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生財有道(下) 第八十五章 我們的船隊要出發 文 / 莫老爺

    第八十五章我們的船隊要出發

    幾天很快過去了，正當莫菲菲努力在秋府撒播文學種子的時候，沈天啟已經完美解決了通泰錢莊危機事件，聽她說故事時臉上也漸漸出現了笑容。

    就在莫菲菲認為自己幾乎要從商人轉變到文人角色的時候，終於等來了秋水生的一句話：「走吧，去看看船。」——看的自然是他們海外貿易公司的第一批固定資產。

    秋水生、莫菲菲、沈天啟三人上了馬車，其他隨從騎馬，出城後行了大半個時辰，空氣漸漸鹹濕起來。轉過一條彎路，那連天的大海就毫無預兆的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小雪首先拍馬往前衝去，嘴裡歡呼：「大海，我終於看到了大海~~」極力張開雙臂還做著誇張的擁抱動作。他們兄弟倆出生在內地，又一直在山中生活，對於海的好奇與渴望比常人更為強烈。莫菲菲微笑著掀起馬車的簾子朝外望去，這也是她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看到海呢。

    只見墨綠色的海水不斷翻滾著一遍遍衝擊海邊昂然了千百年的礁石，在撞擊的一剎那發出巨大的吼聲，然後破碎成無數片飛花，在陽光的照射下折現出點點晶瑩，最後無力落下，又匯聚在一起，開始新一輪的衝擊。極目遠眺海與天交界的地方，只看到一條弧形的線彷彿永無止境般不知蜿蜒到何處。

    他們，馬上就要開始跨出征服這無垠大海的第一步了，莫菲菲想著，心裡頓時升騰起如大海一般奔騰的萬丈豪情。

    秋水生感受著他們對大海的震驚慢慢平復下來，才開口說明：「這一帶的海水太急，港口還要往前行半個時辰，設在水流平靜的地方。」那幾個「內地人」這才知道海邊也不都是一模一樣的，再往前走的時候便有了更多的期待。

    當一行人趕到港灣的時候，看到眼前的一幕卻比剛才更震撼（秋水生除外）。

    在一個u型的避風港灣內，大石砌成的碼頭上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扛貨的工人們忙忙碌碌，間或夾雜著此起彼伏的吆喝。碼頭下，停泊著幾十艘大船和無數的小漁船。剛感受過大自然的偉大，又回到人間，那種心裡反差無疑是巨大的。

    那幾十艘大船最為惹眼。船隻長近二十丈，寬五丈左右，船頭包著厚厚的鐵皮，發出清冷的黑光。清一色的桅桿上掛著的旗幟迎風刷刷作響，正面是一隻火龍，背面是一個「秋」字。所有的船工穿著整齊統一的黑馬甲燈籠褲，腰間繫著大紅色腰帶，皆在自己的崗位上各司其職。

    秋水生得意的誇耀：「怎樣，這些可是我壓箱底的寶貝了。」

    他當然可以得意，這樣的一隻船隊，船員換上軍裝簡直就是一隻海師，還有什麼地方不能去得！「走，我帶你們上船看看。」領著他們就朝最大的那艘「壹」號走去。邊走邊跟他們說明：「這些船是按從壹到三拾編號的，壹號我經常住，所以比其他船舒適些。」

    船頭有個黑臉漢子看他們走近，馬上拿起手中的法螺朝天「嗚嗚嗚」吹起來，聲音悠遠綿長。三十艘船上的船員聽到法螺聲後，齊齊大喝起來：「喲嗨！」——這是秋家船隊歡迎的最高規格了。

    幾隻停留在船桿上的海鷗被猛然驚起，在空中盤旋了一陣沒發現什麼異樣，又小心翼翼回到了桅桿上繼續休息。

    甲板上伸下來長長的木板，另一頭穩穩搭在碼頭上。秋水生一馬當先走在前面，莫菲菲跟了上去。木板的縫隙有點稀，不時有幾滴水花衝上來濺到褲管上，她甚至還可以清晰的看到腳底翻滾的白色泡沫裡幾隻死魚若隱若現。

    小林子戰戰兢兢走過去，莫菲菲本不想帶他來的，他非要跟著。這下知道怕了吧，他可是標準的旱鴨子。

    一上船，秋水生就像換了個人似的，煥發出勃勃的生機，彷彿一下子從一個普通商人變成了揮斥方遒的海上霸主。他是海的兒子，大海才是他最可靠的家！

    被他感染，莫菲菲和沈天啟也莫名的振奮起來。

    「兩位賢侄，我們把和約簽了吧。」

    莫菲菲拿出早就擬定好的和約，這是「乾隆海外貿易行」的股份配置和運營管理方案。乾隆這個名字是莫菲菲起的，反正這位皇帝不會出現在這個時空，他的名字這麼好，就被莫菲菲挪來一用了，因為覺得公司實在是太過生僻別人不好理解，還是叫了貿易行。其他兩位股東對「命名權」這種小事沒有爭奪的**，所以由著她發揮，更何況他們覺得乾隆這個名字真的不錯，於是很愉快的接受了。

    和約是三個人之前經過多方討論最終確定的，所以都沒有什麼猶豫，刷刷刷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各自保留一份。

    「哈哈哈，拿酒來！」秋水生中氣十足的發佈命令。

    旁邊早有候著的船員捧上了一罈美酒，給三個各倒了一海碗，「乾杯！」三人舉碗一碰，一口灌了下去。干洌的美酒比起現代白酒來，酒精濃度實在不高，莫菲菲覺得自己喝一罈都沒問題。

    喝完酒，這儀式就算結束了。莫菲菲不由感歎，沒有工商局就是好，好歹這也是一個大公司啊，怎麼這麼簡單就成立了。

    「走，我帶兩位賢侄去好好看看我們的船。」

    噢，我們的，莫菲菲喜歡這個字眼。

    秋水生帶著他們參觀船上的各個部分——甲板、控制室、貨艙、休息室、廚房、餐廳……三層高（還不連底部的兩層隔水倉）的船繞一圈下來，莫菲菲眼花繚亂，沒想到這艘船上連船長、船員水手、管事、木匠、鐵匠、廚師、醫師加起來居然有近兩百人！甲板上看到的幾十個水手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一艘大船運作起來，需要所有人的共同努力。

    今天的檢驗是滿意的，回到秋府之後，三人繼續研究「乾隆」船隊第一次出航該走哪條線。沈天啟主張南下到渤臨，秋水生主張北上到木裡——以前他一直走的是南下路線，這次想走條完全新鮮的路。莫菲菲無所謂去那，但是現在看他們爭執不下，只得發表意見了。三個人做老大就是有這個好處，討論的時候總能決定出一個至少兩人讚成的結果來。

    在地圖上看起來，以本朝為中心，其他國家南北的版圖大小都差不多，但是他們不知道，雖然看起來土地是一樣的，其實北部大部分是寒冷、荒涼的大地，廣袤無垠而貧瘠。只有向南再向西，穿過地中海——那裡才是崛起的富饒之地。假如這個世界的發展趨勢也是沿著莫菲菲所認識的那樣延續的話，那麼，向南，是最好的選擇。

    卻不能跟他們說那麼深奧，只能用最簡單的理由：北方太冷，極冷之地是長不出什麼好東西的，想賺錢，得去物產豐富氣候適宜的地方。秋水生也不想第一次出航做賠本買賣，接受了他們兩位的堅持。

    貨物是早就準備好了的，沈天啟的那三十萬兩股本在這幾天已經變成了一箱箱的絲綢、瓷器、糖、紡織品、茶葉及書畫，陸續已經運進船艙裡。

    現在莫菲菲面臨著一個艱難的抉擇：船隊第一次出海，她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