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生財有道(上) 第七十二章 初到廣州 文 / 莫老爺
第七十二章初到廣州
莫菲菲記得有聞名遐爾的話說「生在蘇州，穿在杭州，吃在廣州，死在柳州。」可見廣州給人的最大印象就是美食之城。廣州近海，氣候溫和，物產豐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點造成了廣州人特別好吃的習性，除了家養的雞、鴨、鵝、豬、牛、羊外，天上飛的，地下爬的，山裡長的，海裡生的，只要能吃，廣州人就有辦法製成美味佳餚，吃進肚子裡。有段時間席捲全國的某傳染病，據說就是廣州人亂吃一種野生動物從而傳染了病毒引起的。但是這也阻擋不了粵菜的生猛鮮活，清淡適口，原汁原味的美名。
想到這裡莫菲菲不禁流了一口口水，在現代的她也曾從廣州上空飛過，但因時間匆忙沒有停留，一直引以為憾。來到古代的這幾年雖然享受了不少美食，京城也有出名的粵菜館，但始終不如能親身到美食之鄉去大塊剁頤來得痛快。所以決定這次一定要吃遍廣州，不辜負此行。
這次一幫人共坐了兩輛馬車，開路的是端木雄，大雪小雪步後塵。這次出差沒有危險，走的都是陽關大道，所以沈天啟在莫菲菲的壓迫下，也沒有委屈自己，選擇了舒服的馬車。莫菲菲的馬車上共坐的自然是她的貼身小廝小林子。說到底小林子還是個半大孩子，一想著去傳說中很富裕很開放的廣州，簡直是雀躍非凡。一路上就看到他探頭探惱的往車窗外望，問了無數個問題。由於官道夠大，人稀少的時候兩車就並行，因而耐心的沈天啟也時不時一一作答。
不知道為何，沈天啟覺得這趟出差就像一段輕鬆的旅程，真希望腳下的路永遠也走不完。這與自己平時惜時如金的風格極為矛盾，要知道他沈少爺可是一分鐘一百兩上下的人啊。
但是無論他怎樣地不情願，廣州城還是在其他幾人的期盼中到達了。
一踏進廣州的城門，就彷彿聞到了空氣中瀰漫的海腥味，不由讓人精神一振。由於處在最南方，這裡的氣候夏長冬短，常年日照充足，最大的好處是省了不少衣料錢，副作用是，這裡的原住民皮膚都比較黑！與京城百姓骨子裡透出的大氣而閒散不同，街上的百姓都顯得極為忙碌，吆喝的聲音也是中氣十足的。就連提著鳥籠遛彎的紈褲們見了旁人也是笑瞇瞇地打招呼，一點沒有京城大少端著架子拒人千里之外的矜持。廣州，真是一座鮮活的城市！
「新鮮出爐的叉燒包，十文錢一籠。這位大嬸，要不要拿一籠？」是路邊的點心攤在兜客。
時值上午十點半左右，一群人已經吃過早餐，要去吃午餐也早了點，但是聞著滿街的香味，小林子不由央道：「少爺，走了兩個時辰的路又累又渴，要不我們到茶樓吃點東西？」
莫菲菲也是暗嚥口水，直恨不得拿起這街上賣的每一樣小吃都來一口，聽小林子開口順勢把手一揮，很豪邁地說：「少爺今天滿足你！目標前方茶樓，我請客！」
大雪小雪也早已瞪了大眼四處張望這個與北方完全不一樣的城市，聽莫菲菲那麼說，歡呼一聲一馬當前朝那掛著「八喜茶樓」招牌的店奔去。
「幾位客官是外地來的吧？樓上雅座請！」機靈的堂倌一眼就看出這群白面的外地人非富即貴，熱情地上前招呼，自有人幫他們把馬車及馬都牽到後院。
六人上了二樓，才訝然發現雖然不是正常吃飯時間，卻依然人頭攢動，一問夥計才知道，現在還屬於廣州人的早茶時間，所以那麼多人。沈天啟笑著說：「廣州人是很會享受的，他們一大早起來就呼朋引伴上茶樓飲早茶，接著吃午飯，沒多久又吃下午茶，吃過晚飯晚上還有夜宵，在吃上面，全國沒地方比得上這的人。」
「乖乖，這麼能吃，那他們一天除了吃還能幹啥啊？」小雪咋舌。
「呵呵，那你就不知道了，他們很多事情就是在飯桌上談的，吃飯也是工作。」
「幾位客官，看好了要吃什麼了嗎？」夥計看他們捧著菜單這麼久沒點東西就先閒聊起來了，忍不住微笑著提醒。
莫菲菲也懶得看了，朝夥計道：「你們這招牌好吃的，每樣給我上兩份！」
不一會，夥計就端上了色香據全的各色點心。小蒸屜裝著的是蒸排骨、蝦餃、燒賣、鳳爪、叉燒包，盤子裡裝的是腸粉、蛋撻，碗裝的是雲吞麵、八寶粥、廋肉河粉、綠豆湯，琳琅滿目讓人食指大動，眾人馬上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吃起來。
真好吃啊。莫菲菲不由感歎：如能天天這麼吃，不辭長做廣州人！
眾人吃飽正剔著牙滿足地喝茶的時候，從一樓蹭蹭蹭上來三個彪形大漢，沖二樓所有人囂張地喊道：「吃完沒吃完的人都給我馬上滾下樓去，我們家少爺把這裡包了。」
許多客人看似都知道這幾個大漢不好惹，忍氣吞聲起身去結帳。夥計看莫菲菲這一桌沒有起身的意思，忙上前悄聲跟他們說：「幾位客官從外地來的可能不知道厲害，那幾個是廣州城赫赫有名的惡少——風流三公子中的老二朱夏濤的打手，我勸各位好漢不吃眼前虧別與他們起了衝突，還是迴避一下吧。這頓小店給幾位算個八折。」
「惡少是吧，本大爺今天就是不走了，我倒看誰敢趕我！」脾氣火爆的端木雄看自家少爺與好友莫公子正在愉快聊天，惱怒有人居然敢來打擾，恨不得掄起大拳頭把那幾個人揍成豬頭。他也是粗中有細有恃無恐，因為己方除了莫公子和他的隨從小林子不會武功，剩下四人可以說都是高手，看那三個大漢腳步沉重，只不過有些蠻力罷了，這樣的人就是來幾十個他們也照樣不畏。
「幾位客官，我求你們了……」夥計愁眉苦臉還要再勸他們，那三個大漢已經朝這桌走了過來。樓上的其他人都識相滾了，這桌外地人還安坐如山，根本沒把他們的話放在眼裡，看來今天老子們的拳頭要開張了。
莫菲菲不知道這個朱二少是誰，沈天啟可是知道的。剛才夥計說的「風流三公子」分別是廣州知府尚其然的兒子尚仁傑，廣州大富商朱古利的兒子朱夏濤，以及富商單方的兒子單流泉。這三個公子哥仗著父輩萌蔭在廣州城裡橫行霸道，又兼臭味相投，經常混在一起玩樂。後來乾脆結拜做了異性兄弟，自稱「風流三公子」，按年紀排為尚大少、朱二少、單三少。結拜以後三個人要錢有錢要權有權，在廣州城裡誰人見了不要繞道而走，不過所幸這幾個人雖然胡來，卻還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這些信息都是上次來廣州的時候知道。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還是避避算了，畢竟此次來廣州不知道要待多長時間，沒必要與他們意氣之爭。於是朝那三個人說：「幾位，剛才我們只顧著聊天了也沒聽到你們說什麼，既然我們都已經吃好了，正好要下去結帳。」端木雄看公子這麼說，也只好把怒火忍下。大雪小雪作為保鏢，沒看到有人做出威脅莫菲菲安全的行為，是能不出手就不出手的，所以對避開眼前這三個一腳就可以踢飛的貨色，也不覺得有什麼窩火。出門在外，莫菲菲一向是聽沈天啟的，所以一桌人就起身打算離開。
「算你們幾個北方佬識趣。」三個人笑起來，以為是自己的威風起效了。
正當六人打算下樓時，樓梯口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沈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