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折斷 文 / 顧盼瓊依
第一百二十五章折斷
「這怎麼行,送出去的東西怎麼能要回來。」他看也不看那張卡,隨手甩到一邊,大步逼近她,噙笑的黑眸看了眼敞開的衣櫥,饒有興致地撥弄她衣櫥裡那幾件t恤和牛仔裙,「你挺喜歡穿短裙,露出來的一雙長腿的確很美,不過以後可不許這麼穿,要穿也得穿給我一個人看。」
言馨只當他在瘋言瘋語,整個人驚恐地退到牆角,左手邊是衣櫥,左手邊是床,而他堵住她的去路,不由慌亂起來,身體抖得如風中的落葉,「滾,聽到沒有,有多久滾多遠,我不想看到你。別讓我叫人,這裡的……」
「這裡的鄰居你們根本不熟。」誰知他搶下她的話,「別看你們母女三人在這片小區住了這麼多年,你們從不跟任何一家鄰居來往,因為你們害怕阮和順的秘密被發現。」
「你……」言馨的背抵上堅硬的牆壁,氣惱的目光瞪著他,他說得沒錯,為了怕8年前的事重蹈覆轍,她們幾乎從不與鄰居們有來往。
「言馨,其實我要捏死你簡直易如反掌。」他一雙精光四射的眸子瞇起,「你有太多弱點,只拿一件事來說,如果把阮和順的事散播出去,你覺得你們還能在這裡住下去嗎?」
「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一再逼我?放過我行不行?你已經得到過我了,你該滿意才對。還有什麼事令你心裡添堵的,我道歉……我道歉行不行?」言馨抬起顫抖的下巴,匆忙拽了件舊浴巾裹住自己,盯著他的右臉,覺得自己的手下得太輕了,她應該把他撓得破相,讓他永遠也見不了人。
謝承勳瞇眸望著眼前抖個不停的嬌影,猛然感覺似乎有塊尖稅的刀片哽在喉嚨口,什麼話都說不出口,禁不住冷冷地笑著,他也很想問自己,是啊,都得到過了,還有什麼不滿意?
旋即大步向前,一下把她摟進懷裡,力氣是那麼大,死死的抱住,似乎永遠也不想放手。她少說也有一米六七以上的個子卻在魁梧的他懷裡如此嬌小,彷彿再一碰就碎,化成一團看不見的空氣。
言馨的臉被壓在他胸口,快喘不上氣,搞不懂他又在玩什麼花樣,吃力地去推他,「你弄疼我了,走開……」
他根本不聽,越抱越緊,幾乎要把她揉進身體裡般用力,沙啞的嗓音貼在她頭頂說,「言言,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我可以幫你做很多事,言甜甜打男同學的事我可以幫你解決,你母親去了這麼多天為什麼一直沒回來,難道你沒想過嗎?」
猛然打了個激靈,甜兒的事她有想過非常棘手,恐怕對方家長獅子大開口,要很多錢,媽媽一定是這些天在那裡與對方據理力爭。
感受到她的顫抖,擱在她頭頂的俊顏自嘲一笑,「還有,我可以幫阮和順銷毀那個檔案,讓你們母女三個人不會再有任何心理負擔,從此以後過上太平的日子。」
言馨咬起慘白的唇,又是一個激靈,他竟然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幫爸爸的那件事銷掉!這對於她,甚至是整個家來說都是個巨大的誘惑。
謝承勳忍不住收緊手臂抱住懷裡嬌軟的身軀,突然覺得耳邊寂靜下來,靜得能聽得到她的呼吸聲,他在這片寂靜中等待她的回應。
「不必。」他先聽到她吐出冷淡的兩個字,然後是冷冰冰拒絕的聲音,「要自己去奉迎一個流氓,不如叫我去死。」
他慢慢拉開她,笑著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來,「想死還不容易,就怕你不敢死。」
他根本沒說什麼威脅的話,甚至這話是笑著跟她說的,可是她卻覺得背上全是冷汗,一股股涼意緩緩爬上額頭,在她面前笑著的謝承勳此刻宛如一條吐著紅艷舌頭的毒蛇,慢慢纏住她的喉嚨,把死亡的恐懼牢牢地注入她的體內,讓她害怕得全身抽搐。
「你、你想、想怎麼樣……」她的唇瓣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不想怎麼樣,只想好好疼你。」他的手指壓上她顫個不停的粉唇,輕輕地摩挲,「小妖精,別跟我玩貓膩,你是我這輩子花最多心思的女人,你應該感到榮幸。以後好好跟著我,別再想著別的男人。不然,指不定明天報紙上會出現一個叫言語露的女人投湖自盡,或是某天言甜甜不小心躺在某個車輪子底下……」
「不要……」言馨抱住頭尖叫出聲,整個身體彷彿沉到萬丈深淵,「你不能這樣……我媽媽和甜兒是無辜的,你不能這樣做……」
他還是人嗎?什麼叫「你是我這輩子花最多心思的女人,你應該感到榮幸」。可笑!他以為他是誰?世界的主宰者嗎?凡是被他看上的女人除了受寵若驚,俯首稱臣,只要有一點不從就是不識好歹?
言馨真想狠狠用這些話來回敬他,看看他還能說出什麼歪理來。最後一刻還是忍住了,她不能因為懲口舌之快而拿媽媽和甜兒的命開玩笑!
謝承勳眼中的笑容加深,他輕輕把她的手抓在手心,一點點包覆上去,「那麼,你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她除了如他所願,做他養在牢籠中的金絲雀還能做什麼,她盯著被他包在掌心的小手,那麼蒼白與無力。如果可以,她真想抽出來,再給他兩耳光。
但是這隻手傷了,就像一隻受傷的羽翼,本來她可以獲得自由,展翅高飛,卻被他殘忍地折斷,把她強行從天空中拽下來。
心底裡浮出無盡的絕望與悲哀,恍惚間開始疼,疼得她快喘不過氣來,是命吧,她一次次快要看到希望,又一次次與自由擦肩而過,她想到的唯一能解脫的死,也被他堵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