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天命之子 第一百二十三章 如假包換 文 / 莫老爺

    第一百二十三章如假包換

    莫菲菲妄圖轉移話題：「你從哪裡弄到我以前丟失的簪子，花了不少錢吧？我把錢給你。」

    雲先生不為所動，只用那平日看起來別有風情現在看起來萬分討厭的狐狸眼盯著她，一副她不解釋絕不罷休的樣子。

    莫菲菲訕訕笑了笑，尤自垂死掙扎：「為什麼你對我這麼關注，連我幾年前的小事也翻出來，難道是暗戀我？」希望胡攪蠻纏可以轉移視線。

    雲先生的老臉可疑的紅了一下，他曲起右拳在自己嘴邊假意咳了兩聲，色厲內荏的說：「休要顧左右而言他。你是天命之子的有力競爭人，我自然會對你詳加調查。調查結果顯示，你在德昭七年的時候，彷彿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以前的莫菲菲與我朝所有的大家閨秀一樣，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唯獨對生意沒有什麼興趣，是一個丟到女子堆裡就找不到的人。現在的莫菲菲，唯獨對生意有興趣，而琴棋書畫則是樣樣稀鬆。一個人失憶會變成這個樣子？說，你到底是誰，是不是蒙古拉國派來妄圖顛覆我國的奸細。我早該想到無極如果真要殺你，早就下手了，怎麼會一直讓我阻止成功！」

    莫菲菲瞠目結舌。雲先生，你也太會聯想了吧？

    這個問題要好好回答，如果被他誤會成蒙古拉的奸細可不是好玩的，立時就會被卡喳掉，她相信雲先生分分鐘敢做這樣的事。

    「你這真是少見多怪。古醫書上早有記錄，有些人大病之後雖然身體和頭腦沒有受到損害，但是卻患上了失魂症，性情會大變，也會選擇性的遺忘許多東西。我想那些琴棋書畫想必是父親為了讓我成為淑女強迫我學習的技能，所以我意識中對之不喜，選擇性的把它忘掉了也很正常。」

    「好一個選擇性遺忘。性情還可以解釋，那你如何解釋一些以前你從未知道的東西，比如外國語言，比如那些奇奇怪怪的故事、遊戲、粗獷的歌。我想以前的莫小姐是不可能接觸這些東西的吧。」

    「這有什麼奇怪的。以前的我整天躲在家中，加上性子內向，根本沒機會顯示這些優點。」

    「那末，是誰教你外語，是誰告訴你那些故事？」

    莫菲菲又搬出了那個對n個人說過的借口：「小時候，我認識一位雲遊到京城的外國老人，他教給我他們國家的語言，並告訴我那些奇妙的故事和許多見聞。」死無對症，這下看他還有什麼話說。

    「小時候，什麼時候？小時候的莫小姐應該是被關在府裡，沒有機會出到外面吧，如何會認識外國老人？」雲先生擺明了根本不相信莫菲菲的說辭。

    「怎麼會沒有機會出去」，莫菲菲得意道，「任你神通廣大，也不知道我家後花園一叢灌木後面，有個狗洞吧。小時候，我就是從那裡偷偷跑出去玩的。」幸虧有天被子芹逼著一起玩捉迷藏遊戲，讓她發現了這個小洞。所以說，生活中不是沒有秘密，而是缺少發現秘密的眼睛。如果不是之前自己這個發現，現在定會被逼問得手忙腳亂了。莫菲菲腦海這時候還有空開小差感歎了一句：真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平時沒事要多抱佛腳。茫然不顧自己這個比喻不倫不類。

    看莫菲菲回答得滴水不漏，雲先生一時倒是拿她無可奈何。

    「你認識那個外國老頭是幾歲的時候？」

    「忘了，你知道，我選擇性失憶了嘛。」莫菲菲無辜的回到。

    「好個選擇性失憶！根據我的屬下調查，京城十五年來從未從現過你形容的外國老頭。十幾年前京城外國人還是很少，如果有外國人在這裡停留過不短的時間，一定會有人記得。」雲先生對自己屬下的辦事能力絕對的信賴，如果一件這麼簡單的事他們說調查不到，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那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莫菲菲不敢說有可能是你屬下無能，只能狡辯：「那外國老頭是黑頭髮，並非外國人中常見的金髮碧眼，而且他老得臉上全是皺紋了，即使有什麼特徵也不明顯，大家不記得是正常的。你以為人人都像我記憶一樣好啊！」

    雲先生被噎得說不出話，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無不表明一件事：大爺他現在很生氣。

    管他生氣歸生氣，誤會還是要解釋的，不然保不準他在背後給自己使絆子，雖然不可能殺了自己，但是想必他多的是折磨人的法子，看他手下那些人的辦事方式就知道了。莫菲菲無視他要冒火的目光，火上澆油說：「你是意『淫』小說看多了吧，頭腦裡才會興起這個怪念頭——以為煉無極把原先的莫菲菲殺死了，再派了個假的來冒名頂替。姑且不說他大費周章這樣做有什麼好處，就是事情真的像你想的那樣，你認為憑借我一個小女子能夠掀起什麼波浪？如果大齊真的能被我顛覆，那只能說明大齊皇帝昏庸無能！眾所周知，我們英明的皇上可不是那樣的人，難道，你對他沒信心？」最後，莫菲菲還不忘扣個大帽子，諒他也不敢反對自己讚揚皇上的說辭。

    雖然不知道意『淫』是什麼意思，雲先生大略知道那不是讚揚的好話。實在是煉無極給他的陰影太過於巨大，什麼事情但凡涉及到煉無極，他就會想了又想，這不會是無極的陰謀吧，那不會是無極的陷阱吧。強大如他，也是有懼怕的人的，那人就是他從小依賴的，神鬼莫測的，並以娶他為妻作為人生目標的二師兄！

    因為煉無極對天命之子的過分關注，使他也對疑是天命之子的所有人展開了事無俱遺的調查。結果發現，恰是煉無極最重視的莫菲菲經歷最怪異，這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看還不能完全打消雲先生的疑惑，莫菲菲急了：「你這人不會這麼死腦筋吧，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不信。」說完就在耳朵後搓啊搓，搓得脖子耳朵都紅了還不放手。

    雲先生奇怪的問：「怎了，你有哪不舒服嗎？」

    「沒有！」莫菲菲沒好氣的回答，「我是想讓你看，我可沒戴傳說中的人皮面具！世上怎麼可能有那麼相像的兩個人，如果我是假的，我父母、我們家上上下下親近的人早就發現了。對了，吶。」莫菲菲使勁的擼起袖子，展現手臂內側、手腕向上十五公分處一顆黃豆大小的硃砂痣：「這可是我生下來就有的痣，你是不是還要去向我娘證實這顆痣的真偽呢？哼！莫菲菲在此，如假包換！」

    雲先生端詳莫菲菲伸到自己面前的纖纖素手，細緻修長，指甲紅潤。奇怪，她明明無處不像女人，為什麼能扮作男人那麼久還沒被人發現呢？都怪現在大齊文風太盛，那些年輕公子個個弱不禁風渾身帶香，男不男女不女。看來是時候向皇上建議重武輕文了。

    那顆殷紅的痣刺眼奪目，就像一粒可愛的珍珠在他眼前晃啊晃。雲先生不禁啞然失笑，看來在莫菲菲身份問題上，確實是自己多想了。

    伸手幫莫菲菲把袖子拉了下來，掩住她的手：「女子要矜持些，你知不知道被男人看到你的手臂，是要負責的。」

    「額？」

    莫菲菲趕緊把手縮回來，為時已晚的縮到身後，一時情急說掀袖子就掀袖子了，哪裡想到那麼多。

    「我可不是那迂腐的女子，看只手而已，又不會少塊肉。」

    「我知道你不同。好了，既然知道你身份沒有問題，那我也就放心走了。」

    「走？去哪裡？」莫菲菲下意識脫口就問。

    「去現在天底下最混亂的地方。」雲先生只答了這麼一句，就沒有再多說。莫菲菲避開了那灼熱的眼神，他的眼睛裡，掩藏著什麼，不敢觸及。

    「千萬不要太想我！」雲先生站起身子，邪邪一笑，與他來時一樣，施施然走了出去。

    空氣中只餘一股淡淡的不安，告訴莫菲菲，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