瞪了她一眼,「你膽子還真小,好多人說了,這是有人在使用邪術,目的就是為了要拿掉文妃的孩子,依我看啊,這一定是哪宮的妃子干的。」
「噓!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那些主子們聽到了可饒不得你。」綠衣宮女再次打量了一下四周,很是謹慎,可惜她沒看頭頂上。
黃衣宮女聳了聳肩,「怕什麼,這條路咱們走過多少遍了,平時哪有人來?再說了,這事全宮裡人都知道了,又不是我一個人在說。你猜猜,是哪宮妃子有這本事?」
「這我哪知道?你還是不要說了,那個人本領那麼強,當心被她聽到,把你給殺了。」綠衣宮女被自己的話嚇得顫了一下。
「反正。過不了多久,一定又有好戲看了」兩人越行越遠,聲音漸漸聽不到了。
這樣的流言蜚語我一天要聽好幾遍,如今皇宮已經被龍君燁弄得人心惶惶,什麼版本的猜測都有,我也見慣不怪了。
「皇后娘娘!」琴兒的聲音在未央宮響起,我低頭一看,那小丫頭正急得到處亂竄。不知又有什麼事。
無奈的從樹上下來,由後門回到屋裡,「琴兒,又怎麼啦?」
琴兒看到我,鬆了一口氣,「皇上宣您去文慶宮一趟,聽說請來了一位金禪寺的什麼高僧,要為文慶宮驅邪呢。」
這個龍君燁。真是什麼辦法都能想得出來。我理了理衣服,跟著琴兒趕赴文慶宮。
其它妃子大概也接到了皇帝地口諭,已經全部趕到了文慶宮的前院,龍君燁端坐在上方的長椅中,身邊坐著面色蒼白的文逸清。
我剛要行禮。龍君燁伸手制止道:「今天一切禮俗先放一邊,法渡大師,人都到齊了,你可以開始了。」
一直面朝龍君燁的法渡大師身穿金絲袈裟。看背影倒也頗有幾分大師的樣子,聽了龍君燁的話,緩緩轉過身來,我忍不住好奇的打量著他,胖胖地臉,倒也算慈眉善目。
法渡不經意的瞟了我一眼,臉色突變,眼神也轉為凌厲起來。我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我應該不認識他吧?他幹嘛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眾人也都發現了異樣,龍君燁臉色微沉,「法渡大師,你為什麼這樣看著皇后?」
法渡回過神來,轉過頭去,雙手合十回道:「皇上,貧僧已經發現了邪氣的來源。」
所有人都被他的話震驚了,文逸清激動得站了起來。「快說。是誰?」身邊的龍君燁則已將目光轉向了我。
我心底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法渡大師又轉過身來看向我,「正是皇后娘娘。」
「是你?」文逸清顫抖的手指直指著我,眼裡迸發出充滿殺意地寒光,「真的是你!皇上,您要為我作主啊。」
龍君燁冷冷的瞥了一眼法渡,沉聲問道:「法渡大師,你要為你的指控負責,如果無憑無據的話,這是什麼罪名朕不用多說吧?」
法渡面不改色地看著我,「老納絕不會誣陷好人,皇后娘娘,還是由您自己來說吧。」
「法渡大師,我們素未謀面,你憑什麼一眼就認定是我?」我惱怒的回視他,莫非他是受人收買,存心要陷害我不成?
法渡鎮定的望著我,眼神裡有著挑釁的光芒,正當我以為他有毛病時,一個聲音突然竄入我耳裡,「妖孽,你本就不屬於這裡,難道要我當場揭穿你嗎?」
聲音雖小,卻字字如驚雷般,震得我差點站立不穩,他居然知道我不是江雨蝶?我看了眼四周,所有人地目光全聚集在我身上,好像並沒有聽到剛才的話,他既然知道,為什麼又不直接公諸於眾?
法渡看到我的反應,得意的露出一抹笑容來,對龍君燁道:「皇上若要憑據,可以下旨搜宮,如若有假,貧僧自當給皇后一個交待。」
龍君燁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我身上,我的震憾與心虛看在他眼裡,都成了另一種意思,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我跟前,陰冷的眼逼視著我,低聲道:「朕給你一次機會,你親口跟朕說,究竟是不是你?」
我看了一眼法渡,如果,我否認的話,他就會揭穿我地真面目吧?可是,我又怎麼能擔這莫須有的罪名?我矛盾的回視龍君燁,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辦。
我的猶豫點燃了他眼裡的怒火,半晌,他咬著牙道:「很好,來人!給我把未央宮裡裡外外都搜一遍!不要放過任何可疑之物。」說完,再不看我一眼,率眾人親自趕往未央宮。
搜就搜吧,反正我無愧於心。心一橫,我也定下神來,跟在眾人身後。
「小姐。」琴兒瑟瑟發抖的拽著我的衣角,「小姐,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沒事,別怕。」我拍拍琴兒的手,安慰著。心裡卻也是七上八下地,事情來得太突然了,從種種跡像來看,這事好像就是衝我來地,恐怕這次沒這麼好過。
到了未央宮,禁衛軍便開始了地毯式的搜索,眾人都各懷心事地打量著我,我能感覺得到,絕大多數人的眼神是不懷好意的。
站在龍君燁身側的歸雲時不時的偷偷看我,臉上寫滿了憂心和著急,讓我更覺不妙。
半個時辰後,禁衛軍將幾樣東西交到了龍君燁面前,我瞥了一眼,心跳差點停掉,在我用來做內衣的針線盒裡,竟然擺著一個插了針的布娃娃,這東西當然不是我的,但這東西代表什麼,我還是清楚的,由其是那根長長的針正好插在布娃娃的腹部。
文妃只看了一眼,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龍君燁忙抱住她,「來人,先將文妃帶回文慶宮,宣太醫診治。」立刻便有幾個宮女太監上來將文妃抬走。
龍君燁撿起布娃娃,冰涼的眼神在我身上掃了一眼,又拿起另一樣。
「那個不能看。」我著急中喊出了口。
龍君燁停下瞥了我一眼,猛的展開手上的畫軸,只看了一秒,臉便唰的變了,慌忙將畫軸收了起來。
我心中暗暗叫苦,那可是我為幾個妃子畫的人體圖,為的是設計出更適合她們的內衣,不想還是被龍君燁看見了。
狠狠瞪了我一眼,他面色有些尷尬的將視線停在了籠子裡的小東西身上,冷冷的道:「聽說,它叫盼兒。」
我不明白為什麼盼兒也被當成嫌疑物品拿出來,但我能感覺到龍君燁話裡的殺意,顧不了那麼多,我衝上去,連籠子一塊抱在懷裡。
我的舉動似乎更惹惱了他,他指著桌上的幾樣東西,喝問道:「這些物證是從你房裡搜出來的,你還有什麼話說?」
顯然這是最常見的栽贓,可是形勢卻對我很不利。
我瞥了一眼法渡,他輕蔑的笑著,等著看好戲,這副嘴臉著實討厭,我衝他笑道:「法渡大師,以你的修為,因為改個法號,叫法海才合適。」
法渡愣了一下,沒有聽懂,眾人也為我這個時候突然冒出的話而莫名其妙,我轉而對龍君燁道:「皇上如果相信這些所謂的物證,臣妾無話可說。」
龍君燁深遂的眼裡讓人看不出他真正的意圖,他用力握了握拳,一字一字開口道:「將皇后帶去宗事房大牢暫時看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