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5章 文 / 芥末綠
第35章()
回去該怎麼對小妹說呢？她一定會很失望吧？
無聲的長歎了聲，抬手抹去額頭開始大滴滾落的汗珠，隨即抓松領帶，抬眼掃向對面，正要走過去，兩道突然冒出的身影卻讓他欲抬起的腳生生定住，就連呼吸也似乎在瞬間停止了般，只覺一股冷意自腳底竄至心臟的位置，教他遍體生寒。
街的對面，利辰睿剛下車，這時，一道不知打哪冒出來的白影猝然出現在他面前。教他顯些收不住腳。
**！他火大的低咒，染上怒意的銳眸狠狠瞪去，卻在見到那張略顯蒼白的臉龐後，冷硬的五官浮現一絲愕然。但隨即斂去，眼神由怒轉冷。
「邱靜茗，我好像已經警告過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敢情她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
「睿。」邱靜茗眼神哀傷的望著他，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握住又放開，「對不起，我知道你很討厭見到我，可是我卻沒辦法不見你……」
「說得真動聽，我該為你拍手鼓掌覺得感動，還是該為你的虛偽噁心？」
「不，我是真的離不開你，辰睿，請你相信我。」邱靜茗知道他不相信自己，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表白。
「滾！趁我還不想做得太絕之前你趕緊給我消失，不然你就把那些謊言說給鬼聽吧。」利辰睿冷酷道。
他無溫的冷冽眼神讓邱靜茗感到絕望。
「為什麼你不相信我？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後悔了！我知道我最愛的人是你！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她情緒失控的發出歇斯底里控訴吼叫，壓根不管周邊已經有不少路人把好奇的目光投向這邊。
不想引起眾人的關注馬上見報成為明天的頭版頭條，利辰睿斜她一眼，越過她大步朝對面走去。
「辰睿！」邱靜茗及時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卻被他及時甩開。
絕望中的邱靜茗緊跟在他身後，終於心一橫，將手裡那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的鋒銳小刀高高揚起，對著那道俊挺的背影恨聲道，「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話剛落，週遭嘩然。
而利辰睿卻像是壓根沒聽到般，步伐依舊穩重，背影決然得不曾因身後女人的威脅而曾停滯過半秒。
邱靜茗面如死灰的瞪著絕不回頭的利辰睿，終於相信，不管那個男人曾和她有過多麼親密的關係，但他卻從不曾愛過她，甚至是不曾對她動過感情。
當她寂寞時，谷司瀚對她的奮不顧身、毫無保留的愛填補了她的所有空虛，那時候她以為跟著谷司瀚自己也能夠幸福，可當谷司瀚落魄時，她卻後悔了。自小便生活在貧民區的她已經厭倦了那種惡劣的生活環境。已經習慣了揮霍無度的貴婦人生活的她根本無法想像自己會再次淪落為窮人的情景。所以她想再度回到利辰睿身邊，只是想繼續過以前那種貴婦人生活。但他不要她。
「辰睿！」她用盡力氣大喊一聲，揚起的手朝胸口刺下。
一道人影迅速與利辰睿擦身而過直奔邱靜茗，在那把小刀抵上她的胸口時及時打掉。
「要死滾遠點，別死在我眼前！」溫吞偏軟的嗓音揚起。語調雖然平靜，但出口的話語卻字字傷人。
邱靜茗雙眼瞠到極限的瞪著眼前阻止她尋死的男人，惶恐驚愕的表情像是見了鬼般，久久說不出話來。
「……司瀚？」略帶遲疑的嗓音自谷司瀚身後傳來。
他一震，卻沒回頭。只是把那只殘了的手悄悄揣進褲兜裡。
等不到他的回應，利辰睿卻並沒離開，反而大步走過來站到他面前。
「司瀚，好久不見。」
垂頭斂眼盯著自己鞋尖的谷司瀚聞言胸口犯堵。
他沒想到，當他和利辰睿在經歷過那些事情後，再次遇到時第一句開場白竟然一句『好久不見』。
明明他恨自己入骨，為什麼還表現得像是突然偶遇多年不見的老友般親切的和他打著招呼？
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無法面對目前難堪的局面。他掉頭就走。
「司瀚！」叫出口的人不是利辰睿，而是在看到谷司瀚要離開時突然醒過神來的邱靜茗。
她急急追上去攔住他的去路，不久前還白如死灰的臉上此時浮現著一絲喜悅。
「司瀚，真的是你！」
谷司瀚自嘲的哼了聲。
「讓你失望了，我並沒有變成乞丐也沒變成鬼。」
邱靜茗面色一僵，猛然記起自己曾諷刺過他的話，不免一陣尷尬，隨即很勉強的扯出一絲笑，「司瀚，我——」
「不要說對不起！你對我做的那一切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夠撫平你給予我的傷痛的。我也不怪你那樣對我，一切都怪我瞎了眼錯愛上根本就不值得愛的女人。」谷司瀚面無表情的打斷她。「請讓開。」
「司瀚，你不要那樣說。我知道你還是愛我的，如果我想和你重新開始，你還是會和以前一樣疼愛我寵愛我——」
「這些話真讓人噁心。」谷司瀚眼中現出一抹輕蔑，「幾分鐘前你還在街對面對另一個男人這樣告白，在他拒絕你以後，你不是還傷心得想死嗎？怎麼眨眼間，你又可以對另外一個男人表白你的心了？邱靜茗，我當初和你在一起時，眼睛一定瞎的。」
「你的意思是我也瞎了眼？」冷冷的聲音突地介入。
谷司瀚眉微皺，眼角餘光覷向身側的男人，不用看臉，也知道他是誰。
小妹說他陰魂不散，果然。
和剛才一樣，他仍是悶不吭聲的抬腳就走。
「司瀚……」像溺水的人在絕望中抓到救命草般，邱靜茗緊跟著他的腳步。
「邱靜茗，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羞恥心？」像是被她纏煩了，谷司瀚的眼中迸出怒意，「我真後悔剛才為什麼要阻止你殉情，我應該閉上眼或者當作什麼都沒看見！拜託你別再說那些話來噁心我了，你想『自殺』請繼續，我不會再阻止你。」
就不信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她還有臉跟上來。
谷司瀚邊想著邊加快步伐，直到確定邱靜茗沒有再跟上來才又放慢腳步。
再面對邱靜茗時，他並不是真的沒一點感覺。
當她對利辰睿說她後悔，說她最愛的人是他時，那顆曾為她瘋狂的心還是會痛。但卻不是為邱靜茗不忠的愛而痛，而是痛自己的愛情竟然如此盲目！
有些後悔突然衝出去阻止邱靜茗『自殺』的舉動。或許她根本就不是真的要『自殺』。那個自私、沒心沒肺只愛自己的女人，她怎麼可能會傷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