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四百五十七章 尾聲二 文 / 顧盼瓊依
第四百五十七章尾聲二
謝父從老花鏡後看了謝母一眼，「房梅，你這顛三倒四的毛病什麼時候能好好改改？孩子們上次回來，你就挑了日子……」
謝父話還沒說完，謝母「啪」一聲合上黃歷，被謝父的話噎得差點背過氣去，臉上惱怒起來，「謝星海，你這什麼態度啊？當著小輩的面兒，你就這麼埋汰我？這日子沒法過了！你不就成天想著那個心蘭嗎？你有本事跟她過去呀！」
「你……」謝父多年的心事被挖出來，也惱火異常，但他仍有克制力，轉過臉去不和謝母爭辯。
謝母卻有些不依不僥起來，「這就沒話說了，你剛才不是挺有理的嗎？你給大家說說，你是怎麼天天喊著那農村女人的？你又是怎麼……」
「房梅！」謝母再也聽不下去了，『刷』一聲站起來，指指謝母道，「今兒我不跟你一般見識，你倒來勁了，行，你愛說什麼說什麼，我不參與！」一甩手，往樓上走。
「承勳，你來一下。」走到二樓樓梯口，謝父呼喚謝承勳。
謝承勳捏了捏言馨的手心，然後才上去，客廳裡只剩下言馨和謝母，言馨小心翼翼地坐在那裡不敢說話，生怕自己一張嘴，又惹上婆婆。
可偏偏怕什麼來什麼，謝母一看丈夫和兒子都不理她，胸口的怒氣無處發洩，轉而看向一聲不吭的言馨，「你是不是在心裡笑我啊？」
言馨縮起小腦袋，搖頭。
「還說沒有，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謝母聲音嗚咽起來，心有不甘，瞪著言馨說，「看你一副外表單純的樣兒，骨子裡最瞧不起我，你就是在看我笑話。現在好了，承勳有了你，也不把我這個當媽的放在眼裡，老謝不知吃了什麼藥，改站在你們那一邊，我在這個家還有什麼意思？不如一走百了！省得以後老了，你給我小鞋穿！」
什麼？言馨還沒完全明白過來婆婆是什麼意思，一抬頭，謝母的身影衝上樓，她眨了眨眼，預感到不好，顧不得多想，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轉眼見婆婆進了臥室，言馨盤算著公公應該不在裡面，估計和勳在書房，於是輕輕地敲門，發現裡面有動靜，擰開門把手，叫了一聲，「媽，我可以進來嗎？」
裡面沒人應，她走進去，見婆婆正抱了衣服往床上的大箱子裡塞，嚇了一跳，趕緊過去勸，「媽，您這是做什麼？我真的沒有笑您的意思，我不說話是怕說錯。媽，您要不走！」
謝母邊嗚咽邊從衣櫥裡抱來衣服胡亂塞進行李箱，嘴裡恨恨的說，「甭假惺惺的說些好話，我知道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成，你要看就看，反正我對這個家徹底死心，老公這輩子心裡都住著別的女人，我兒子又被你這狐狸精迷得神魂顛倒，我在這裡還有什麼意思？走了倒乾淨！」
「媽……」言馨邊往外張望，希望公公或是謝承勳出現，邊去拉謝母合上箱子的手，「要是您今兒真的走了，以後這個家就是不完整的，您和公公的事我不便參與，可我和勳對您一直挺崇敬的，勳雖然嘴上說要和您脫離關係，可您想想，哪次事後他真這麼做過？還有我。我承認我是嘴笨，不會討好您，也不會說什麼好聽的話，可是我對您的心是尊敬的，從來沒有想過什麼看您笑話……」
「有沒有看笑話你自個兒最清楚！」一提這事兒，謝母更加來氣，一把推開言馨的手，惱怒地嘶吼，「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你千方百計要嫁給承勳，還不就是要和我賭氣，你一面兒是看上咱們家在北京城裡的勢力，死巴著不放，另一面兒你就是和我在叫板，我越是不讓你再進這個家門，你就偏要！言馨，別人看不懂你，我可看得一清二楚！你就是那狼子野心！」
婆婆使的是蠻力，言馨被一推往角落裡一倒，肩膀正巧碰到古董花瓶，「啪」一聲摔在地上，砸了個稀巴爛。
聽到響聲，外面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然後謝承勳率先出現在門口，慌忙奔過來扶言馨，「言言……」轉而朝母親吼，「難道就不能消停一會兒嗎？天天這麼鬧！鬧！有意思？」
謝母一聽兒子的訓斥，氣血上湧，顫抖著指向謝承勳，「好，在你面前，媽就是一百個不是，這破鞋就是一百好，她在你眼中就是稀罕貨。倒不如我死了，大家乾淨……」
謝父隨後出現在房間門口，誰也沒有料到謝母這一次說的不是氣話，而真是要『自殺』，只見謝母飛快的速度推開落地窗，衝向陽台，等謝父和謝承勳反應過來追上去，已經晚了。
可令大家更沒有想到的是，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另一道身影也以小箭一樣的速度奔過去，正準備從陽台上跳下去的謝母被這道身影死命抱住，謝母此刻失去理智，陡然被人抱住，一看又是最討厭的言馨，馬上使力拽開。
但言馨抱得死緊，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一張小臉煞白，就是不撒手。謝承勳乘這功夫，伸手過來拉，謝母卻一咬牙，一隻手扒住陽台，縱身向下一跳。
謝承勳晚了一步，兩隻手抓到空氣，眼睜睜看著兩個身影向下墜落，揪心地大吼，「言言——媽——」
霎時，謝父的聲音在樓下響起，「快，救人！」
定晴一看，父親不知何時現身在樓下沉著的做指揮，而言馨和謝母一右一右雙雙落在陽台下面的樹叢裡，已經昏迷過去了。
一干下人忙著在謝父的指揮下救人，大院外的崗哨也抬來單架等在外面，不遠處響起救護車蜂鳴的聲音，一切那麼緊張，又井然有序。
謝承勳急到雙眼赤紅，想也不想，身手利落敏捷地從陽台上輕鬆跳下去，一路和父親護送著單架進救護車，進軍區醫院，送進急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