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命之子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但願君心似我心 文 / 莫老爺

    第一百四十四章但願君心似我心

    「什麼？」煉無極話音剛落，其他三人都詫異的叫了起來。

    沈天啟和莫菲菲叫，是因為煉無極說「還有兩天活命」，他們的詫異中包含著一絲對死亡的恐懼。而雲先生叫，則是因為聽到天下第一毒的名聲。沈天啟和莫菲菲不知道這種毒的可怕，他卻是知道的。

    斷腸蝕心丸是六十年前一代毒藥大師「半條命」的成名毒藥。據說他收集了天下九九八十一種猛毒，最後共煉成了六粒斷腸蝕心丸。這種毒厲害就厲害在人吃了之後不痛不癢與常人無異，只到了第五天毒性猛然發作時才會肝腸寸斷而死，實在是陰險至極，居家旅行殺人滅口的好毒藥。並且，傳說這種毒藥並沒有解藥，吃了的人必死無疑。這麼珍貴的毒藥居然被用到莫菲菲身上，雲先生覺得莫菲菲可以死而無憾了。

    「是黑虎瞞著你偷偷干的？」雲先生用傳音入秘的辦法問煉無極。也難怪他有此一問，以前兀鷹就是專門與裂焰作對的，煉無極也曾下過暗殺莫菲菲的命令。現在煉無極心結已解隨著雲先生回到大齊，自然不會再發佈與裂焰對著干的任務。但是黑虎不知道煉無極叛國了啊，他搞不好還忠實執行著煉無極曾經的指令。

    煉無極微不可察的搖了搖頭算是回答了雲先生的問話。黑虎是他的一隻暗棋，埋在雲先生身邊後他從未給黑虎下達過命令，如果不是這次救人心切，黑虎也不會暴露。

    不過，現在追究誰下毒已經沒有意義了，目前最重要的是怎麼救莫菲菲。

    「煉先生，這種毒如何才能解？」沈天啟握著莫菲菲的手，她的手傳來一陣真實的溫熱，他絕對不相信面前活生生的莫菲菲兩天後會死去。

    「無藥可解。」煉無極輕歎一聲，向他們解說了這種毒藥的可怕。並說十三年前上一任烏金國君主就是死於這種毒藥，舉一國之力尚且無能為力，可見這種毒藥的霸道。

    莫菲菲呆滯的望著煉無極一開一闔的嘴，腦海裡只不斷重複著四個字：「無藥可解……無藥可解……」

    自己，會死嗎？

    她才不要！莫名其妙回到古代，好不容易辛苦打拼有了自己的事業，又剛有了喜愛的人，她還想開開心心活到一百歲，看著自己兒孫滿堂呢，現在就死，她不甘心！即使現在有人告訴她說死了可以回到現代，她也會選擇在這裡繼續活下去。

    沈天啟心痛的看著莫菲菲發白的小臉，柔聲說：「放心，我一定會找到辦法救你的。世上萬物相生相剋，既然有毒藥，就一定會有解藥。說沒有，只是因為沒有發現而已。烏金國是小國，我大齊是大國，隱世高人、醫林聖手多不勝數，一定有人會解毒。」雖然是安慰，卻也讓莫菲菲心裡慢慢平靜下來，也不去想她現在只有兩天的命了，就怕找到人也來不及救。

    雲先生不快的看著面前這對礙眼情侶，恨不得用一根大棒打散鴛鴦，確切的說是打飛沈天啟。而煉無極看著雲先生充火的眼，低頭假裝抿酒掩去自己賊兮兮的笑容，似乎對沈天啟與莫菲菲的恩愛十分欣慰。

    「咳，我和皇上還有點交情，等下回京我請他命太醫來瞧瞧。」雲先生收回緊盯著莫菲菲與沈天啟那雙交握的手上的、幾乎可以媲美激光的視線，極不習慣的朝莫菲菲表達自己的善意。

    還沒等莫菲菲感謝，他下一句話又完全打消了她對他剛升起的好感：「沒有我的允許，你怎麼可以死。」那口氣，說得莫菲菲彷彿是他家養的寵物狗似的。

    「哼！」莫菲菲轉過頭去，不想看那張可惡的臉。沈天啟倒向雲先生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太醫畢竟是全國醫術最高明的醫生，如果雲先生真能讓太醫來診治莫菲菲無論如何也是多了一個活命的機會。

    雲先生眼瞼低垂，壓根沒理睬沈天啟的示好。

    煉無極看氣氛又變得有些僵起來，很欠扁的神秘一笑：「我說這種毒無藥可解，但是不代表無法可解。這世上恰好有一個人知道這種毒的解法，很巧，那個人就是不才我。」

    「靠，合著，你剛才在耍我啊？」莫菲菲拍桌而起，惡狠狠的叉腰指著煉無極的臉罵，但一種絕處逢生的驚喜不停衝擊著她的胸腔，嘴角不知不覺翹起的弧度洩漏了她心中的歡喜，所以那句指責的話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煉無極無辜的眨著自己的桃花眼：「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的。」

    鬼才相信！

    「無極，有什麼法子你就快說吧，別賣關子了。」雲先生也在一旁催促，他不想看到那個生氣勃勃的女子變成冰冷的屍體，那樣的話，他的人生又少了一些樂趣罷。

    「小雲，知道救人法子的是我，能決定救不救的人卻是你。確切的說，天下只有我們二人合起來，才能救莫姑娘一命。」煉無極嚴肅的對雲先生說。

    「何出此言？」雲先生疑惑的問。

    「師父留給我的那部分典籍（《天祿寶典》，被一分為三，他們師兄弟三人每人各拿1/3）裡，正好說明了這種毒藥的解法。那就是用我們師門獨有的無上內功十層『裂天經』按照一定的經絡穴位逼毒，你的裂天經已經練到第十層了吧？」

    「對，十年前，我就已經練到了頂層，這樣說來救她不過是小意思。」雲先生不由得意的說。

    「我就知道小雲是最厲害的。」煉無極語氣裡有一絲遺憾，遺憾沒有看到雲先生由弱變強的過程。

    「那是，也不看我是誰。」雲先生笑得眼都彎了，彷彿變成了那個渴望兄長誇讚的少年。

    活命心切，莫菲菲不得不打斷了這師兄弟：「那就是說，煉無極在旁邊指點運功路徑，雲先生運功幫我把毒逼出來就行了？」那雀躍的語氣恨不得催促他們倆快點快點，還等什麼，快來救本姑娘的命吧。

    「沒錯，但是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我還沒說。小雲必須用自己的一半內力為代價才能幫你逼毒，這種毒並不能馬上除盡，需要他的一半內力在你體內鎮住毒性，然後慢慢用藥物調理幾年，你才能痊癒。」煉無極緩緩的說。

    雲先生的一半內力！沈天啟臉色發白，難怪剛才煉無極會說救不救人決定權在雲先生。身為練武之人，他知道一半的內力代表著什麼。像雲先生這樣的高手，內力簡直就是他的榮耀保證。沒有了一半內力，他立刻會從超一流高手淪落為二流高手。

    莫菲菲雖然不懂武功，但是也知道內力對於一個練武之人意味著什麼，雲先生怎麼可能對自己做出如此犧牲？

    剛才的驚喜又一點一點消退下去，連續的情緒大起大落使她此時感到萬分的疲憊。

    「如此，小雲你還要救莫姑娘嗎？」煉無極認真的問。

    一半內力，是雲泥之別。有了，他就是天，沒有，他就會變成芸芸眾生中不起眼的一個。他原本就是寧為雞頭不作鳳尾的人，他的驕傲，全部是建立在他的強大之上。沒有了力量，他還是他嗎？雲先生不禁陷入了沉思中，真的很難捨取呢。

    半晌之後，他終於抬起頭，瞇著細長的眼對莫菲菲說：「我可以救你，條件是，你做我的女人！」

    旁邊三人聽到他出人意表的回答，反應各異。

    莫菲菲：「做夢，絕對不可能。」

    沈天啟：「想不到雲先生是個趁人之危的小人。」

    煉無極：「小雲我不介意你帶著莫姑娘嫁給我。」

    「嫁給你？怎麼回事？」莫菲菲一下子被煉無極的話吸引了，完全忘記自己應該繼續罵雲先生無恥，而是用充滿八卦的眼神在煉無極和雲先生之間來回打量，彷彿找到了什麼好玩的事。

    「這個……」煉無極正想興高采烈的對莫菲菲說自己與雲先生的故事，誰料立刻被雲先生狠狠瞪了一眼：「閉嘴。」他只好無奈的朝莫菲菲抱歉笑笑。

    「為什麼不可能？難道我不好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哭著喊著想讓我多看她們一眼。說到錢，我的財富數不清；說到權，皇上是我的大師兄，他尚且有許多解決不了的事會求我去做；說到武功，我天下無敵，裂焰上下幾千人供我驅使；說到長相，我難道還比不上這個小白臉？」雲先生不屑的看著沈天啟，逼問莫菲菲。

    沈天啟被雲先生譏誚的語氣激怒了，立時就想拔劍與他決鬥。沒有哪個男人受得了另外一個男人在自己愛人面前貶低嘲笑自己。

    莫菲菲拍拍沈天啟的手，示意他少安毋躁。她直視著雲先生自我感覺良好的臉，冷冷的說：「沒錯，你的條件很好，是女人夢寐以求的好情人，但是那不包括我。感情，不是衡量，不是算計，更不是交換。你知道什麼是愛嗎？那些圍繞你的女人是愛你本身還是愛你的條件，你與她們有過心靈的交流嗎，你可曾你有過牽腸掛肚的思念，可曾有過真心相對的喜悅？你敢說你愛我，還是想把我當成一個新鮮的玩物？」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煉無極簡直想為莫菲菲的話鼓掌叫好。

    「愛，什麼是愛……」雲先生被莫菲菲的一長串反問弄懵了。愛是什麼？他的世界裡沒有這種複雜的感情，對於莫菲菲，他有新鮮，有好奇，有佔有慾，有時候會莫名想起。想把她圈養在自己視線所及之處，這算愛嗎？他迷茫了。想到以前有些女人以愛的名義做出許多令他厭惡的事，他下意識的就排斥愛。愛，只會帶來傷害與麻煩。

    「我不愛你，以前，現在，將來都不會愛上你。」莫菲菲一字一頓的說。「這樣的女人，你真的想要嗎？你能容忍我面對著你，日日夜夜想的是另外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我與他同過甘，共過苦，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記他。」

    沈天啟在一旁聽得動容不已，菲菲，她在為自己而拒絕另外一個優秀的男人呢。我的愛人，此生我定不會辜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