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64章 文 / 芥末綠
第64章
「想讓我放過你就照我說的做。」因為開始疑惑，在不確定對方身份的情況下，利辰睿的北極臉重出江湖，就連嗓音也像突然裹了層冰似的，既冷且硬。
纖涵禁不住低嗤一聲，沒好氣的瞪著一臉霸王相的男人挑釁道，「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就算你有權有勢可以掌控主宰別人的命運，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別以為全世界你最大！」再說她又不是賣笑的，憑什麼他要她笑她就必須笑？
—就算你有權有勢可以掌控主宰別人的命運，但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別以為全世界你最大！
利辰睿心一窒，只覺心臟突然一陣一陣縮緊。
眼前的女子怎麼可能不是羽微？如果不是，怎麼可能會說出如此相似得能夠揪痛他心臟的話。
纖涵見他神色恍惚，冷冽黑眸忽地迸出心痛欲絕的光痕。不免有些擔心他是不是有什麼隱疾比如說心臟病之類的突然發作了？
「喂，你沒事吧？」秉著一心向善的中國傳統美德，驟使她極不喜歡這個男人，基於人道主義她還是開口問了一句。哪知卻見他朝自己走了過來。
喝！還來？！再抱一次她的身體保證會斷成兩截好不好？
「喂，你別過來，你你你……好啦，你站住，只要你不過來，我，我就笑給你看……」老天，不是她太孬，是這個男人身上那股無形的壓迫力太過攝人，他一靠近她就呼吸困難。
「不過我只笑一次！笑完你就要讓我走，不准耍賴哦！」她微偏著頭，豎起一根食指很認真的跟他討價還價。
利辰睿定住腳步，卻沒吭聲。
一樣的討價還價，但羽微卻不會用這般輕快的語調跟他玩拉鋸戰。
她，真的不是他的羽微嗎？
正納悶著，視野裡忽地一亮。
他呆望著那張在夢裡縈繞過數千次的小臉上，粉潤的嘴角緩緩上揚，眉眼跟著嘴角揚起的弧度彎成兩彎月牙兒……那笑，是足可穿透黑暗讓光明重現的曙光，是受困於沙漠中飢渴絕望時突然從天而降的甘露……
他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沉。
羽微笑時雖然讓人怦然心動，但卻是羞中帶怯，不若眼前的女子這般笑得明媚、耀眼，殺傷力百分百。
奇怪，怎麼她越笑他的臉色越難看？難道說是她笑得太難看，甚至讓他覺得恐怖？
纖涵笑僵了臉，索性停下來。唇剛啟便聽那道從冰窖裡頭發出來的聲音又響起：「你告訴我，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相似的兩個人？除了長相，就連聲音也一模一樣。」
纖涵斜他一眼，「你是因為心裡已經動搖一開始就堅信我就是那個羽微的信心了，所以才這麼問的吧？可惜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哦。不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所以就算真的碰到這種事情那也不無可能呀。」
「你結婚了嗎？」他無慾警的冒出一句。
纖涵瞪大眼，然後搗住胸口一陣猛咳。
「拜託，你，你能不能在問這些問題之前先提個醒，免得我讓自己的口水噎死，可好？」真是受不了？這個受了什麼刺激瘋了吧？她結不結婚關他什麼……欸？他該不會是準備把她拐回家當那個女人的替身吧？
這個念頭把纖涵驚得半死。連喉嚨處猛往上竄的發癢感都沒了感覺。
「你家住哪？是不是本地人？家裡還有些什麼人在世？」見她兀自在那裡懊惱卻不吭聲，利辰睿絲毫不受她影響的又拋出一連竄問題。
纖涵覺得她快要被這個瘋瘋癲癲的男人同化了。
「先生，要我說多少次解釋多少次你才信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女人耶！我叫紀纖涵！不叫羽微！還有，我今年才22歲還這麼年輕，一點都不想被婚姻束縛自掘墳墓！所以拜託你就當我是透明的好不好，不要再問了啦，你再問我哭給你看！」被利辰睿一連竄無厘頭的問題逼到抓狂的纖涵發狠的瞪他。
紀纖涵？名字有些耳熟，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說她才22歲？不過經她這麼一說他也發現她的確看起來還很年輕，應該就是她說的那個年齡，可羽微至少也29了。
難道她真的只是個和羽微有著一模一樣面孔的女子？
「如果你還是不信，我只能出示我的證件了。」纖涵歎口氣，覺得自己好傻，幹麼不一開始就亮出身份證給他看呢？
從皮夾裡掏出一張卡盡量把手伸向他那邊晃了一下然後停住，「看清楚沒？我數一二三然後掉頭，你不准再纏著我！」她凶狠的瞪過去一眼，飛快數完一二三，在利辰睿交織著失望和愛戀的目光中跑了個沒影。初始時的欣喜若狂變成揪心裂肺的失望，這巨大的落差，教利辰睿一時難以轉換。
是他的錯。
那個紀纖涵怎麼可能是羽微？
七年前，他親眼目睹了渾身冰冷的羽微沒有了呼吸停止了心跳。所以七年後怎麼還可能出現在他眼前？更何況，紀纖涵真的只有22歲，她和羽微初看根本就是同一個人，但看仔細了就能發覺兩人有太多的不同。
果然是自己的錯覺，是場給了他希望卻讓他更絕望的夢嗎？
西裝外套的內襯口袋裡設定成無聲來電方式的手機忽地震動起來，抓回他跟隨著那名女子不知神遊到哪裡去的神智。
掏出手機順帶睨了眼上頭的來電顯示，濃眉不耐的皺擰起，頓了兩秒，卻還是摁下接聽鍵，不待對方開口已冷然道，「我半個小時後過去。」
語畢將手機塞回口袋，隨即走向車旁，卻在拉開車門彎身欲坐進車內時，又忽地回眸望向纖涵離去的方向，停留了那麼幾秒才果斷的坐進去拉上車門駕車遠去。
躲在非常隱蔽的某個角落處將這一幕從頭看到尾的瞿司煊見他離開，這才大大方方的走出來。長睫眨動的上揚鳳眸噙著的黠光與他嘴角勾出的邪氣相輝映而釋放出的惡魔氣息，把當空發威的太陽老頭兒也嚇得縮回雲層裡，瞬間，明亮的天空晦暗一片……
飯店餐廳臨窗的角落裡，秦斐美麗的明眸略帶些焦慮的探向窗外，目光梭巡在那些往餐廳走來的身影上，每一次希望的泡沫都被失望無情擊破。
永遠都是這樣……
說是半個小時就到，可現在都過去不止四十分鐘了。加上之前的一個小時，她孤單一個人在這個位置上等了將近兩個小時，連餐廳的服務生都嫌她霸著位置卻不點餐而給她臉色看了，可她仍厚著臉皮枯坐在這兒，卻還是沒等到她要等的人。
可她不後悔，也不敢有任何意見。因為和那個男人比起來，這些委屈簡直太微不足道了。能夠得到他的青睞並與其交往，她已經很幸福，更何況——
神遊的思緒在視野裡突然殺入那道頎長高挑的身形後自動自發的回籠體內。
她放在膝上緊張得有些發抖的手用力拽了一下華麗的桌布，漂亮的臉蛋上反射性揚起最美麗動人的微笑迎接她至愛男人的到來。
「辰睿。」她柔聲喚著，注視著他的目光溫柔和深情。
利辰睿略微點頭，逕直在她對面坐下。神情冷峻的俊顏在暈黃的餐廳燈光照射下，冷硬的線條依舊，睨向秦斐的目光和看常人無異。
「生日快樂。」簡短的祝福出口，他從口袋裡掏出一隻精美的手勢盒遞到秦斐面前。
秦斐訝異的看著首飾盒，激動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不用看也知道，這只精美而小巧的首飾盒裡裝著的一定是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