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生財有道(下) 第八十八章 在船上拉歌 文 / 莫老爺
第八十八章在船上拉歌
第二天，船上呈現出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互相打招呼的時候就比平日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彼此都有些心照不宣的味道。全是因為昨個夜裡，所有人的**都被底朝天的曝了個光，原來，一些平時看起來很老實的傢伙骨子裡，嘿嘿嘿……
船隊是排成倒「v」形前進的，壹號船夾在中間，所以昨天有靠得近的幾艘其他船上的人都聽到了這邊歡樂的喧嘩。晚上問的時候壹號船的人沒理他們，搞得他們心癢癢的，現在有心想大聲喊話詢問，但是聲音還沒傳過去就被風給吹了回來——白天船速加快之後行駛帶出的漩渦變大，兩船之間的距離也拉得比晚上大得多。後來乾脆讓傳訊的水手揮舞著旗子用旗語問起來。
旗語雖然能表達不少意思，但是能傳達的大多是與方向、命令等相關的簡單信息，搞了老半天，其他船的人只弄清了幾個關鍵詞：三老闆、玩遊戲、說實話、筷子。弄清了比沒弄清更讓人糊塗，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最後是各自船上比較聰明的傢伙總結出與實際情況最接近的答案來：三老闆與大家一起用筷子玩遊戲。
新的問題又來了：用筷子怎麼玩遊戲，玩什麼遊戲值得這麼高興啊？
壹號船的傳訊員傻了，這個問題不是旗語能夠回答的，胡亂揮舞了幾下乾脆不理他們了。那幾艘船的人恨不得一下子飛到壹號上，掐著那個揮舞旗子的人的脖子問他，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莫菲菲昨天玩得太晚，今天起得遲了些，反正在船上她沒什麼事需要處理，一天的主要任務就是吃完等天黑，睡覺到天明。在緊張忙碌之後放縱下自己，過段混日子的生活其實很不錯的，她現在就很享受無憂無慮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感覺。醒來已經是中午了，昨天去過飯堂之後，她迷上了在食堂吃飯的感覺，這比悶在房裡吃獨食有意思多了。
梳洗過後她施施然來到了飯堂。昨天看見她還很拘束的船員們今天像見了親人似的，換上真切的笑容極為親熱的與她打招呼。通過昨晚的打成一片，船員們認為這個三老闆是個沒有老闆架子好相處的人。
打飯的時候，叫阿勇的小伙子不再詢問是否給她吃小灶，直接就給她來了一份大鍋飯，博得了她讚許的一笑。端著碗，小林子到處張望有沒有空位，一個人朝他們招手說：「三老闆，坐這裡！」
莫菲菲一看，原來是昨天在遇到的的那個船員，叫什麼來著，對了，李七。
李七旁邊的人正好吃完，一下子空出了五、六個位置。莫菲菲領著四人幫走過去坐下來，邊吃邊隨便和李七閒聊起來。
李七是個很健談的人，從交談中得知，他是福建人，以前一直是漁民，這次乾隆貿易行成立船隊需要招很多人，他就來見工了。反正是孤家寡人，做漁民做船員都無牽無掛，他喜歡船上人多熱鬧。
旁邊經過的船員不時跟李七打招呼，看得出來，雖然是新來的，但是由於他的開朗，在船上的人緣顯然很不錯。
一頓飯吃得很開心，對於莫菲菲來說現在最不需要操心的就是時間。午飯過後，一不小心小憩了兩個時辰，醒來又到了晚飯時間。吃過晚飯繼續到甲板上曬月亮。
還有人在玩真心話大冒險遊戲，不過熱情褪了很多，這個遊戲玩一次就可以把人祖宗八代的信息都刨出來，再玩就沒意思了。好在船上人多，大家重新組隊倒也自得其樂。
莫菲菲是有創意的人，自然不屑再玩這膩歪了的遊戲。她盯著那一大堆人，玩什麼好呢？運動會？船上顯然不適合；開心辭典？自己可沒那麼多題庫。想起自己軍訓時候休息時教官組織他們拉歌的事情，莫菲菲眼前一亮：有了！這些船上的漢子們都是聲音洪亮之輩，常年在海上的無聊生活使他們沒什麼消遣，唱歌肯定是消閒方式！她就經常聽到幾人在忙活的時候幹就幹！
莫菲菲隨手抓過一個船員，讓他去把鼓拿過來。壹號船作為領頭船，這些東西都是必備的。被抓壯丁的那人很莫名，但是三老闆的話又不能不聽，就招呼了幾個人一起去抬。
抬來的是一面齊腰高的大鼓，放在甲板中間。莫菲菲興奮的拿著鼓錘，「咚」的砸了一下。所有人安靜下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想和你們一起玩個遊戲，不知道大家有沒有興趣？」
「有！」現在這條船上最流行的詞就是遊戲，這個時髦是三老闆帶來的。三老闆要玩的遊戲肯定是有趣的遊戲，這是所有人的共識。
「好，現在大家數數甲板上有多少個人？」
便有愛湊熱鬧的人跳起來很認真的數「一、二、三……」
「回三老闆的話，連您一起有五十二個人。」數完後匯報。
莫菲菲示意小雪到她身邊來，然後宣佈說：「剩下的五十個人自由分成甲、乙兩隊，每隊二十五個人，甲隊坐我左手邊，乙隊坐我右手邊。」
大家的效率還是很高的，馬上按照她的要求分好了隊。
「下面我來宣佈遊戲規則。我們要玩的遊戲叫『拉歌』，每個隊輪流唱一首歌，可以派代表唱，也可以合唱，看誰的聲音大，誰的聲音響！唱不出來的那隊就算輸好不好！」
「好！」遊戲規則很簡單，大家都聽懂了。
「下面由甲隊先唱！」
說是懂了，但是萬事開頭難，甲隊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怎麼開口。
莫菲菲把鼓錘交給小雪，又教他說了幾句話。小雪很興奮的拿過鼓錘，「咚、咚、咚」敲起來，還運足了內力一字一句大聲說：「東風吹，戰鼓擂，要拉歌，誰怕誰！」
「東風吹，戰鼓擂，要拉歌，誰怕誰！」
「東風吹，戰鼓擂，要拉歌，誰怕誰！」
喊到第三遍的時候，甲隊裡終於有人忍不住了，一個大漢站起來說：「我來唱一個！
「月子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幾家高樓飲美酒，幾家漂流在外頭？」這是船員們思家的時候經常唱的一首歌曲，漸漸的便有隊友跟著一起唱，歌聲逐漸匯成一股，那路過的風怎麼使勁都吹不散。
「下面到乙隊的了。」小雪按照莫菲菲教導的，繼續敲鼓催促道：「乙隊，快快快！時間，寶貴！要唱，乾脆！不唱，撤退！」眾人這才有點明白了拉歌的樂趣所在。甲隊的便跟著起哄：「乙隊，快快快……」
他們的聲音太大，以至於把在船內休息的其他人都吵了出來，連秋水生也不堪忍受外面的喧嘩，要看看甲板上的人到底在幹什麼。
馬上有興奮的甲隊隊員跟他們積極解釋，勾起了那些人的興趣，紛紛根據平日的交情加入到甲乙陣營裡，這下雙方實力都大增！秋水生也摸著下巴走到莫菲菲旁邊看熱鬧。昨天就聽說莫菲菲搞出個「真心話大冒險」遊戲，沒想到今天又有新花樣。不愧是京城來的新貴啊，新鮮玩意一套套。他不知道假如是京城的其他紈褲子弟來人，是絕對玩不出這套的。船上的生活太枯燥，他不反對船員們找到健康的樂子打發。
乙隊的人還沒人應戰，小雪又換了新鮮詞：「一二快快，一二三快快快，一二三四五我們等的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等的好心急，一二三四五六七**你們到底有沒有！」
乙隊終於坐不住了，莫菲菲認識的那個李七站了起來代表乙隊應戰：「小俊角，我的哥，和塊泥巴捏咱倆個。捏一個你，捏一個我，捏的咱倆似活脫……」他原本就是一個粗人，沒什麼文化，唱的只是淺顯的情歌，在氣勢上顯然比不過剛才甲隊唱的。
莫菲菲便跑到甲隊去慫恿他們打擊乙隊：「唱歌唱不響啊，不如去站崗啊！」
乙隊不服氣了，有人大聲叫起來：「到你們唱了！」有聰明的開始學剛才小雪的話：「一二三四五我們等的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七我們等的好心急。」
催促的聲音越來越急，莫菲菲繼續教甲隊使壞：「讓我唱我就唱我的面子往哪放？讓我唱偏不唱你能把我怎麼樣？」
完了又跑過去教乙隊：「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樣！」忙得不亦樂乎。甲隊終於扛不住有人應戰了。
只聽見船上此起彼伏的吼聲響徹雲霄。有板有眼的節奏，聲嘶力竭的嘶喊，伴隨著陣陣鼓聲，有人甚至覺得來到了戰場上，直叫人熱血沸騰激情澎湃，每個人只能積聚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再用勁全身的力氣迸發出去。
隔壁船隻早已圍滿了人站在船舷邊朝壹號看，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根本沒人理會他們。那邊的船長們終於忍受不了好奇心的煎熬，打著「擔心老闆出事」的名義，派了水性最好的水手劃著小木船過來一探究竟。
造成的後果就是：後來所有船上的人都開始吼起來。
水底正巧經過的一條鯊魚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為什麼今天打雷的聲音這麼奇怪！這肯定是本年度十大新聞，它要趕緊去提醒親朋好友遠離這片妖異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