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生財有道(上) 第六十章 美酒清風 文 / 莫老爺
第六十章美酒清風
莫菲菲仔細打量眼前的王得福：國字臉，外表富態，帶著憨厚的笑，真像個現代「為民做主」的村長。再看看那雙小眼，貪婪、狡黠，更像村長了。
莫菲菲打量他的時候他也在打量莫菲菲，剛才莫菲菲的單刀直入式介紹已經把他鎮住。在他看來，他們是完全沒有交集的人物。莫菲菲這副架勢上門，定是有求與他，所以他十分篤定，只是招呼他們喝茶，卻不問所為何事。
對付這種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誘之以利，甭跟他講什麼道德法律的，俗。
直接拋出誘餌：「王老闆啊，我是幫你發財來了。」
「噢？」他揚了下眉，雖然覺得莫菲菲的話很滑稽，但是還是側耳傾聽。心裡暗想天下哪有掉餡餅的事，不過既然和發財有關聽聽也無妨，這群人總不會吃飽了撐的大老遠從京城過來專門來騙我吧。
莫菲菲遞上她的報紙。王得福接過來大致瀏覽了一下，倒是看得甚為入迷，看完稱頌道：「這就是你剛才說過的《京城週報》？沒想到世上除了書還有這種東西，上面寫的文章也很有興趣。尤其上面評比京城最佳酒樓特色菜的排行榜裡明樓的東坡肘子，我非常贊同。肥而不膩，味美香醇，滿口餘香，吃完回味無窮。」說完陷入了無窮幻想。
噢，東坡肘子，莫菲菲流著口水一起幻想。
五分鐘後，莫菲菲回過神來，擦了一把口水，把還在幻想中的王得福搖醒。怎一說到吃就走題了呢，真是沒出息，莫菲菲嚴重鄙視自己。
不能再瞎扯了，直接跟他道明來意：「不瞞王老闆，這份報紙現在每月能賣將近二十萬份，在京城影響巨大。我們現在正在籌劃一個廣告版面，想要找一些商品做廣告。」
二十萬人看到啊，王得福又陷入石化狀態，這是什麼概念，是從左手拇指數到右手拇指數兩萬遍！用到腳趾的話，也要數上一萬遍！
他自然知道數量帶來的震撼，但對於廣告是什麼東西，莫菲菲為什麼要找他，到現在為止還是一頭霧水。
「所謂廣告，就是我在報紙上劃一塊地方，專門用來宣傳商品。比如說你的清風酒，我們可以給你撰文或者畫圖大說此酒的好處，讓沒見過，沒喝過這種酒的人產生要試一試的**。」
他明白了廣告的是什麼意思：「就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嘛！」
「沒錯。但是王婆只能通過自己的嘴巴，一天能告訴多少人？我們的報紙就不一樣，一天就能告訴十萬人！這部分人還都是識文斷字的人家。這些人要買你的酒，自然不在話下。」
「要在上面做廣告，必定不便宜吧？」一針見血問到關鍵問題。
這個自然，不然她靠什麼養活他們報社那一大幫子人，還指望能贏利呢。不過現在卻不是說錢的時候。
「王老闆，由於你是我們的第一個客戶，我給你特別優惠，後面的人就沒那麼好運氣了。我們免費給你宣傳，我保管三個月內你的酒銷量上漲三成以上，屆時你只要支付多賺的錢中的三分之一，如何？當然如果你的銷量沒有上漲三成以上，我分文不取。」莫菲菲並不指望在他身上賺錢，只是想抓住第一個吃螃蟹的人。他若成功，對於她的報紙也是免費的宣傳。因此莫菲菲說得情真意切，萬分誠懇。既沒說全部免費，又保證了不需要立刻付錢，以降低他的戒心。
王得福思量了一陣，覺得是個穩賺不賠的買賣，清風酒銷量多少自己最清楚，已經連續半年沒有突破。不斷有新的酒場誕生衝擊市場，能艱辛維持著業績不下滑已經是難能可貴。如果眼前這個人真有辦法在三個月內能使銷量大幅度增長，就在多賺的錢裡支付給他一點報酬又如何！
於是他馬上同意了莫菲菲的提議，叫管家拿來紙筆親自起草協議。嘿，還真小看了他，人家還是個懂法的人嘛，知道制訂和約。
他還有一點不明：「如此好事，你為什麼會找上我呢？」
莫菲菲知道不解答他的疑慮他始終不會對自己放心：「王老闆是個坦率的人，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以後還要找別的商家做廣告，所以第一次廣告效應很重要。我是精挑細選才選中了你的清風酒。你的酒口感好，口碑不錯，潛力很大。如果通過宣傳你的銷量沒有上漲，哪顯示得出我的手段！以後拿什麼來說服別人與我合作！」
他知道了莫菲菲並非無所圖，反而放下心來。只有平等的交易才能讓人安心。
接著他帶他們參觀了酒場。還處於手工作坊狀態，沒有流水線生產就是慢，而且他的酒沒有分檔次，產品單調。莫菲菲向他建議可適當提高部分酒的年份，包裝也與一般產品區別開來，這樣才可以從中檔市場打入中高檔。
王老闆兩眼一亮，連連稱是，完全相信了莫菲菲是個經商能手，對莫菲菲恭謹起來，指望他再指點幾手。
當然要指點，莫菲菲為什麼不指點。他越成功，自己的廣告功效才越有吹噓的本錢。說實話，莫菲菲對這年代的報紙廣告還是沒有太大的信心，第一次卻容不得失敗。為了增加保險係數，莫菲菲決定免費為他的「公司」做一次咨詢顧問。通過別的手段，與廣告一起雙管齊下。
商品最重要的是兩個環節：生產和銷售。莫菲菲對釀酒技術又沒研究，自然不可能在生產上給他什麼良好的建議。但是在銷售上，她相信能指點一二。
「王老闆的酒是通過什麼渠道銷售的？」
「我們有近十個固定的大合作夥伴，有九成半的酒銷給他們，我們送貨上門。剩下的是一些散戶，到我們酒場直接拉貨。」
明白了，那些大客戶相當於代理經銷商，從廠家進貨後再分銷到各個網點（酒樓客棧等）。銷售手段比較被動啊，被中間商賺去了大頭。但是看他酒場的規模也知道，他們還沒有直銷的能力。只好從那些批發商上入手了。
「我有一計，如你照做則大有可為。下次那些大客商來進貨的時候，你要求他們賣到酒店時與酒店簽訂一個協議，夥計需主動向客人介紹你的酒，如果推銷成功的，則額外提取半成的利潤獎勵酒店和夥計。這樣必定能提高夥計的熱情，拉動銷售。那些利潤由你來支付，當然如若你談判本事強的話可以說服進酒的客商與你平攤這部分支出。我想這半成的利潤對你來說是小意思。」這年代所有服務行業人員領取的都是固定工資，還沒提成這一說法，當然服務熱忱不高。推銷也只是簡單的口頭介紹，沒有好處自然不會不遺餘力。
王得福不傻，思考過後覺得大為可行，銷量上去了，那點損失算什麼，終於對莫菲菲心服口服。
莫菲菲他們順利而歸，開始規劃第一期廣告。
喝酒喝的其實是感覺和寓意。如科舉前的書生們定要喝「狀元紅」，喝的就是高中狀元的兆頭。清風酒，莫菲菲決定賦予它「高風亮節、純淨如風」的內涵。於是口號出來了：「清風酒，君子喝的酒。」
由他們的首席記者莊同志親自執筆，寫了一篇極富煽動力的文案，加上精彩的配圖，清風酒一夜之間聞名京城。莫菲菲把報紙快馬送給王老闆，並告訴他在京城引起的轟動。
以前達官貴人們自然不屑喝這種中檔酒，但是現在不喝不行了，為了標榜自己是「君子」，得喝，還要裝得愛喝。
廣告攻勢加上夥計強推，銷量節節攀升。王得福的對手驚奇了，沒想到在京城汲汲無名的清風酒一夜間聲名雀起，趕緊研究對手，於是乎自然發現了《京城週報》的功勞。好了，廣告自動湧過來，莫菲菲吩咐老記們以後可以吊起來賣了，對要求做廣告的商人只管漫天要價。
她還有更重要的生意要去做，現在是時候功成身退了。
在家裡好好修養了幾天。大冷天的，名正言順靠在火爐邊逗嘎嘎玩。忽然一個人跌跌撞撞闖進來：「老闆，不好了，有人到報社來鬧事，還去官府把我們告了！」莫菲菲定睛一看，這不是張炎新招的小記者黃華嗎？
「慌什麼慌，出了何事？快細細說來。」莫菲菲大驚，怎麼一撒手就出事了，還是大事，居然惹上了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