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生財有道(下) 第九十五章 宴有好宴 文 / 莫老爺
第九十五章宴有好宴
不一會兒翻譯官們就到了，十幾個人把殿前擠的滿滿當當。在路上去宣他們的小吏已經把事情經過說了：今天從海上來了大批外國人，現在他們的首領正在大殿裡候著，由於語言不通所以也溝通不了，到現在還沒鬧明白他們是來幹什麼的，是路過還是另有目的都不得而知。
因此在向國王行過禮之後，翻譯官們展開了語言轟炸。
翻譯官甲：%#$&%$$##@@%^&&
翻譯官乙：¥％¥％……％＃¥◎◎
翻譯官丙：※x※＃¥％¥……※※
……
每個人都用自己懂得的多國語言一一問來，莫菲菲他們一律霧沙沙狀，沒有一個人聽得懂的樣子。
終於，翻譯官們放棄了，齊齊向國王施禮說：「下官才疏學淺，不知這幾位客人來自何處。」
國王皺著眉，惱怒的問：「若大個渤臨，難道就找不到一個能和他們說話的？」
大王子站出來稟：「父王，孩兒府裡有位來自朗伊的老師，他也懂得幾國語言，要不要召來試試看？」
「宣。」
於是，大王子的老師之一湯姆斯被宣覲見。
剛一見到金髮碧眼的湯姆斯，莫菲菲就喜出望外，她知道，這回八成有門了。
果然，湯姆斯在吐出一大堆嘰裡咕嚕的聽不懂的話之後，終於憋出了一句：「hello,whereareyoufrom？」
天啊，地啊，聖母瑪利亞！莫菲菲幾乎要叫起來，激動得磕磕巴巴回答(註：以下與湯姆斯的對答皆為英語，為閱讀方便作者皆已翻譯成中文)說：「感謝上帝，終於有可以聽得懂的話了，我們來自遙遠的中土大齊王朝。」
「噢！中土！是傳說中歷史悠久的中國嗎？」湯姆斯瞪大了眼睛。
「對，對。就是那個古老的國度。」
「遠方的朋友啊，我的祖輩中正好有人兩百年前去過那個神秘富裕的國家，帶回了很多書籍和不可思議的傳說，所以我才知道有這個國家。那麼，今天你們來到渤臨是為了什麼？」
看到他們終於能對上話，殿裡所有人都鬆了口氣。尤其是秋水生，對莫菲菲更是刮目相看，越看越歡喜，只恨自己為什麼不多生一個女兒，好把他變成自己的女婿。好像沈天啟一直對自己女兒不冷不熱的，要不，回去勸女兒換個對象？
他這裡在胡思亂想，莫菲菲那邊已經和湯姆斯溝通完了他們船隊的目的，湯姆斯正在向國王匯報。
大臣們沸騰了。
「他們來自遙遠的天下最富裕的中國？」
「他們的國土面積和人口是我國的十倍？」
「他們的文明已經有三千年的歷史？」
「他們帶來了珍貴的瓷器、書畫及絲綢？」
「他們遠道而來是為了和我國做生意，用那些稀罕貨交換我國的特產？」
待到湯姆斯用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斬釘截鐵的語氣回答了大臣們的不確信的疑問之後，大臣們完全換上了一副真心實意的微笑，齊聲對皇上說：「這些大齊來的使者應該按國賓接待，並且最好立刻召集本國的大商人，一起品鑒他們帶來的稀罕物。」他們完完全全忘記了就在這不久之前他們還打著主意要把莫菲菲他們「殺人越貨。」
王國陛下聽著湯姆斯滔滔不絕介紹中國的神奇美好，早就心癢癢了，忙下令去召集本國那些眼光卓越的大商人，晚上一起在皇宮宴請大齊來的貴客。
見過國王之後，莫菲菲他們要回船去等待，晚上宮中會派人來接他們去赴宴，並請他們帶上一些船上的貨物讓大家開開眼界，他們自是答應下來。
湯姆斯向大王子告了假，一直纏著莫菲菲，讓她跟自己說更多關於中土的事，當時他的祖先帶回來的書籍以及描繪的先進技藝，深深迷住了他。奈何路途遙遠，當時他祖先行的是陸路，帶著兩百個人去，十五年之後回來只剩兩人，旅程實在是過於凶險，後輩中就沒有人再去過，他一直對中國十分嚮往卻只能徒留遺憾。這次聽莫菲菲他們說是從海上過來的，路上只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他已經按耐不住了，恨不得立時飛到他們船上，與他們一同返航。
莫菲菲估摸著他祖先應該是從歐亞大陸過去的，所以才耗時那麼久。湯姆斯跟著她回到船上，她倒沒拒絕，她也想通過湯姆斯，深入的瞭解渤臨國內的一些概況。
「噢！上帝，中國居然能造出這麼大的海船。」湯姆斯一上歡樂號，就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驚歎不已。
等他看到滿貨艙的瓷器和絲綢，已經驚呆得說不出話了，只喃喃自語：「中國，偉大的，神奇的國度！這下康奈要樂瘋了。」莫菲菲問了才知道，康奈是渤臨最大的商人，也是國王的親弟弟，典型的官商。
船上的水手們看到大老闆三老闆被國王請下去一趟，回來又帶了個外國人，非常好奇發生了什麼。幾個老資格的船長看莫菲菲一直與外國人形影不離的嘀嘀咕咕，只得去纏著秋水生問。
秋水生把面見渤臨國王的經過告訴了那幾個船長，感慨今天好在莫浩凡會外國話，不然在渤臨簡直是寸步難行，可見好好學習多掌握一門外語是非常必要的。之後又提起晚上要到宮廷赴宴，讓他們快把船上「有代表性的特級貨色」準備好，晚上務必要在渤臨君臣面前大大露露臉。幾個船長深感責任重大，立馬去親自準備禮品了。當然是禮品，國王的意思是想看他們帶來的東西的「樣品」，但是在官場之風最為盛行的中國，怎麼會真把那當成樣品，「品鑒」完之後還好意思拿回來嗎？
晚上很快降臨，莫菲菲抬頭望了望天，外國的月亮並沒有比中國圓。國王的使者已經候在船下，等待他們去赴宴。除了早上的四人，他們還帶了十幾個船員，拿著包裝精美的禮物，朝王宮出發。
渤臨的「國宴」只邀請了極少人，數了數位子，莫菲菲猜測來的人不超過而二十，倒像是國王辦的一個溫馨私人宴會。菜式並不顯得多豪華，只是普通的家禽，沒有罕見的山珍海味，比起中國傳說中的「滿漢全席」更是相差十萬八千里，盤子裡都是以大魚大肉為主。莫菲菲一眼看去，覺得這規格連莫府的一頓晚餐都不如，只有那盛菜的金碗銀勺以及滿堂的權貴，才讓人覓到這頓飯的不同尋常。
「大齊商人秋水生、莫浩凡參見渤臨國王。」莫菲菲和秋水生齊齊施禮，按照今天湯姆斯緊急教的渤臨話招呼。學了好久，終於學會這句，看國王的表情很高興，說明沒走調。
「兩位客人免禮，讓我來介紹今天赴宴的我國棟樑。」國王開始一一介紹，丞相、將軍、管商務大臣的大臣、幾位掌控全國經濟的大商人。當說到康奈的時候，莫菲菲凝神看去，只見是一位高顴骨的中年人，眼神有點陰鶩，讓人覺得他心機一定很深沉。康奈看莫菲菲看他，矜持的點了點頭，在他看來，莫菲菲年紀太小，根本不是做大生意的料，不禁有點後悔今天答應了哥哥來赴這個無聊的宴會。
湯姆斯作為翻譯最為辛苦，立在國王身邊，隨時用最妥善的句子翻譯莫菲菲他們的話。
賓主皆匆匆用完餐，等撤下餐具之後，開始宴會的主要目的。
主管商務的那個大臣最為心急：「客人們，聽說你們帶來了珍貴的貨品，要交換我國出產的寶貝，可否拿出來一觀？」
早就等著這一刻了。莫菲菲示意廳外等候的船員們把禮物拿進來。來之前她和秋水生商量過，由於她善於言詞，「忽悠」的功力在船上是得到了大家充分的認識和認可的，所以溝通交流這種「拋頭露面」的活就交由她來幹。而秋水生就在旁邊擺出大老闆的樣子，做高深莫測狀做個背景即可。
今天他們帶來的東西有國畫、絲綢和瓷器、茶葉和茶具。
莫菲菲打開裝著國畫的禮盒，叫船員展開來以便四周的人都可以看到。國畫多以山水、人物為主，今天挑的是一幅展現壯麗山川的《長江冬雪圖》和一幅《羅漢圖》。
只見《長江冬雪圖》中大江之上，兩岸群山綿延，枯樹寒林，村莊房舍，落雁平灘，俱沉浸在茫茫雪意之中。長江水浪在雪中翻滾奔騰，群山如被大斧劈就，剛猛而勁利。莫菲菲又介紹說這是中國第一大江，全長一萬多里，聽得他們咋舌不已，連感歎中國版圖的遼闊。
而《羅漢圖》中的五位羅漢立於山林間，其中三位倚靠於古樹上，另兩位持杖，均抬頭向上觀看，空中左上方有幾道亮光射出，其中三道射入畫面，每道亮光上行走著一位怪獸的精靈：人身、蝙蝠翅、頭長兩角、紅髮倒立、著紅色短褲，各捧一塔形舍利盒。羅漢表情嚴肅，神色各異，栩栩如生。
廳裡的渤臨官、商們看著這與本國水彩筆法完全不同的畫，不由嘖嘖稱奇，莫菲菲添油加醋的說這些畫在本國是達官貴人們最喜歡的書房裝飾物，掛在牆上，可以增添主人的文化氣息。眾人聽後眼前一亮，已經有人在思量著弄一幅掛掛了，看不看地懂不要緊，重要的是它是奢侈品，凡是奢侈的，都是好的。
莫菲菲又拿出一匹絲綢，示意他們都摸一摸。那牛奶般絲滑、比漂亮女人皮膚還要細膩的絲綢立刻征服了他們。莫菲菲又適時介紹：「絲綢做成的衣服非常輕薄貼身，舒適，尤其是做睡衣，簡直是人的第二層皮膚。」
眾人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麻衣，又看看手中的絲綢，心裡有了計較。
瓷器——那形狀優美的花瓶和碗上面修飾著絢麗精美的圖案，敲上去還清脆有聲，再聯想到家中醜陋的錫碗（不是人人都用的起金銀的，一般人家裡用錫的和木的多），恨不得人人都搬一套回去。
待到莫菲菲用上好紫沙壺泡出一壺龍井分發下去，喝完之後滿嘴留香的感覺把他們徹底征服了。
一個商人跳起來說：「你們這次的貨，我全要了！」
「咳」，康奈咳了一聲，那商人馬上悻悻坐下來，連最有錢的康奈都沒開口，他是急昏頭了。
接下來的氣氛就非常熱烈了，幾大商人在康奈的帶領下，與莫菲菲展開了友好的磋商，答應在十天內籌齊等量的香料、瑪瑙、珍珠、象牙、珊瑚，與他們進行交換。
渤臨國王經過湯姆斯的耳邊風和莫菲菲展示的東西，再加上海邊停靠的那三十艘遠遠超過他們造船技術的大貨船，深刻體會到了中國的強大。莫菲菲談完生意，還沒忘掉自己的另一樁重要任務，向國王表達了大齊皇帝希望兩國互相通商，加強交流的願望。
渤臨王非常樂意與中國的交往，答應在他們走之前會發一張國書，允許兩國互通有無，並請莫菲菲把兩國間的航線圖告訴給他們的「交通部長。」莫菲菲欣然同意。
所有事情談得差不多的時候天已擦黑，莫菲菲自然順勢跟國王說今天拿來的東西是敬獻給國王的，其他大臣們也有禮物，第二天還請他們派人引路，船上的人好跟著送到他們家裡去。國王高興笑納了，眾人更是點頭連說客氣。
賓主盡歡。於是，宴會勝利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