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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番外 真心真意 第十三章 試玉要燒三日滿(六) 文 / 琴瑣

    第十三章試玉要燒三日滿(六)

    真意正氣在頭上,聽了這話蹲下來就抓著西林的胳膊怒道:「就是說這個,你說我去看看傑項能有什麼事情?到底為什麼不讓我去看他?還要為了我遷怒!這都是哪門子的道理?」

    西林終於被弄哭了,抹著眼淚道:「您折騰奴婢,有用嗎?」

    真意見她哭得傷心,方覺得愧疚,掏了自己的帕子給她擦眼淚,一壁靜下來道:「好了我不煩你了,你出去吧!我一個人在屋子裡沒事的,白芷又守在門外,我還能插翅膀飛出去?就是有翅膀,也早被你們給絞了。」

    西林諾諾地應了,抹著眼淚退了出去,在門外和白芷說了幾句,一會兒便又安靜了。

    真意將自己的屋子環顧了幾眼,跑到床上鼓搗了一會兒,繼而一點一點往窗邊挪去,片刻之後,寢室裡就徹底安靜了。

    承乾宮裡,太醫宮女都已經撤走,只留傑項俯臥在床上。從小到現在,傑項什麼都盡力做到最好,從來只有被長輩誇讚,連一句重話都不曾受過。今日這頓打,著實比他想像的更痛苦。

    正昏昏沉沉睡著,背上被人輕推了一把。朦朧醒來傑項扭頭去看,卻是一臉難過的真意。那對漂亮的長眉扭曲著,抿著嘴唇想說話又不知該說什麼,憋了半天才道:「我來看你了。」

    傑項有了精神,苦笑道:「小姑姑,今日可被你害死了。」

    「怪我做什麼?你們自己不小心。」真意嘟囔著坐到傑項身邊,又心疼地問,「很疼吧?」

    「當然疼,我又不是鐵打的!」傑項道,「這麼晚了姑姑還來?你的病好了麼?」

    「我早好了!」真意下床在一旁絞了手巾來給傑項擦汗,心疼道,「看你一頭的冷汗,一定疼死了,還管我生什麼病?我告訴你,我是偷跑出來的。皇嫂不知為了什麼死活不讓我來看你,那個白芷跟個看門……」真意覺得之後的話很不雅也有些委屈白芷,改口道,「你放心,我一會兒再偷跑回去,沒人會發現的。」

    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拍著傑項的肩膀問:「喂!你說我害你挨打?我哪兒害你了?」

    「今日那張紙上抄錄的詞,其實是姑姑的傑作啊!」傑項歎道,「若非怕父皇真的氣壞了,我才不想認呢!這件事情和我和傑泓都沒關係……自然,錯還是我們先錯的,才會叫人捏了這個把柄。」

    「怎麼是我的?」真意奇道。

    「因是臨摹,且父皇也只想著我和傑泓,自然看不出是誰的筆跡。我們常年在一起寫字畫畫,我還會認不出姑姑的字跡麼?」傑項歎道,「好在只打了我一個,若父皇惱了兩個都打,傑泓也要受苦。我是哥哥,自然我擋在前面!」

    「那傑宸他們呢?他還是長兄呢!他們今日卻在宮外逍遙自在!」想到那叔侄幾個在馬場開心,真意就不甘心,「真後悔當初怎麼沒鬧得他們偷看那些**也叫皇兄知道。」

    傑項在真意面前總是沒脾氣的,而這個小姑姑也總有辦法叫人不得不笑,他無奈地看著真意歎道:「姑姑就是姑姑!」

    真意很義氣地拍了拍傑項,「你幹嘛不跟皇兄說明白那是我的東西?我不見得會賴你們!」

    傑項笑道:「想著你怕疼啊……」

    「真意!」沈煙的聲音忽然從後頭傳來,方想說話的真意倏得轉身過來,一臉感概地看著沈煙,低低喚了聲「娘娘」。

    沈煙過來問兒子好不好,見傑項臉色稍轉些,方對真意道:「皇后娘娘要我問你一句,坤寧宮裡跪了一地的奴才,你看如何辦他們才好!」

    真意本就心慌,如此更是委屈難耐,難過得想哭卻硬將淚水忍下,賭氣對沈煙道:「娘娘不必擔心,我自己去回皇嫂的話。」說著衝著傑項道,「你好生養著,我不曉得還能不能來看你了。」說完扭頭就走,那臉上的氣勢,嚇得承乾宮的奴才都個個侍立一側不敢說話。

    「母妃是嚇唬姑姑的麼?」傑項並不相信嫡母真的會這麼做。

    果見沈煙笑道:「你何時見母后對你小姑姑紅過臉?我問了,只是要我這樣把她唬回去。」說罷坐到兒子身邊,拿帕子拭他額頭上的汗,溫和道:「雖然不該念那些詩詞,但母妃知道項兒不會在書房裡胡鬧。今日你認下來,不管是不想父皇惱怒還是不想泓兒也挨罰,都做得很對。先前你昏睡時母后她來看過你,她要我告訴你,絕不要你白挨這頓打。且說你和泓兒不一樣,所以對泓兒說的那些話她不必再對你說,要你自己想想便都有了。項兒……從小母妃都不曾為你操心,往後你也不會讓母妃操心,是不是?」

    傑項知道在養母心裡自己與她親生的一般無二,沈煙如何對待女兒就如何對待自己,當年宮裡流傳關於班惠妃不詳的謠言時,也是沈煙在皇后面前提出要懲辦那些無聊之徒,最後仁貴妃幫著將流言蜚語壓了下去。這是溫柔如水的養母第一次發怒發狠,卻全是為了保護自己。

    「兒子明白!」傑項認真道,「今日的事情兒子一點也不怨父皇,相信一切都會水落石出。即便之後不了了之,也是兒臣有錯在先,受罰也是應該的。此次讓您擔心,是兒子不孝,往後斷不會再發生。」

    沈煙的笑溫和得叫人安心,輕撫兒子的面頰,頷首道:「母妃信你,父皇和母后都信你。」

    傑項釋然,與母親又說了幾句話,便被要求睡下。卻因疼痛又一時無法入眠,傑項便將這幾日的事情前後理了理,莫名地想起了那個被自己救下的福好月,彷彿記得她好像也挨了打,雖不是憐香惜玉,但以己度人,也著實替那丫頭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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