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七章 撕疼 文 / 顧盼瓊依
第一百七章撕疼
他的存在是個錯誤,更是個笑話。
他謝暮澄什麼都缺,這輩子最不缺同情心。
她是不是在可憐他的身世,她是不是在聽哥哥說了他的事後,看他可憐,才待在他身邊?
如果這樣,大可不必,他寧可不要這份感情,哪怕扯斷的時候猶如皮與肉硬硬被掀撕開,鮮血飛濺出來,疼得他快要喘不上氣,他也不要這份乞討來的感情。
言馨的手指擰攪著衣襟,她感覺冷,很冷,謝暮澄說中了她的要害,是,她是在看到宗源和那個女孩深情對視時難過得想要大哭,不停質問宗源為什麼要這樣?
三個月前他還口口聲聲說他愛她一生一世,一轉眼他卻和別的女孩在一起,而且畫面那麼甜蜜,他們才像是真正的一對,而她與他在起的那些時光只不過如曇花一現,過眼雲煙。
沒有人記得,宗源他不記得,旁人也不記得,只有她還牢牢的記在心裡,每晚在思念的痛苦中煎熬。
她好傻,好傻!痛苦地閉上眼睛,她想這是夢吧,宗源是愛她的,他是愛她的!
耳邊響起謝暮澄沒有溫度的聲音,「去找他吧,如果你還愛他,現在可以去找我,我成全你們。至於我這樣的男人最不缺女人,小爺一招手有成群成群的女人湧上來,要清純有清純,要可愛有可愛,要嬌媚有嬌媚,要性感有性感,所以我現在要告訴你,言馨,你被我甩了了,小爺玩膩了你,跟你在一起累得慌!你就像一玻璃碴子,硌得小爺牙疼!」
她驚愕地抬起眼,卻見他沒事人一樣大搖大擺轉身走向屋內。
謝暮澄說什麼,他說他甩了她,意思是膩了她嗎?是這個意思嗎?這麼說她自由了,她可以結束與謝承勳的約定,真正自由了。
邊吸氣邊伸手抹掉臉上的眼淚,她頓時不知如何是好,對啊,謝暮澄說得對,她不就是個普通女孩嗎?他這樣的公子哥要什麼樣的女孩沒有,到了這種程度也該膩味了。
自由了,終於可以不必再擔驚受怕,言馨一轉身卻又看到宗源,在一群人的哄鬧中,他揚著陽光的笑臉與女孩喝交杯喝,他臉上的笑太亮,亮得直刺眼,曾經這樣的笑容屬於她,可如今卻另有所屬。
一陣夜風帶著樹葉的沙沙聲吹來,她覺得她的心被這陣風吹得七零八落,一片片從胸口蹦出來掉在地上,再次摔得粉碎。
疼痛席捲而來,把她的呼吸盡數奪走,如同生著倒刺的繩索一點點纏上沒有心的軀殼。
她怎麼忘了,當時是她說要分手,是她絕情地甩了宗源,是她把刀子生生捅進他心裡,現在怎麼能怪他呢,怎麼能怪他愛上別人呢。
她真荒唐,真可笑,真無恥!
應該替他高興,他跟別的女孩在一起,好過和她這個殘花敗柳,只會帶給他屈辱的女人來得強。
「哎,言馨。」恍惚間有在身後叫她,然後那人走過來,繞到她面前,是段羽凡,「怎麼就你一個人,小橙子呢?」
她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的淚水,埋著臉搖頭,企圖繞過對方走開,哪知道這個段羽凡是個自來熟,不由分說拉起她就往那往那堆人中間跑,「哎,介紹個朋友,言馨。」
一群人正熱鬧著呢,驟然間全看過來,靜了有幾秒,男人們響亮地吹了聲口哨,「這小妞哪兒找的,夠漂亮的啊,稀罕貨,瞧瞧這臉蛋兒,嫩得快掐出水來。」
段羽凡瞪了對方一眼,「得了吧你,別打人家主意,名花有主,剛才你們光顧著聊天,沒看到暮少進來時手挽著人家的手啊。」
「咦,最近不是聽說暮少回北京訂婚了麼?」有人一提說謝暮澄的名號,馬上收起口水,眼巴巴地問,「還敢這麼明目張膽泡妞兒?敢情那個女人也不怎麼樣?聽說家境不好,不會跟席少一樣措施沒做好,搞大人家肚子,鬧到老爺子那邊去了吧?」
周圍立刻響起一片笑聲,言馨沉浸在自我世界的悲傷中,恍惚中沒聽見,直到段羽凡推了她一下,指著剛剛給她讓出來的位置說,「哥幾個別貧,暮少估計在樓上玩牌呢,這可不是什麼妞兒,就是他未婚妻,懂不?」
「未婚妻」三個字在言馨耳朵裡像一隻敲響的警鈴,她終於在恍惚間抬起眼,盯著斜對面的男人,轉眼動彈不得。
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這麼近地看他,她以為自己會離開,然後從此與他再沒有相見的機會,可是現在,他活生生就在眼前,這張含笑的帥氣臉龐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每每引來劇痛。
這一次也不例外,痛苦如同病疾空襲而至,來不及預防就這樣排山倒海把她整個淹沒。
如果用一種感覺來形容此刻的心情,那就是疼,整個人仿若被活生生扔進攪拌機裡,只見皮肉粉碎,鮮血飛濺,疼得幾乎快失去所有意識。
她看不到一個個在聽到她是謝暮澄未婚妻之後的震驚,然後變為另眼相看,也看不到段羽凡在一個個做介紹,其中有薛景天,此刻她的眼裡只有一個人。
耳朵裡轟鳴到彷彿幾百架飛機飛過,輪到介紹宗源與他身邊女孩的時候,她的聽力奇異地恢復,「夏宗源,工商局的新星,喬大美女,省政協主席的千金。」
「你們好!」她聽到自己的聲音竟然十分友好,一點不見別的情緒,至少她是這麼認為。原來這個女孩是政協主席的千金,難怪氣質這麼好,坐在宗源身邊多麼般配啊,像天生的一對!
喬瑩笑意盈盈,親密地挨著夏宗源,也在打量言馨,「早就聽說你的名字,今天一見果然漂亮。」
雙手微微一抖,言馨咬起唇笑笑,不確定是不是宗源提到她,還是經過別的途徑讓這個叫喬瑩的女孩認識她,目光不由地匆匆瞥了夏宗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