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番外 真心真意 第十一章 等閒平地起波瀾(五) 文 / 琴瑣
第十一章等閒平地起波瀾(五)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旋即離座立定在悠兒面前,眾口一詞起誓絕不會干涉朝政。其實她們都很清楚,且不論私心是否想自己的兒子當皇帝,既然是皇子,本就具備一定的競爭力。如今皇后的意思亦很明確,她會協助皇帝給每一個孩子機會,但是為娘的,絕對不能橫加干涉,這也是皇后的底線。與睿皇后相處這麼多年,沈煙、錢韻芯、蒙依依心中都有一本賬,皇后的話,可以不聽,但千萬不要逾越她的底線。
悠兒坐於上首看著三人,心中微微一歎,傑宸、傑安、傑康均是她的骨血,她又何嘗不怕有一日手足相殘?只願這些孩子們不要對皇位起太多的貪慾,殊不知高處不勝寒,天子非人人能當之。
於是勸三人重新歸座,又將話題轉開,一直聊到宸瑄文瑾幾個孫輩的身上,眾人方又露出笑容,且聊了片刻,便要散了。
三人前後一起出得正殿,正遇上傑項從真意那裡出來,沈煙笑道:「我兒可與母妃一同回去?」
傑項遲疑了片刻,躬身道:「父皇本還有句話要兒臣與母后傳達,方才一刻卻忘了。」
「你也糊塗了?快些稟告了母后早些回宮歇息,這兩日你沒好好歇過。」沈煙囑咐一句,遂於蒙依依及錢韻芯攜手而去。
傑項侍立一側直到送走三人,方轉身來見悠兒。再見傑項,反是悠兒有些驚訝:「怎麼了?項兒還有事情麼?」
傑項微微一側頭,示意殿內宮女在場有些不便,悠兒心裡奇怪卻也願意配合,擺手對白芷道:「帶大家過去真意那裡,為她盥洗一下就早些睡了。我片刻過去看看。」
白芷會意,將殿內宮女內侍一皆帶走,傑項方進了幾步,雙手將真意遺落的琥珀手串奉上,口中道,「昨夜姑姑被救時,將手鏈遺落在嘉蘭國世子身上,今日聞人世子要兒臣代為交還給姑姑。」
悠兒眉色一挑,從容地從傑項手裡拿過琥珀手鏈,緩緩在手上摩挲著,雙眼看著傑項,問:「為何不直接給你姑姑?」
傑項如實稟報,將方纔從真意那裡聽來的話一一說了,只道是自己本有心逗姑姑玩,不想卻聽來這些。
悠兒信了半分,猶豫了一刻,又問:「那關於這串琥珀,你知道些什麼?」
傑項一怔,雙頰飛紅,額上也沁出涔涔汗水,旋即輕佻衣擺跪倒在地上,垂首道:「兒臣該死,昨日對母后有所隱瞞。」
悠兒道:「前事不究,母后知道你定是對姑姑有了許諾,今日且起來將你知道的都告訴我,之後誰也不會再提。」
傑項叩首謝恩,起身後將自己知道的話都說了,實也左不過是知道真意在車內與那婦人說了什麼,還有那婦人自稱是先帝的妃子一類事情,悠兒都已從真意口中知道了。
「那名女子是誰母后已經告訴你姑姑,不管是不是皇祖父的妃子,項兒你都當什麼也沒發生過。畢竟是你祖輩上的事情了,一個晚輩不應該知道的太多管的太多。」悠兒起身立到傑項身旁,亦嚴肅亦溫和地拉著他的手道,「母后不會告訴你父皇或者母妃,這件事是我們娘兒倆的秘密,你也不必告訴姑姑,知道了麼?」
傑項心中大定,連忙應承,「兒臣記下了。」
悠兒淡淡笑道:「如今項兒已有此擔當和沉穩,知道如何對人信守承諾,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母后很欣慰,這也是你父皇和母妃願意看到的。」隨即喚來白芷,要她拿昨日媳婦家裡送進來的上等普洱賞給傑項。
「早些回去歇息,明日還要早起上課。」悠兒又囑咐了幾句,要全喜一路將五皇子送回承乾宮。
握著手裡的琥珀串子,悠兒忽然苦笑一聲,暗自道:「班君嬈,不曾想你竟有這樣出色的兒子,也不枉你辛苦懷他,只可惜你看不到……莫怪我當初狠心奪你性命,你若活著,傑項還能有今日麼?」
隨即帶上琥珀去看真意,暗歎如此才能將事情暫時壓下去。待走出殿外才發現,已是夜風習習、華燈初上,一日又過去了。
此時,皇城之外的昕王府內也方撤了晚飯,臻昕要寶清扶著緣亦到院子裡消食,自己則返書房看幾本皇上下午派人送來的折子,最近皇兄常常送折子給自己和傑宸,卻從未見傑歡幾個提過這些事情,不知為何,心裡總隱隱感到不安。
才過迴廊正要往書房去,卻見錦秋扶著好月在廊下走路,一壁聽她小心地問:「好走些了麼?不成的話再躺幾日,也沒有人催姐姐幹活啊!」
好月臉上微微扭曲,一手扶著腰下,低聲笑道:「也不大疼了,就是躺了幾日腿下打飄,你我就是奴才的命嘛!」
「奴才的命!」臻昕聞言心中微疼,進了幾步低沉道,「總是逞強,快些回去躺著。」
好月忽聞王爺的聲音恍如隔世,自圍場一日,自己好多天都沒見過王爺了,而那一日他分明要來看自己,最終卻走了。
臻昕眼裡,好月似乎瘦了一圈,本圓滾滾的眼睛稍稍變長,幾日不見這丫頭竟越發漂亮,此刻臉上帶著委屈,更是叫人看著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