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我為魔狂 第三百一十一章 兩難之局 文 / 風牛
第三百一十一章兩難之局
公親國皇家近衛軍的隊伍進入安姆洛平原之後的第二天下午，羅亞科收到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消息。
小禽傭兵團已經被整編成公親國的軍隊了。在確定這個消息的可靠後，羅亞科不敢擅自主意，馬上派人回報光明之塔。
這個消息對於瑞迪卡爾來說有如晴天霹靂，在得知消息之後他也第一時間呈報教皇。
「這是烏索凱在故意偏袒小禽傭兵團……」這是教皇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說的話。教皇還是一臉平靜，似乎對這件事並不感到意外。
或許人到了他這麼高的位置和年齡，已經再難有什麼東西可以打動他了。
這是公親國在幫助小禽傭兵團，這同樣是瑞迪卡爾的想法。不過他卻無法像教皇那般看得開。
「陛下，小禽傭兵團是不回自願歸屬的……」
「我知道……」教皇手中捧著書，雙眼還停留在上面，看上去非常專注的樣子。
「既然是這樣，那小禽傭兵團就還有和黑暗教廷走到一起的可能……」瑞迪卡爾繼續道。
「是的，我知道！」教皇依然專注著書本上的內容，不溫不火道：「卡爾，現在他們已經不叫小禽傭兵團了！」
瑞迪卡爾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教皇像是感受到了瑞迪卡爾心中的怒氣，抬起頭來朝他微微一笑：「既然他們說是，那我們也暫且肯定他們吧！卡爾，以大陸公約的內容來看，我們是不能和公親國的士兵動！」
瑞迪卡爾心中的怒氣並沒有因此而消除。教皇說的也正是他最擔心的地方。小禽傭兵團掛著公親國士兵的旗號，瑞迪卡爾奈何不了他們，一旦小禽和黑暗教廷勾結了，光明教廷肯定也會因此而錯過抑制小禽傭兵團的最佳時機。
「就這麼放任他們嗎？」瑞迪卡爾淡淡地看著上方的教皇，問道。
「卡爾，就讓他們去吧！這段時間你承受的壓力太大，也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教皇放下書，將目光轉向瑞迪卡爾。他的眼中有一種智者特有的寬容，這種寬容讓瑞迪卡爾感到放心。教皇陛下說出這句話相當於做了決定，而瑞迪卡爾則相信眼前的老人心中的智慧絕對不是自己所能比的。
「那您給我多長的假期呢？」瑞迪卡爾也笑了起來。彷彿一瞬間所有的心事都煙消雲散。
「兩個月吧！」教皇露出讚賞的微笑：「我想兩個月應該足夠了！」
「那要不要讓羅亞科回來？」瑞迪卡爾說出了最後一個擔心的問題。
「不用了，就讓他們在那裡，當是也給他們幾天的假期吧！」說話間，教皇又拿起了書本。
瑞迪卡爾行了一禮，一轉身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停下腳步，問道：「陛下，如果這段時間裡，小禽傭兵團的人和羅亞科發生衝突我們又該如何指引他？」
「羅亞科喜歡怎麼做就怎麼做吧！」教皇翻開書，悠閒地靠在椅子上。
看到這樣的動作，瑞迪卡爾知道自己是該離開的時候了。縱使他心中還有很多疑問，但是現在已經不用自己擔心了。
走出光明之塔。卡倫多平原的風撩人心醉，瑞迪卡爾深吸一口氣，感受空氣中帶來的泥土芬芳，隨後解下背上的長劍。
長劍出鞘，秋水般的光芒瞬間揮灑出來。真是一把寶劍！此時瑞迪卡爾手中所拿著的寶劍和以前的那把兵器截然不同，這是他在和王風那一戰之後才精心去挑選的。雖然他現在還弄不清楚為什麼王風還會存在這個世界上，但是他很清楚地感覺到那個年輕人可能是將來自己最大的對手，因為他是唯一在聖光十字斬中生存下來的人。
「王風，本來這把劍是為你的鮮血而鑄造的；看來它又要多等兩個月了……」瑞迪卡爾臉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可惜還是可歎，手一揚手中的寶劍閃電般飛向光明之塔最頂端的橄欖葉上，並且很快沒入其中。
放假了，我又該往哪裡去呢？望著這一望無際的平原，瑞迪卡爾突然感覺到自己已經迷失了方向。
如果沒有聖騎士的身份，我將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瑞迪卡爾一聲長歎，回頭看了一眼那高高的塔尖，慢慢的向平原外走去。
安姆洛平原唯一的通道口，羅亞科領導的隊伍就是在此地紮營。
天色已經不早了，可是羅亞科還是沒能入睡。想到現在對峙的形勢，羅亞科就一陣頭大。
如果不是公親國從中作梗，或許事情現在已經解決了。羅亞科掀開門簾，走出臨時搭建的營地。
頭頂明月高懸，風清月朗。羅亞科也是一個頗知風雅的人，可是此刻他卻怎麼都無法改變自己的心情。
報告的人出發已經好幾天，按理說現在他應該帶著教皇陛下或者瑞迪卡爾大人的命令回來了……
舉頭望明月，羅亞科覺得今夜的月色清冷中透出一絲血光。
難道今天晚上會有意外的事情發生嗎？羅亞科心中突然有點擔憂。唉，應該是我太多心了！正準備回去睡覺，羅亞科突然感覺有一個細微的聲音在朝這邊靠近。
誰會這麼晚趕去安姆洛平原？想到這條路被封鎖的消息已經傳出去，羅亞科頓時警戒起來。
月色下，兩個影子越來越接近營地。這兩人的速度極快，以羅亞科估計，最少都是刺客級別的高手。
想到營地被偷襲的可能，羅亞科心頭一緊，趕緊回到營地組織起所有成員。
羅亞科剛做好準備，兩個影子已經來到營地旁邊。光明教廷所有的人都已經埋伏起來。
兩人到了營地之後並沒有繼續前進而是在營地後方停了下來。
「通過這山谷就可以到達安姆洛平原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憑直覺，羅亞科覺得這應該是一個二八年華的花樣少女。
「可是這出口是誰堵住了？」另一個聲音明顯是一個年輕的男人所發。
聽他們的說話，這一對男女應該還不知道這道路被封鎖的消息。也就說他們並不是小禽的人。
羅亞科鬆了口氣，剛要讓兄弟們都出來，那女的又說了一句話讓羅亞科瞬間感到心頭發毛。
那女的說：「看這標誌應該是光明教廷的人！他們的人數並不是很多。卡謬大人，你應該很久沒有和光明教廷的人動手了吧！今晚我們就玩玩。怎麼樣？」
靠，沒想到這甜美聲音的主人竟是一個魔女！羅亞科心中出現一副畫面：一個披頭散髮的少女手中握著帶血的鐮刀，那少女還不時伸出舌頭去添刀上的血液。
「那應該是一百年前的事情了吧！我也很想看看光明教廷現在成員的實力如何了！」
如果說那女聲讓羅亞科心裡發毛的話，這男人的聲音就可以說是讓所有聽到這句話的光明教徒手腳發抖。
一個活了超過一百歲的人竟然還擁有這麼年輕的聲音，而且他說出來的話也平靜地像是蟄伏的野獸，其中蘊含著無限殺機。
「那我們把他們所有人都吵醒然後看看誰能先衝過這個營地，好嗎？」這口氣完全是一個貪玩的小女孩在跟哥哥撒嬌。
這樣的話都能以這種口氣說出來，羅亞科真是不知道該佩服她的膽大還是佩服她的神經夠大條。
「不用我們叫，他們可全部都在注意我們呢！」男人的聲音再次讓在山谷中迴盪。
眾人心中大駭。這個未見面的男人還沒有踏入營地就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舉動，這是需要什麼樣的修為啊！
知道隱藏已經完全沒有必要，羅亞科帶著剩下的兩百多人走了出來。
「看，我說的沒錯吧！」看到這麼多人，那男的似乎連一點擔心都沒有。好像是一個巨人在面對一群小孩。
羅亞科帶著隊伍走近兩人，藉著月色，他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兩個人。
看到兩人的瞬間，羅亞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是兩個青年！男的二十出頭，女的看不出年紀，不過應該也是二十左右歲。就是這兩個人口出狂言？自己所帶的兩百多精英竟然被兩個年輕人看輕，羅亞科心中的怒火瞬間燃燒起來。
「你們兩個是誰？深夜要到安姆洛平原做什麼？」羅亞科前進了一步，手中魔法杖直指眼前的青年男子。以他的直覺，這個女的應該是男的伴侶，如果不是他們剛才說的話，羅亞科或許還會讚一句男才女貌。因為越是往前，羅亞科越是感覺出兩人容貌的出眾。尤其是那個女的，更是渾身帶著誘惑的野性。羅亞科一時間在心中默念了「妖精」二字。
「呵呵，你們是光明教廷的人吧！」那「妖精雙手插在水蛇腰上，笑道：「光明教廷的人怎麼還是這麼囉嗦啊？」說著，女子又轉向身邊的男子：「卡謬大人，你以前見到的光明教徒是不是也這副德行？」
羅亞科怒火更盛，卻聽那男的開口道：「那是因為他們平時蠱惑人心的話說得多了……」他說得異常嚴肅，好像在給身邊的女人解釋這個現象一樣。
聽到男人的解釋，那女人掩嘴笑得連腰都彎下了。「卡謬大人說的很有道理呢！」
兩人竟然在面對兩百多個敵人的時候還打情罵俏。羅亞科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快點報上名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嘻嘻，我倒想看看你們能對我怎麼個不客氣法！」女的說。
可是那男人的卻嚴肅地看看羅亞科後道：「迪娜，你應該尊重你的對手！他好心有意地問你，你就應該誠懇作答！」他那副教訓小孩子的口氣讓身邊的女子又是一陣嬌笑。
羅亞科和身邊一直黑著臉的格拉西已經忍不住要動手了，那個男人卻突然開口。
「其實告訴你們也沒有什麼！」男人看看他們，隨後道：「我們是來自達維斯流亡島的，我們都是黑暗教廷的人！」
「黑暗教廷的人！」此話一出，光明教廷的成員一片嘩然。什麼時候黑暗教廷囂張到敢和光明教廷的人對著幹，而且還擺明身份了？
「既然你們是黑暗教廷的人，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格拉西忍不住一聲大喊，尚未得到羅亞科的命令，長槍已經朝對方的男子胸口刺來。
只見那銀槍到了男人的胸口處，男人突然動了。他的身體像是空中飄飛的蒲公英一般和長槍保持著一定距離向後飛退。
羅亞科一驚之後馬上清醒過來，急忙下令：「抓住他們！」說著，他一邊念動咒語，一邊向後面飛退。
「卡謬大人，我可要先走一步了哦！別往了我們的約定……」看到所有的光明成員衝來，那女子淡淡一笑，隨後迎著眾人衝了過來，似乎真的要以個人的力量通過這隊伍。
「我不會忘的！」
話音響起，格拉西突然發現眼前的男人瞬間消失無蹤。格拉西心頭大驚，轉頭一看卻看到自己剛才攻擊的那個男人已經隨著那女人的身後衝進隊伍中了。
兩人進入隊伍中就像狼入羊群，只見一陣人影閃動伴隨著慘叫聲出現。光明教廷那些普通的騎士一個個被轟出來。
兩人前進了幾步，羅亞科的魔法已經準備完畢。只見一個巨大的火球當空砸下。
光明教徒們早就意識到了羅亞科要發動魔法，全部散開。火球巧妙地落在那對男女的落腳點處，只聽一陣爆炸聲響起之後，兩個身影被這陣爆炸聲給掀飛出去。
眾人大喜，格拉西也趕緊衝回來。
可是沒有等光明教徒們高興完，羅亞科和格拉西兩人共同發出一聲驚叫：「快攔住他們，不要讓他們跑了！」
在兩人的提醒下，光明教徒們很快發現了問題。被掀飛的兩人沒有順利地越過他們的頭頂，安全地落地。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兩人已經朝更遠處的黑暗跑去，那女的還不忘回過頭來給他們擠了一個鬼臉。
「都是你幹的好事！」格拉西無奈地看著兩個人影沒入黑暗中。憤怒的他只能朝眼前這個剝奪了他控制權的牧師發怒。
羅亞科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話一樣，看著山谷的入口，眼中光芒閃動：「黑暗教廷的人終於出現了！」
明朗的夜，原本渾濁的湖水似乎也漸漸明朗起來。這是羅亞科不敢確定這明朗的形勢對他們來說是福是禍！如果小禽傭兵團因此而讓他們發現和黑暗教廷勾結的證據，光明之塔就可以理睬大陸公約而對平原發動進攻。但是小禽傭兵團和黑暗教廷勾結起來，他們這支沒有得到光明之塔支援的隊伍能夠擋住他們嗎？
小禽傭兵團何去何從，他們又該如何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