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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番外 真心真意 第八章 既離(三) 文 / 琴瑣

    第八章既離(三)

    真意神秘而有些壞壞地笑道:「呶……就是為了我哥,還記得皇嫂曾請您出言勸過的,就是要我哥娶親這檔子事!」

    璋瑢的心轟得放下,這一刻她發現,自己真的不想再聽見任何關於那不可能之事的消息,聽真意說是為了臻昕,自己是那麼輕鬆。

    「怎麼了?」璋瑢綻出溫和地笑容,「怎麼又提這件事了?你哥哥他不是不樂意嗎?」

    真意有些不好意思地嘀咕:「說起來有些缺心眼兒有些對不起皇嫂,其實我也不樂意哥哥娶一個他不喜歡的人做妻子,我希望將來的嫂子能給哥哥所有的愛,所以那個人必須是哥哥真心喜歡的。可是……這一回皇嫂好像挺認真的,說是明日就要在中秋宴上給哥哥挑幾個選選。那些個官家小姐……」真意搖頭道,「配不上我哥!」

    璋瑢很好奇真意為什麼會與自己商量這件事情,自己對於真意而言,這僅是第二次見面,十幾年來互相只知道對方的存在,沒有問候沒有關心,可是不管是這孩子對自己,還是自己對這孩子,彷彿誰也不曾離開過誰。

    真意又嘟囔:「她們都盤算著要哥哥先收了好月做侍妾,這回哥哥指不定真的要娶個自己都不認識的女子……雖然,雖然大家都是這樣,可是……」

    璋瑢問:「好月是誰?」

    真意有些惋惜:「是皇嫂從前賜給哥哥的宮女,在哥哥身邊侍奉好多年了,可惜她只是個婢女,也許只能做侍妾。」

    璋瑢會心而笑,摸著真意的腦袋笑道:「放心吧傻孩子,你的皇嫂就像疼你一樣疼你的哥哥,她不會要他被一個不認識的女人束縛的。」語畢低聲問道,「意兒告訴母妃,你這樣擔心哥哥,是不是……也怕自己只能擁有皇嫂定下的婚姻。」

    真意的臉倏得通紅,驚訝而不安地看著璋瑢,「母妃!您怎麼知道我心裡想什麼?」

    璋瑢疼愛不已,笑著將真意擁在懷裡,「我的孩子……因為我是你的母妃啊!」

    宇兒,真意她好像你,她是那麼可愛那麼善良,不管你是在天上還是在別的地方,要記得想著你的女兒,保佑她祝福她,讓她一生都幸福。我們姐妹擁有的幸福她要有,我們沒有的幸福她也要有,她的一生就只能有幸福。

    我會保護她,愛護她。

    赫臻……真意也是我們的女兒,對不對?

    「您……哭了?」真意抬頭卻見璋瑢美麗的臉上滑過淚水,她伸手去撫摸,如同方才替馬車上的女子擦去淚水,但她顯然發現這一刻沒有方纔那種心動溫暖的感覺,僅僅是對璋瑢表現出的關心。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父皇的妃子看到自己都會哭?而那個讓自己安心溫暖的女子又是誰?自己從宮女嬤嬤那兒聽來的關於父皇那一代的故事裡,似乎沒有一個人能與那個女子相符合的人物。她真的是父皇的妃子麼?

    璋瑢帶著淚水笑道:「因為見到意兒,叫母妃想起好過往事,好孩子,我們不談這些了。你放心,皇嫂她不會逼你哥哥的。」

    真意認真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又怯聲問了一句,「所以您不想回宮,就和慈愨母妃一樣,她沒要住在宮裡。」

    璋瑢頷首,「那兒已經不屬於我們了,既然離開了,母妃不想再回去。」

    真意點頭答應沒有再問,只甜甜地笑:「可是意兒給您預備桂花釀了,不打緊不打緊,改日再給您送來,您又不是住在天涯海角,來一趟也不是特別麻煩。」

    璋瑢笑道:「難為你還記得這些。」又道,「回去後若皇兄皇嫂問你怎麼沒帶回母妃,你就與皇嫂說,母妃不想再捲入是非,不想再管那些俗事。」

    「是非?俗事?」真意不解。

    「你不必明白,他們會懂的。」璋瑢語畢便問侍女,「兩位皇子何在?」

    侍女答:「二位殿下到後山去了,說是想打野味。」

    璋瑢眉頭一皺,連忙道:「快些派人去找回來,我就是忘了吩咐一句……」

    真意靜靜地看著,她覺得母妃的眼睛裡好像藏了什麼東西,關於自己的、關於父皇和母后的,甚至還關於……是選太子麼?且為什麼車裡的女子和母妃一樣,她們都知道皇兄和皇嫂「會懂的」?

    之後傑項和傑泓被安然找回,兩人一會兒的功夫倒打了一隻肥大的野兔,偏真意可憐那兔子驚恐委屈的眼神,死活不叫給宰了,硬是為兔子清理包紮了腿上的傷,又放它回去。叫興沖沖準備架火自己烤著吃的傑泓好不掃興。

    真意卻沒心沒肺地拍著傑泓道:「老六啊,你仔細仁貴妃惱你沒個皇子的樣兒!」說得傑泓更鬱悶,宮裡誰不知道,再沒有比仁貴妃更緊張孩子的了,傑泓和元弘這對龍鳳姐弟一舉一動都在母親的監控下,好不容易繼打獵自己又有機會出來逛逛,姑姑還冷不丁提母親。

    璋瑢也因錢韻芯而疼愛傑泓,便又想了別的主意讓孩子們輕鬆地玩了玩。不久日落西山,想著明日這些孩子又要離開,便催促他們早早地休息。

    然因白日裡飽飽地睡了一覺,真意毫無睡意,於是合了件衣裳推門而出。八月十四的月亮已很圓很亮,院落裡的一切都浸沒在清亮的月光裡,靜而美好。

    穿著薄薄的軟底睡鞋踩在鵝卵石小路上,腳心傳來隱隱的酸痛但很舒服,真意重一腳輕一腳地踩著往前走,在小徑的盡頭,卻有一個少年在亭宇裡憑欄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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