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三百八十二章 斷線 文 / 顧盼瓊依
第三百八十二章斷線
他站在原地，乖乖配合，灼熱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小臉，唇間傻兮兮的呢喃，「言言，你真好！」
她抿唇含笑，低著羞答答的腦袋，順從地隨他上了車，一路往民政局趕。
才出家門沒多久，收到言語露的電話，「馨兒啊，在忙什麼？」
「媽，你有事嗎？」
「沒事，沒事，媽就是……咳咳咳……」電話裡傳來一陣痛苦的咳嗽聲，然後聲音立刻沒有了，像是突然斷線。
「怎麼咳嗽得這樣厲害，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言馨急得不行，再撥，不通，媽媽用的是家裡的電話，一定是出事了。
看她面如土色，謝承勳忙問，「怎麼了？」
「我媽……我媽的電話，她一定是昏過去了，不然電話講了一半，我再打沒人接……」言馨慌張得六神無主。
他握住她顫抖個不停的小手，「別急，我馬上打電話。」接著便聽到他在講電話，「沈院長，我有件事想麻煩你，最短的時間內派一輛急救車去，馬上，要快……」下面聽他順利報出她家的地址。
拉下藍牙耳機，他轉過臉來柔聲安慰，「最近的醫院三分鐘內會趕到你家，放寬心，會沒事的。」
言馨慘白著小臉，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一直在搖頭，「我媽真的昏倒了嗎？她的身體平常不錯的，怎麼會……」
「人上了歲數都這樣，你忘了老爺子麼？暮澄在的時候，他跟正常人一樣，暮澄走後，他一天不如一天，經常犯糊塗。不過你母親我估計應該屬於意外，不要太擔心。」
他不說還好，一說她更加心驚肉跳，「不行，我要回去，我要回n市。」
謝承勳一言不發，繼而下定決心，「好，我陪你回去，帶上暮延吧。」
「勳，你……」言馨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蹙起眉頭，憐惜地說，「傻瓜！我剛剛那是在逗你，知道你捨不得離開暮延，家裡剛請的兩個保姆我多出三倍的錢，讓她們隨我們一塊兒去n市。」
「勳……」言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小腦袋一個勁往他懷裡鑽。
他一面專注於前面的路況，一面拍拍她的頭，好笑地提醒，「言言，我在開車，等回去再抱你，好麼？」
她馬上意識到什麼，這才直起身，難為情地垂下眼瞼，看他把車子調了個頭，往別墅方向開。
不久後，一行四個人，外加言馨抱在懷裡的暮延登上飛往n市的飛機，在上飛機前，謝承勳收到院長打來的電話，的確，言語露被發現在家裡昏倒，已經被急救車緊急送往醫院。
心急如焚，一下飛機，言馨直奔醫院，把暮延抱給保姆，衝進病房，言語露還沒醒，一張臉幾乎與蒼白的被面一樣白。
言馨眼淚淌下來，聲聲呼喚，「媽，媽，我是馨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媽……」
見她這麼傷心，謝承勳忽然感到心酸，很煩躁，踱步出去和主治醫生說話，聊了許久才進來，輕輕拍她的肩，「言言，醫生說沒什麼大事，再過一會兒你母親就會醒，主要是高血壓導致的頭暈，然後地上滑，不小心摔倒造成的短暫昏迷。」
「我媽什麼時候有高血壓？」言馨哽咽得厲害，發覺自己這個做女兒的對媽媽太不關心，關鍵時刻什麼都不知道。
謝承勳好不容易哄著言馨去沙發上休息，言馨一點不肯離開，非要等言語露醒來。他見勸不動她，便走了出去。
「媽，媽……」言馨握著媽媽的手，跪在床沿，眼睛眨都不敢眨，看著媽媽沒有血色的臉，不停地自責與內疚。
終於，吸到頭頂傳來微弱的聲音，「馨兒……」
「媽，媽，我在這兒，馨兒在這兒……」言馨抬起頭，嗚咽著用力握緊媽媽的手，「媽，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叫醫生？」
言語露剛剛的思想還處在渾沌之中，這會兒聽到女兒的聲音，驚喜得雙唇直抖，「馨兒，真的是你？」
「是我，媽，是馨兒不孝，沒有在你身邊照顧你，你怎麼會有高血壓？我從來不知道，我從來不知道……」言馨不斷抽泣，眼淚直流。
言語露虛弱地搖搖頭，「傻女兒，媽的高血壓有什麼好說的，吃吃藥就好，這兩天媽在學校課比較多，有時候忘了吃飯，記得的時候就多吃幾顆，可能高血壓的藥吃得太混亂。」
「那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是不是當時覺得身體不舒服？」
「想你了，給你打電話的時候，頭暈，媽沒看地上，不小心摔了一跤。你也是，怎麼從北京趕過來，把暮延一個人放北京不好。」
「媽，我和暮延一塊兒過來的。」言馨擦掉臉上的淚水，招呼坐在沙發上的保姆把暮延抱過來，小傢伙還在睡，一張小臉粉嘟嘟的，極可愛。
言語露看著小外孫，歡喜得不行，用瘦得手背上直冒青筋的手輕觸暮延細嫩的下巴，「距離上次有一個多月沒見著暮延，這小模樣越長越俊。」
一看媽媽的手背，言馨眼淚又下來，「媽，你最近是不是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瞧你瘦的。」
眼看言馨撥開衣袖，要露出自己手臂上的條條傷痕，言語露心中閃過一絲慌亂，把手縮回來，舔舔乾裂的嘴唇說，「馨兒，媽口渴，給媽倒杯水。」
言馨一點不敢怠慢，把小傢伙抱給保姆，起身去尋杯子倒水，這是高級病房，裡面一應俱全，很順利便倒來了溫水。
正喂媽媽喝水，謝承勳進來，手裡提了大包小包的東西，交給另外一個保姆。
「勳，你幹什麼？」
「買了些營養品給阿姨，還有水果。」他微笑，「阿姨，您身體好些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