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陰謀識穿 文 / 過路人與稻草人
第一百二十九章陰謀識穿
太后疑惑地看了看林海海,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皇后,她猜不透她們葫蘆裡賣什麼藥。
麗貴妃死死瞪著李御醫說:「李御醫,你可要診仔細了,不然後果很嚴重的!」李御醫面如死灰,點點頭說:「微臣知道!」楊紹倫從床邊退出來,眼光從太后身邊穿過去看著林海海,她一臉的沉靜,看不透內心的想法。
李御醫細細地聽診,雙手卻不停的顫抖,額頭冒汗,麗貴妃看著他的表情,心裡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難道他敢反她?不過很快她便鎮定了,他一家大小都在爹爹的手上,除非他想家破人亡!否則絕不敢輕舉妄動!
太后一臉焦急地看著李御醫,又看了看林海海,說:「豫觀,你去看看,怎麼診那麼久?」林海海看著太后,聲音不大不小地說:「母后,放心吧,李超敏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弟子,我相信他能做出正確的診斷!」聲音落入李御醫耳朵裡,他神情複雜地繼續診脈,其實這個脈象他不必再診,如果他堅持之前所說的話,那麼師傅必定會再診,到時候拆穿了他,自己是難逃一死,只是把真相說出來,自己能逃過一劫,只怕自己一家十幾口都逃不過丞相的魔掌。他想起稚嫩的幼子,賢惠的妻妾,還有年邁的雙親,幾個哥哥姐姐們,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
他收起紅線,神情肅穆,走到林海海面前跪下說:「師傅,弟子謝謝您!這脈弟子診出來了,確實如弟子剛才所言,腹中胎兒已死,現在能做的就是把胎兒引流出來!」
林海海看著李御醫,知道他必定有把柄在麗貴妃手上,這個把柄甚至比他性命還重要。她歎息一聲,看著麗貴妃得意的神色,她大概已經肯定林海海不會推翻李御醫的診斷。
太后眼前一黑,身子便倒在了梨花懷裡,楊紹倫連忙上去扶住,林海海在太后人中摁了幾下,太后悠悠轉醒,她憤怒地看著皇后,虛弱卻嚴厲地說:「此事你立刻給哀家一個交代!」楊紹倫皺起眉頭,他知道皇后是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他看著皇后說:「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一次!」
皇后正欲開口,林海海卻說:「梨花,先把太后送回寢宮!」
「哀家不回,別打算瞞住哀家,哀家要清清楚楚知道事情的真相!」太后眉毛一豎,看著林海海倔強地說。
林海海皺著眉頭,老太太肯定血壓偏高,不能受刺激,否則血沖腦導致血管爆裂,那就危險了。麗貴妃撐起身子,淚眼汪汪地看著皇后說:「皇后,就算臣妾往日有得罪您的地方,你也犯不著對下此毒手啊?你可知道,國師曾言,臣妾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皇子,現在,你要臣妾如何向皇上和太后交代啊?臣妾倒不如死了算了!」說完,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在一旁的靈貴人連忙走過來摁住麗貴妃說:「姐姐你可別犯傻,皇上一定會還您一個公道的。」說罷,轉過頭來對著楊紹倫說:「皇上,事情發生的時候臣妾和諸位姐妹都在場看見,平日裡貴妃姐姐確實有對皇后不敬的行為,但是自從太后壽宴以後,她便循規蹈矩,一心一意地宮裡養胎,每日裡只種種花,養養魚,陶冶性情。她曾經對我們說,往日是她不懂事,導致後宮經常風波不斷,以致讓皇上無法專心政事,她決定收心養性,和姐妹們和睦相處,讓皇上可以無後顧之憂。但是今日,確實是皇后無理取鬧,貴妃姐姐只因沒行跪拜之禮,她便打了貴妃姐姐,此事千真萬確!」靈貴人跪下,重重地磕了一個頭,大義凜然地說。
「是啊,皇上,這點臣妾能作證!」雨貴人向前邁了一步,福福身子說。
「我也能作證!」
「我也能!」眾妃一下子全部站出來,全部指證皇后。
皇后心裡苦笑,看來平日裡自己真的很惹人討厭,居然全部都聯合起來對付她,不過也許討厭的是自己的身份吧,假如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才人,今日便不會遭此算計了。
林海海聽著一眾嬪妃的雌口胡言,心裡不由得生出一陣厭倦。她看向皇后,只見她神情淡然,並無半點畏懼,只怕她是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自己卻不能眼白白地看他蒙受此冤。
太后冷哼一聲,看著皇后,眼裡儘是失望和憤怒,「皇后,你還有何話說?」
皇后躬身回答:「臣妾只有一句話,那就是不是我做的,母后可相信?」
太后氣急,一拍桌子怒道:「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枉哀家往日還以為你敦厚純良,對你寄予深厚的期待,誰料你居然做出如此殘忍冷酷之事,現事情敗露,你還想利用哀家對你的寵愛矇混過關,實在太讓哀家痛心了!一個人說哀家不相信,難道眾多嬪妃也能聯合起來冤枉你不成?難道麗貴妃能拿自己的孩子誣陷你不成?」說完,她身子晃了晃,急喘了幾口氣,梨花扶著她坐下來。
楊紹倫素日知道皇后和眾妃不和,只因自己對皇后冷落已久,就算去到她的寢宮,卻也以禮相待,此事只怕早已傳遍後宮,皇后的地位其實只是空殼子。只是這也是她的希望,不是嗎?如今她斷斷不會因為請安行禮這些小事而和麗貴妃起衝突,她一向是以息事寧人的處事方式做人,事情中怕另有內幕。他看了看林海海,她一臉的深思,眼光偶爾在皇后臉上轉悠。她,想什麼呢?當時她在場,事情是否如眾妃所說呢?
皇后看著激動的太后,眼裡閃過一絲擔憂,只是很快便恢復正常,她淡淡地說:「母后,既然您已經定了臣妾的罪,臣妾沒有話要說了!」
麗貴妃眼裡滑過一絲狡詐,她看了看太后和皇上的神色,然後哀哀地說:「皇上,也該是臣妾往日造下的孽,今日遭此報應,臣妾不敢怨恨皇后娘娘,只是失去了孩子,臣妾已經心如死灰,就讓臣妾陪我那苦命的兒去吧!」說完,她嚶嚶哭起來了,這平日囂張跋扈的女人現在如蒲柳在風中搖擺般虛弱,臉上的哀傷不像是偽裝,哭聲也真切。其實她現在哭,倒也是真哭,傷心也不是裝出來的,林海海看著她的悲傷的臉孔,這不像是偽裝的,只是這女人平日心機沒有如此深沉,背後必定有人教唆,只是這個人會是誰呢?在如此短促的時間釀造出這麼一出精彩的戲,此人心機和計謀必定異於常人。她不動聲色地看著一眾嬪妃,所以的嬪妃都義憤填膺地瞪著皇后,只有一個人她靜靜地站在眾妃的後面,一臉的淡然與平靜!林海海認得她,她叫是莊妃,皇后說過她的性子在眾妃當中是最沉靜的,既不爭寵也不鬧事,是個安分的妃子,只是林海海還是從她平靜的面容後面捕捉到了一絲冷笑。
太后聽了麗貴妃的話,心中不忍,往日雖然不喜歡她,但是喪子之痛是人間慘劇,她也是做母親的人,怎會不理解麗貴妃的痛,這個時候她最需要的是皇上的關懷,於是她對楊紹倫說:「皇兒,快去安慰安慰她,你們年紀還輕,這胎沒有了還能生,放寬心吧!」麗貴妃揚起梨花帶雨的臉淒淒看著楊紹倫,淚光閃動的眼裡帶著一絲渴望:「真的嗎?皇上,我們還能有孩子嗎?」
楊紹倫心中泛起一絲不忍,這個女人終究和他有夫妻之分,雖然不愛她,但夫妻的情分還是在的。他在床邊坐下,為她抹去臉上的淚珠,麗貴妃投入他懷裡,低低地抽泣起來。楊紹倫不敢看林海海,他能想像到她的心情。他把手輕輕地放在麗貴妃背上,算是摟住了她。
皇后此時倒不擔心自己的處境,反而擔心著林海海,林海海嘴唇顫抖了一下,臉色蒼白。皇后在心中歎息:這樣也好,讓她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