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61章 文 / 芥末綠
第161章
可斂眼瞅著碗裡的八寶餡他卻犯難了。只因餡裡面的冬菇、蓮子和火腿都是他從不沾筷的食物。
以前羽微對他的喜好瞭如指掌，比他自己還清楚。可現在她卻不記得了。如果說出來估計會讓她難堪。
利辰睿這樣想著，黑眸睨了眼身旁的纖涵，隨即偷偷的把這三種料選出來。然後有些做賊心虛的梭巡四周，看有沒人發現他這個極為幼稚的行為，目光卻在掃向瞿司煊時傻楞住。
「……寶寶，你也不吃這些？」他見鬼般指著瞿司煊面前那一小堆同樣被挑選出來的火腿、冬菇和蓮子，內心的震撼難以言喻。
瞿司煊不慌不忙的掠了眼神情震愕的利辰睿，點頭道，「我從小就不吃，不知道纖涵為什麼竟然忘了。」
纖涵聞言苦笑。她還不是因為剛才太緊張才忘記了。只是她真的不知道原來他們父子的喜好相似得這麼驚人，連討厭的食物都一模一樣。
呆了半晌，利辰睿才看向埋頭大口吃著八寶鴨，甚至有意無意挑著冬菇和蓮子吃的瞿逸，腦海裡驀然閃過一個詭異的念頭。
「瞿逸，你好像很喜歡吃冬菇和蓮子？」
瞿逸頭也不抬，「你有意見？」有規定他不可以喜歡吃這些嗎？
「可是寶寶很討厭。」
「那又怎樣？」想說什麼懷疑什麼乾乾脆脆一口氣全說出來別分開好幾個問題問好不好？知不知道他們三人等得有多心急？
「寶寶的喜好根本就和小時候的我一模一樣。」很篤定的語氣。
唉~，歎了聲，瞿逸終於放下碗筷，漂亮上挑的鳳眸不耐的瞪來，「利大總裁，你到底想說什麼？」別婆婆媽媽開門見山把想說的都說出來行不行？！
利辰睿見瞿司煊雙眼眨也不眨的望著自己，眼裡的期翼那麼明顯。不由心念一動，「我是想說你兒子和我特別投緣，說不定我們上輩子是父子，所以呢，我想認寶寶做兒子，這樣可以嗎？」
剛才寶寶一臉期待的看著他應該就是希望他這樣說吧？
他話一落，其他三人同時石化。
不知沉默了多久，纖涵才輕輕咳了一聲，目光和瞿逸對望一眼，同時探向小臉緊繃的瞿司煊。見他忽地起身拉開椅子走向客廳，臉上滿是說不出口的失望和難受。
「白癡！」瞿逸涼涼的翻了個白眼，悻悻然起身跟在瞿司煊後頭走了過去。
利辰睿望著莫名離席的一大一小，心頭的疑惑愈發強烈。
「纖涵，我到底說錯了什麼？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用那麼弔詭的眼神看我？」他側眼納悶的看向暗自歎氣的纖涵，問道。
「利大哥，其實寶寶很多地方都和你相似得驚人。」纖涵幽幽地提醒他，好心疼失望不已的瞿司煊。如果不是他堅持要利大哥察覺他們的關係，她肯定早就忍不住吐出真相了。
「我知道像啊，所以才說認他做兒子。」不然他們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纖涵苦笑。
瞿司煊站在陽台上吹著入冬後漸漸變得刺骨的冷風，默默的望著遠處的夜景深呼吸，不讓心頭那股失望衍變成淚水流下來。
「很難受嗎？要不要借衣袖給你擦眼淚？」瞿逸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你胡說什麼？誰哭了！」瞿司煊微紅的眼瞪過去，覷見瞿逸眼裡的關心，心酸了一下，委屈得真要哭出來。
「你不能怪他明明察覺到事情不對勁了卻不敢繼續往下猜。」雖然剛才自己離開時也丟了一句『白癡』，「我看得出來他其實是很迷惑的，但他太過於相信我當年對他說過的話，以為當時纖涵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沒了，所以才不敢胡思亂想，因為他認為你根本就不可能和他有任何關係。」
「……我有說怪他嗎？」瞿司煊冷哼著，不想在瞿逸面前示弱。
「不然你一聲不吭的走人是怎麼回事？」瞿逸撇撇嘴哼了聲，又道，「真搞不懂你，既然那麼緊張他想和他相認，為什麼不直接點明早點一家人團聚？」他知不知道現在每一分一秒的時間對利辰睿來說都無比珍貴。他已經沒有太多時間用來等待了，這個時候還不肯挑明，真擔心他們會後悔一輩子。
「……你不懂。」他悶聲道。
「我是不懂，不過懂不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果真的有那麼渴望他這個爸爸那麼就請抓緊時間，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難道他以為利辰睿患病的事情是騙他的？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瞿司煊猛側眼看過去，黑亮的鳳眸滿是驚懼惶恐。
瞿逸無奈歎息，「你不要懷疑我對你說的那些話，關於他的病情沒有一句是假——」
「我不管！什麼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你不是很厲害在腦科方面很天才嗎？為什麼要說這種話？你一定可以救他，他會沒事的，對不對？」瞿司煊迫不及待的扯住瞿逸的西服袖口一陣大力猛搖著驚慌失措的問著，全然沒了平日裡的冷靜和世故。
「……我也希望自己能夠手到病除，到時候手術成功好讓你們一家幸福的在一起。可是手術成功率……」瞿逸苦笑著搖頭，沒接著往下說。而瞿司煊已然小臉煞白。
「他知道嗎？」
瞿逸默然的看著他，點點頭。
瞿司煊扁緊嘴，撇開視線垂眼將放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交握住放在胸口，閉上眼心裡在默念著什麼。然後又放開，睜開眼瞪著前方，眼淚就那樣無預警的紛紛滾落下來。
「小鬼？」瞿逸被他的眼淚嚇一大跳。雖然他知道瞿司煊心裡很難受，但卻絕沒想到他竟然會掉眼淚。而且還是哭得出了聲。
怕他哭得太大聲引起利辰睿的注意，瞿逸拍了拍他微抽的肩提醒他。
瞿司煊咬著牙強忍著大哭的衝動，肩膀卻遏制不住的抽搐不止，讓瞿逸心酸發痛。
「怎麼辦？難道就沒有辦法可以救他，真的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開嗎？我知道你很厲害，你一定可以救他的對不對？」
「我……」瞿逸歎著氣輕樓過他，沉聲道，「手術成功率低不等於沒得救，你不要把一切都往壞處想……」
「……我不要他死……他不是壞人嗎？禍害遺千年……我要他活很久……」瞿司煊額頭抵著他的胸膛嗚聲喃喃低語。
瞿逸若有所思的斂眼看著懷裡輕輕抽泣的小鬼，忽道，「告訴他讓他知道吧？說不定這樣可以讓他心情好一些，更堅定手術治療的信心。」
瞿司煊知道他指的是利辰睿和他是父子那件事情，卻沒說什麼。
客廳裡，利辰睿無比羨慕的望著陽台上相擁在一起，寶寶似乎在向瞿逸撒嬌的溫馨畫面，用有些遺憾似的口吻歎道，「畢竟是父子。還以為我和他感情最好，現在看來，瞿逸這個做爸爸的在他心目中才是最重要的。」
在他身側看著的纖涵聞言沉默不語。只是雙臂就著側身的姿勢輕輕環上他的腰摟著他，把臉貼在他胸膛上，祈禱一切都能平安度過。
「我要去你家睡。」當利辰睿起身要離開時，瞿司煊忽地冒出一句，然後走到他身邊，拿過車鑰匙往外走。
還在愣怔中的利辰睿本能的跟著他走出去，心裡還在想著這小鬼是在搞什麼，就見他走到自己車旁開了鎖徑直坐到駕駛座上，然後看向他和纖涵，用行動示意兩人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