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18章 文 / 蘭罌粟
第118章
藍沁呆愣了半天也沒回過神,聽到我的呼喊,才發現她的刀還在北宮殤手裡,嚇得忙鬆了手,一把抱住了他,急道:「君上,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北宮殤輕輕一揮,手中的刀飛出去插在了房樑上,他微微垂眸看了一眼抱住他的身影,不帶一絲感情的道:「來人,把她帶下去,嚴加看管。」
「君上」藍沁一臉擔心和懊悔,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幾個骷髏人一把拎了起來,帶出門去。
「北宮大哥,你的手。」星染輕輕皺眉看著北宮殤受傷的手,忙掏出一瓶藥粉,想要為他上藥,北宮殤一所奪過藥道:「沒事,你們都回去吧。」他吩咐完,突然一把拖過我,不等我反應,便將我帶離了宗廟。
眼看著身後無數雙好奇探索的目光朝我投射而來,我有些窘迫的跟在他身後,任由他牽著,進了一座偏殿。
房裡擺設簡單精緻,看起來倒像是他的住處,他把我帶到這裡來做什麼?
完全不給我思考的餘地,北宮殤一把將我推倒在內室的雕花大床上,那只沒有受傷的手支撐著身子,拉開了一點我和他的距離,就這樣將我禁錮在他懷裡,俯視著我。
「北宮殤,你的手,要不要上點藥?」我的視線停留在他另一隻手上,傷口不知有多深,血依舊沒有止住,仍不時的流出,滴在雪白的床褥上,綻開出一朵朵刺眼的花蕊。而他卻像完全不知道疼一般,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別想轉移我的注意。」他的聲音冰冷,流血的手猛的掐住了我的下巴,「你想用死來逃避我?」
「我沒有。」雖然,在宗廟時有那麼一瞬間,自己真的希望以死來解脫一切痛苦,但那只是很短暫的脆弱,他怎麼會知道的?
「沒有?」北宮殤眸光犀利的直盯著我,「如果沒有,為什麼要衝上去搶那把刀?」
「我只是想救她。」他不會以為我想自尋死路吧?
綠眸中的光芒倏的收緊,「她如果要死早就死了,我看倒是你,迫不及待的想往刀上送,如果不是想死,為什麼躲都不躲,站在那裡任人砍?」
「你以為我是你嗎?我又沒有經過特訓,那麼短的時間裡,怎麼可能迅速作出反應?就算我真想找死,也會找個好看的死法,我可不想腦袋上插把刀子掛掉。」他凶巴巴的樣子讓我也忍不住火了,人家剛才也嚇得半死好不好,我這麼做還不是不想因為我而害他對不起他的族人。
北宮殤被我吼得怔住了,綠眸中閃過一絲胡疑,凝視著我,半晌,才開口道:「如果你敢尋死,你應該可以想像我會怎麼對待赫連家的其他人。」
他這是在威脅我嗎?他已經很久沒有用這樣嚴肅而又可怕的眼神看我了,我被他眼中的寒意嚇到,不禁往床裡縮了縮。
我的恐懼倒是讓他稍稍心安,眸光從我的眼睛漸漸移到我臉上,突然伸手替我擦拭滴落在臉上那怵目驚心的血痕,可是,卻越拭越多。
他的手還在流血!
意識到這一點,我一時間竟忘了害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眉頭也隨之皺起,「你的傷,難道都不痛嗎?」這是肉耶,開了那麼大一道口子,正常人都知道要包紮一下好不好?
北宮殤微微挑眉,看了我一眼,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字,「痛。」
我的心彷彿被什麼烙了一下,還以為他會繼續逞能呢,想不到,他也會承認他的傷痛,不知為何,突然隱隱有些心疼,又有些感動,明明,他也沒有說什麼,自己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感覺?
「我幫你上點藥吧。」我看了看他另一隻手上仍握著星染給的藥瓶。
北宮殤也不反對,將手中的藥瓶遞給我,唇角多了一絲笑意。
「你笑什麼笑?」突然好討厭他這樣對我笑,總讓我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誰知,北宮殤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抬手輕撫著我的臉,道:「你剛才,是為我哭嗎?」
我窘迫的移開視線,辯道:「我是慶幸那把刀沒有砍在我身上,喜極而泣,懂不懂?」其實,那一刻,連我自己也沒有想到,看到他流血,眼淚便沒來由的湧出來了,自然到連我自己都震驚。
北宮殤瞭然的笑著點頭,突然湊近了些追尋著我的視線,「為什麼每次說謊時你都不敢看我?」
「誰說我不敢了?」我倔傲的昂了昂下巴,但很快,就發現自己上當了。那雙迷人的綠眸滿含笑意,離我好近好近,近到只要一眨眼,我的睫毛都會觸碰到他的。
在這雙寶石般的眸子裡,我彷彿看見了自己氤氳著水氣的眼睛,心跳在這一瞬間失去了控制,我整個人像被這兩汪碧泉中的漩渦捲入其中,僵直在他懷裡。
「這是第一次,我覺得女人的眼淚也不是那麼討厭。」他貼著我的唇道,像是說給我聽,也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的心跳差點驟停,癡癡的望著他,有些不敢確定,然而,他此刻每一個表情都在告訴我,他的心情很不錯。
距離太近,他挺直的鼻翼有意無意的蹭著我的,這樣的親暱讓我連心裡都覺得癢癢的,腦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回想起以往那些親熱的畫面。
那雙似能洞悉一切的眼眸迎視著我,曖昧的笑意讓我有種被人透視的感覺,立刻,我便為自己剛才的遐思而紅了臉,有些心虛的將視線轉移到了他手上,「你的手,再不上藥,血就要流乾了。」
「嗯。」他漫不經心的應著。
「呃你壓著我了。」我戳了戳他幾乎要貼著我的胸膛,紅著臉提醒著。
北宮殤眸中微微一熱,突然伸手撈住我的腰身,將我一併抱住坐了起來。
他手上的傷口因為血稍稍凝固而呈現出來,那道長長的口子讓我不敢遲疑,忙打開瓶蓋將藥粉灑上去,再從屋裡找來乾淨紗布替他纏上。
「傷口這麼深,恐怕」恐怕容易感染,我的話還沒說完,他突然在我唇上輕啄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