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99章 文 / 芥末綠
第99章
見他這麼問，利辰睿眉一挑，大手扳過他的小臉，看著他有些黯然的雙眼問，「小鬼，你這麼問的意思是不是表示從一開始你就知道纖涵的真實身份？」
瞿司煊原本垂斂的鳳眼往上一挑，和他對視了半晌，然後撥開他手臂的箍制，起身站在他對面，語帶挑釁道，「叔叔，你是真的非常肯定我家纖涵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呢，是因為不確定所以想從我這裡知道些什麼？」
利辰睿輕扯嘴角逸出一聲哼笑，「你以為我是胡說的？」
他起身走到自己的行李箱旁，「我來曼哈頓之前去過東京馬賽還有奧蘭多取證，我手上的這些東西足夠證明我說的都是事實。」他回頭，沖瞿司煊挑眉，「你既然知道所有的事情那就應該清楚羽微七年前在醫院搶救過程中的那一幕。」
他收回視線站起身走到一扇視野遼闊的落地窗旁，深邃不見底的黑眸望著窗外燈火璀璨的迷人夜景，眼底有無形的傷痛浮現。
「當時，瞿逸告訴我羽微搶救無效死亡，可那些曾全程參與搶救過程的護士卻能證明是瞿逸撒謊並偽造了羽微的病歷資料。」他猛地回過頭，激動道，「我找到那些護士請求她們幫忙，是她們確定了我堅信羽微沒死的想法是對的。一切都是瞿逸在騙我！」
「就算是他騙了你，你又怎麼能證明我家纖涵就是那個羽微？」
似乎沒想到瞿司煊會這麼問，利辰睿楞了一下，然後才有些好笑的回過頭繼續看向窗外。
「小鬼，你覺得自己聰明別人就是笨蛋嗎？你無緣無故找上我，瞿逸又突然終止和我合作，在你離開後他還警告我不准再出現在纖涵面前。更詭異的是纖涵明明和我見過面有過接觸，但有一天她卻突然把我忘的一乾二淨……這種種跡象難道還不夠明顯不夠清楚嗎？」
「……說來說去你還不一樣都是在假設和猜疑？」瞿司煊撇撇嘴，走了幾步一頭倒在床上喃道，「叔叔，就憑那些假設性的推測你就想讓瞿老闆認同你的說法是不是太難了一點？」
利辰睿回轉身走向他，「所以我才來找你幫忙。」
平躺著四肢大開的瞿司煊一楞，然後側身睨向他，一臉不可思議，「我能幫你什麼？而且我憑什麼要幫你？不論是站在瞿老闆或纖涵的立場上，我都想不出要幫你的理由，畢竟他們才是我的親人，而你……只是一個認識的叔叔。」
「真的嗎？」利辰睿靠過去，學他姿態閒散的側臥在床上，熠亮黑眸一眨也不眨的望著一臉倔強的瞿司煊，忽地咧嘴笑了笑。
「你笑什麼？」瞿司煊瞪他一眼，兩隻小手抗議性的推了推他靠得極近的胸膛，狀似不悅地皺眉。
「我笑自己為什麼會有那麼奇怪的想法。」他瞇了瞇黑得發亮的眼眸，專注的凝視著瞿司煊道，「我竟然會認為你我比你和瞿逸更像一對父子。」
「……」瞿司煊猛然一顫，像受到極大驚嚇般雙眼瞪得極限。
「呵，被嚇到了？」利辰睿親暱的捏捏他的鼻尖，「記不記得你有一次很奇怪的一直追問我，說如果你是我兒子我會怎麼辦？」而他當時的回答是如果老天真的那麼不長眼讓小鬼成為他的兒子，那就罰他往後的日子沒人疼沒人愛沒人叫他爸爸。
「我現在後悔那樣說了……」
「……」仍處於極度震驚狀態的瞿司煊沒法出聲。雖然他很想問利辰睿他後悔什麼了。
利辰睿目光憐愛的描繪著他五官的輪廓，挑眉訝異道，「我現在才發現你眼睛以下的部位好像……和我小時候長得有些相似……」
瞿司煊這下是完全被震住了。內心思緒澎湃暗湧。半晌才問，「那，那你……」
「但怎麼可能呢？」利辰睿自嘲的哼笑了聲截斷他的話，長吁口氣接著說，「你明明就是瞿逸的兒子，你有一雙和他一模一樣的眼睛……我是眼花了才會覺得你長得像我。再說，就算我的寶寶還活著，那也一定是個女兒。」
嘴巴張了好幾次，瞿司煊恁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滿眼失望的瞪著利辰睿，很生氣的樣子。
「不過話說來就算你不是我兒子，但我對於你來說也不只是一個認識的叔叔而已吧？雖然我很奇怪羽微怎麼會變成瞿逸的妹妹，不過我很高興我們之間也算是有了比一般人要親密一些的親戚關係。」
「親你個頭！誰和你是親戚關係了！」內心壓抑許久的瞿司煊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他抓狂的坐起身用力將利辰睿推開，像頭發怒的小獸般惡狠狠的怒視著他。
「纖涵就算是羽微，她也不是你老婆，你該不會忘了你們已經離婚，你最多只是她的前夫！那你憑什麼認為我和你有親戚關係！」
這該死的……親戚關係……
被冷不防一把推開險些掉下床的利辰睿神色不變的回望著怒火中燒的瞿司煊，忽地勾動嘴角，低笑出聲。
「小鬼，沒想到你會以這種方式告訴我纖涵就是羽微。我真的是既驚喜又意外。」
瞿司煊聞言臉色一變。回想起自己剛才說的那句話，不禁一陣咬牙切齒，懊惱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你比瞿老闆更讓人討厭！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你離開我的房間！」他轉過身。
嘖，說翻臉就翻臉，還真的是個小鬼。
「我在曼哈頓又沒別的朋友，這麼晚了你趕我出去不怕我發生什麼意外？」
「你這麼大一個人有手有腳有嘴巴又有錢，你還會發生什麼意外？」忍不住翻個白眼，瞿司煊沒好氣道，「再說我只是讓你離開我的房間，馮泊已經另外為你安排了客房。你今晚可以住在這裡，明天一早就離開。」
「這麼討厭看到我？」利辰睿徉裝傷心的晃到他面前，瞟了眼自己的行禮箱道，「原來還另外給我安排了客房啊。我還以為你要馮伯把我的行李放到你房間來是打算讓我和你同睡一個房間呢。」
被三言兩語就猜中心事的瞿司煊臉上一熱，生氣的結巴著反駁，「你，你少做夢了！誰，誰想和你一起睡了。」
「可是我想和你睡一個房間。」利辰睿不管不顧的張開雙臂圈住他倔強扭動著的身體，忽地一把抱起，用額頭去碰他的鼻尖，把他當作自己的兒子一樣寵著他的鬧情緒。
「小鬼，我可不可以也叫你寶寶？」
整個身體騰空被他抱在懷裡的瞿司煊正臉紅耳熱得不知所措，聽他這麼一問，竟忘了掙扎。
「你為什麼想叫我寶寶？」
利辰睿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笑道，「就是想那樣叫你，覺得叫你寶寶更親暱一些，就好像我們真的是父子一樣。」
不提還好，他一提父子，瞿司煊馬上又變了臉。
「不准叫！我又不是你兒子叫那麼親暱做什麼。你快放我下來！」
不顧他的惡言惡語，利辰睿徑直抱著他在一張軟椅上坐下。
「瞿逸到底和你說了什麼，你這麼討厭我？」想起兩人見面時小鬼明目張膽的挑釁和不屑，利辰睿暗自自嘲自己的後知後覺。「他是不是對你說我讓羽微吃了很多苦？所以你去找我只是想報復我？」
仍在生氣的瞿司煊哼了哼，什麼也沒說。
「羽微會變成纖涵不記得以前的事情，是不是因為失憶？」他忽然問。
「……你若想知道為什麼不回去問瞿老闆？我是不會告訴你的。」想起離開前一晚瞿逸拿給他看的那份資料，他心一驚，猛地抬頭望著利辰睿，反過來勸他，「叔叔，你不要繼續查下去了好不好？就算你現在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她現在是紀纖涵，已經不是你以前認識的那個羽微了。她對你沒有任何記憶，你還是就此打住吧。」
「就算她忘了我，沒了以前的記憶。我也想要和她在一起。」他語氣堅定。
「可是你這樣繼續查下去會害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