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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番外 真心真意 第十七章 夢裡花開(一) 文 / 琴瑣

    第十七章夢裡花開(一)

    這晚的明月見證了情感的起伏,亦看到了深宮內院難得的平靜。

    只因錢韻芯早過了恃寵而驕沒有分寸的年紀,即便吃醋皇帝寵愛那妖精似的尚秋芳,她也不會在皇帝臨幸丹陽宮時讓臻傑在孩子和宮女內侍面前下不來台。

    此刻一家人說說笑笑吃了晚飯,正巧元歆等過來結伴元弘傑泓一起過去看傑項,順便向父親請安。

    孩子們立在面前,女兒如花似玉,傑泓亦顯英姿,身為人父,臻傑深感驕傲。

    「怎麼沒看到元優?」臻傑接過錢韻芯遞上的茶,因不見幼女在眼前,故問道,「她不和你們一起去看老五?」

    元優是臻傑目前最小的女兒,如今也將滿十三歲,系昭儀楚氏所生。再有元歆是淑媛徐玲瓏之女,比傑項小幾個月。元瑤則是品鵲的孩子,與元優是同月生,比妹妹早了十二天。臻傑只記得那幾年皇室連連添喜,宮裡儘是吃奶的小娃娃,可一轉眼孩子們竟都長大了。

    「兒臣和四妹妹正是從楚昭儀那裡來的,元優她不太舒服。」元歆如此說著,臉頰微微一紅,湊到錢韻芯身邊低語了幾句,但見她對臻傑笑道,「皇上不必擔心,是孩子長大了。」

    說得幾個女孩子都不好意思起來,臻傑笑而不語,也只管喝茶。錢韻芯喚貼身的侍女墨寶過來囑咐了幾句,片刻後墨寶回來已在手裡捧了一隻沉甸甸的荷包。錢韻芯拿了遞給元歆,笑道:「二姐姐替母妃順路帶給五丫頭,說母妃送她的禮物。天色晚了,早些去看了你們五哥就都回去歇息,不要叫你們的母親擔心。」

    幾個孩子迭聲應下,向父親和錢韻芯行了禮便離去,錢韻芯一直送到門外,叮囑了隨侍幾句方回來侍奉臻傑。此刻才顯出女子的嬌態,從臻傑手裡拿過茶碗道:「臣妾還以為您再不想喝丹陽宮的茶呢!」

    臻傑無奈笑道:「朕方纔還想著跟孩子們一起去煙兒那裡,不然留下來只能聽你嘮叨。」

    錢韻芯羞赧不已,喚墨寶端熱水侍奉臻傑盥洗後,方翩然坐在丈夫的身邊輕輕揉捏著他的臂膀,口中笑道:「臣妾如今要嘮叨的人多了,才沒功夫再煩皇上!」

    臻傑捏了捏她的臉頰嗔其嬌蠻,繼而閉目養神,片刻才道:「方纔看傑泓,好像並不怕與朕講話,朕白擔心那一日的震怒要孩子從此懼怕朕。」

    「那日罰他跪了大半夜的是臣妾,您沒打他沒罰他,他有什麼理由怕您?」錢韻芯很隨意地說著,手上依舊為丈夫輕輕揉捏,卻見臻傑睜眼看著自己,方笑道:「該說的道理皇后娘娘都說了,孩子心裡也明白。可是臣妾罰他,一來恨他淘氣,二來……皇上您只打了項兒,那孩子雖是沈姐姐的,可他到底……有些話臣妾不好說,但難保閒人不說,臣妾還是想皇上將兩碗水端平了,不要讓一些無聊的人以為泓兒是正經的皇子,項兒就不是了。」

    臻傑看著錢韻芯認真的模樣,心中動容,捧著她的臉道:「朕怎麼從沒發現你有這樣的心胸?但你也多慮了,傑項是兄長,做錯了事情自然先罰他。」

    錢韻芯嬌笑道:「是啊,所以那天您還把臣妾趕出來,您從來就覺得臣妾是長不大的。是不是?」

    「偏數你蠻橫,好在元弘不像你,不然朕要擔心將來哪一家子弟敢娶這樣刁蠻的公主。」臻傑笑道,「那一日的擔心朕何嘗沒有道理?不然這幾日怎麼會聽到你在皇后面前的酸言醋語,為了一個小小的尚嬪,就成天埋怨朕沉溺酒色,這話你說沒說過?」

    錢韻芯膩在臻傑身上,一如從前那般嬌柔,「您今日會來,臣妾心裡仔細想了想,便知道您還是疼臣妾的了。」

    「知道便好!」臻傑輕撫錢韻芯,輕聲歎道,「帝王坐擁天下美女,歷朝歷代都是如此,可朕更珍惜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她又如何能與你比?皇后就能明白朕的用意,偏你是粗枝大葉的人。」

    錢韻芯不服道:「難道您不是喜歡尚嬪彎眉似月唇紅齒白的嬌媚,而是看中她的才情德情?她身上哪裡看得出這些氣質?」

    臻傑捧著錢韻芯的臉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低聲道:「朕問你,放眼後宮,你們哪一個的娘家比尚家有錢?」

    錢韻芯瞪了一雙美目,愣了半刻才笑著問:「皇上這是說什麼?臣妾可糊塗了。」

    「尚氏雖談不上富可敵國,卻也是富甲一方的豪門,朕聽說他們家地窖裡的銀子可以堆成一座小山。」臻傑認真道,「他們一家就積壓那麼多的銀子,那其他富商也定如此,錢若不流通,那要錢做什麼?正好如今朕要用錢的時候,尚氏和戶部顧偉江是姻親,而戶部這兩年問題又特別多。總之,朕或許是利用了尚嬪,但若尚氏一門清清白白,朕不會太為難他們家。所以呢……韻兒,不要對她太刻薄,要幫著朕,明白麼?」

    錢韻芯思忖了半刻,靠著臻傑道:「做皇上可真辛苦……臣妾都心疼您了。宗寶的媳婦又要生孩子了,臣妾定要他給孩子起名錢很多。」她抬起頭看著臻傑,「這樣皇上不用為錢發愁了。」

    臻傑一愣,隨即朗聲笑了起來,摟著錢韻芯道:「那朕不如直接給你賜名,每天喊上十來遍,不是更便宜?」

    「難聽啊……臣妾才不要……」錢韻芯面上笑著,心裡卻有那麼一絲沉重是為那尚秋芳可憐。

    做皇帝的女人很難,若要像自己這樣進入皇帝的心更難。其實尚秋芳只是一時得意,可為之付出的代價,卻很大。同時被家族和皇帝利用,而她自己還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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