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番外 真心真意 第十章 相見爭如不見(四) 文 / 琴瑣
第十章相見爭如不見(四)
臻昕沒有異常的反應,只是答:「我到時意兒已經暈倒,她當時和嘉蘭國世子在一起。」
悠兒不屑道:「就是那個冒失的世子?他原來跑到福園去了!」旋即不安又湧上心頭,畢竟那串琥珀就是不見了,如果是臻昕看到了收走,那……
她抬眼看臻昕,可看不到答案。
「皇嫂,等意兒身子好了,我想接她到王府去住。您可允許?」
悠兒一驚,她不得不懷疑臻昕看到那串琥珀的可能性,遂問:「怎麼了?難道因為我沒照顧好她。」
臻昕笑道:「若敢這麼想,當真是胡謅了,這世上還有比您更疼這丫頭的麼?只是在宮裡她仗著您疼她,天上地下怎麼麻煩她怎麼來。您又不是只要照顧她一個。我想若跟我回府,縱使緣亦疼她也有個限,礙著我她也不敢胡鬧。」
悠兒哪裡捨得,拿了宮女遞上來冰帕子親手為真意換了,一邊道:「你如何訓她當我不知道麼?她還小,你何苦拘著她!就讓她留在我身邊,哪兒也不要去。」
臻昕道:「我是怕皇嫂太辛苦了。」
「怕什麼?又不要我伺候她吃飯睡覺。」悠兒換下帕子後,又拿了冷帕子替真意擦臉擦手,一切妥當後才對臻昕道,「你要接走也可以,等你府裡有了王妃,我就把意兒交給你。」
臻昕一愣,默然不答。
「意兒年歲不大卻也不小了,過兩年就要出閣,我想她再……」正說著,卻聽真意呢喃起來,嘴裡模模糊糊地仿似喊著「娘」。
悠兒哪裡經得住真意難受,即刻俯身上去貼著真意的臉含淚哄道:「好孩子,皇嫂在身邊,莫怕。」
臻昕見狀亦是心疼,他記得好月曾說真意有一回挨打後夜裡跑去找她睡,睡到半夜哭醒了,抱著好月說想娘。雖然真意從出生起身邊就不乏如娘親那般呵護她的人,可娘親是無法取代的,骨肉血親是無法改變的。
「臣弟明白了,還是讓真意留在您身邊。」
悠兒聞言抬頭看他,歎道:「我知道你希望她好所以時常叮囑她規矩,其實你心裡明白她什麼都懂,只是偶爾脾氣上來了才會鬧一鬧。譬如今日你若不說那句話,她此刻許是好端端坐在我身邊,又怎麼會出這些事?昕兒你內斂沉穩,文武俱佳,這些年皇兄沒有少在我面前誇你。可你終究是個男兒,論細心細緻你如何能與女孩兒比?我要你娶親成家僅僅是希望你身邊能有個好姑娘照顧你,緣亦再如何心疼你照顧你,她終不能比過你的妻子。」
臻昕垂首不語,這樣的話他並非第一次聽了,不知為何今日卻覺得皇嫂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也許是因為妹妹,也許自己有個妻子就更能懂妹妹的心思。
此刻有宮女把找主子找得一身狼狽的西林領了進來,西林跪在地上顫抖著,她很明白讓公主出事,自己極可能連腦袋都保不住。
悠兒一臉憤怒地盯著她,即便心裡知道類似這樣的事情其實怪不得這些做婢女的,奈何心中惱火,唯有對她們約束了,真意才能更穩妥。
「皇嫂,今日的事情當怪我,就不要責罰這些宮女了。」臻昕已開口為西林求情。
悠兒不想拂臻昕的面子,卻問西林:「公主她不會亂發脾氣,今日發生過什麼沒有?為何她連王爺一句話也經不起?」
西林見皇后已無意罰自己,心定了許多,諾諾地答:「是有些事情叫公主難過了,可那些話,奴婢不敢說。」
悠兒怒道:「打了你就能說了是不是?什麼話?誰說的?」
西林慌忙伏在地上道:「是公主和奴婢去慶寧宮的路上遇到幾位官家小姐,聽到其中一位顧尚書家的小姐罵另一位小姐是有人生沒人養的野人,公主、公主她就……」
悠兒心中大痛,恨得咬牙,「尚書家的女兒就是這種教養!」又問:「被罵的是哪一府小姐?」
西林搖頭道:「奴婢只聽那位小姐自稱『韓柔』,並不曉得是哪位大人家的千金。」
悠兒聞言去看臻昕,果見他眸中劃過異樣,不禁在嘴角帶出淡淡的一絲笑容,繼而道:「昕兒你回慶寧宮去,宴席散後那些賓客如何出宮,少不得你幫著一起安排。我不會讓意兒有事的,你放心。」又讓西林也下去。
臻昕抱拳應允,按悠兒說的回慶寧宮去,路上無奈地笑了笑,若非西林進來,自己本有話想問皇嫂,如此也好,容自己再想想吧!
這邊悠兒一遍遍替真意換著帕子,待見她睡得安穩些,方安心。從被子下拿出她的左手看,白皙纖柔的手腕上已不見了那串琥珀。
「母后您見到意兒了吧!你還會見昕兒嗎?意兒認不出你,可是昕兒他……」悠兒含淚輕撫真意的面頰,心中歎道,「怎樣對他才是最好,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更不知道如果孩子們知道這個秘密會有怎樣的反應,只願他們幸福。」
「但願昕兒沒有見到那串琥珀……」悠兒握著真意的手自言自語,忽然心頭一驚,「端靖太妃她,見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