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7章 文 / 芥末綠

    第17章()

    羽微楞了楞，一絲難以言喻的欣喜迅速在心底掠過。

    他們居然什麼都沒做，這是否意味著……

    「嘩啦——」猛然一聲巨響從隔壁傳來，羽微嚇一跳，忙縮回身子關上門。而那陣『嘩啦』聲卻接二連三的響起，像是玻璃瓷器等易碎品砸在地上而發出的聲音。

    詭異的聲響持續了好幾分鐘才停止。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隔壁再無任何聲音傳出，羽微這才將憋在喉嚨口那口悶氣吐出。然後再次打開門，來到隔壁房門口。

    雖然心裡很明白不應該再去招惹他聽他對自己冷嘲熱諷，但剛才那陣聲響太過讓人膽戰心驚，她……仍是不由自主的擔心著他。

    知道他沒反鎖房門的習慣，她很輕易的進了他的房間。卻險些被一股撲鼻而來的濃重酒氣嗆出聲。

    掩住口鼻迅速把頭探出門外猛吸了幾口氣，這才回過頭來，卻被房內滿地慘不忍睹地狼藉嚇得目瞪口呆。

    滿地的花瓶古董酒瓶碎片證實了她的猜測。而至於製造噪音的罪魁禍首——視線從地面掃向大床，定著那抹合衣而睡的人影身上。秀眉微蹙。

    她以為借酒消愁這種存在於一般男人身上的劣根性不會發生在一向冷靜自製的他身上，沒想到是她高估了他。又或者，那根本就是所有男人的劣根性？

    只是她不懂他愁什麼呢？是那個女人讓他不滿意？還是根本就在氣她不聽話？

    有想馬上打掃房間的衝動，卻又怕吵醒他給自己惹麻煩。再度瞥了眼床上似乎已經熟睡的利辰睿，她輕歎了聲錯開地上的碎片走過去。

    睡夢中的他仍像清醒時喜歡皺眉，那兩片總是吐出傷人言辭的無情薄唇習慣性的抿緊。他闔攏的眼皮下那兩排如扇的長睫不時隨著他皺眉的動作而眨動，讓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撫平他皺擰起的眉頭。

    可她不敢。

    拉過一邊的薄被展開輕覆在他身上。準備離開時床上原本睡得正熟的利辰睿卻突地睜開眼，並迅速探手將錯愕得瞪大眼的她一把拉過，手佔有性的摟緊她。

    沒料到他會突然醒來，羽微一時慌了手腳。想推開他卻反被他有力的雙臂死死困住。

    就知道不應該進來。她懊惱的想著。

    「羽微……」把頭埋在她頸邊的利辰睿突地喊出她的名字。聲音是恁地溫柔又纏綿，彷彿他是在喚著最愛的人。

    羽微楞了下。嚴重懷疑剛才那聲溫柔的呼喚是自己產生的錯覺。因為她不相信那個只會欺負她羞辱她讓她難堪讓她掉眼淚，並且一直連名帶姓叫她對她咬牙切齒的男人會那麼溫柔的喚她。

    錯覺，一定是她的錯覺。

    「……谷羽微。」像是響應她剛才的想法，身上的男人馬上連名帶姓的叫她。

    她撇嘴。對嘛，就說剛才是錯覺。只是他既然已經醒來，為什麼還會這麼安靜的摟著她？

    有些吃力的微側過臉，對上的卻不是想像中那雙冷漠的黑眸，而是和她進來時同出一轍的睡顏。

    他竟然是睡著的？那他剛才突然睜開眼把她拉到床上是怎麼回事？

    「喂？」為了證實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她有些膽大的用下頜去碰他的額頭。

    結果沒反應。

    「真的是睡著的？」她不自覺嘀咕出聲，然後試著掙開他樓住自己的手，卻發現這根本就是難如登天。

    反覆試了好幾次都不成功，她懶得再動，而是認命的瞪著那張熟睡的俊容，瞪著瞪著，突然發覺自己好悲哀。

    「真的很討厭自己。明明說過不要再喜歡你，不要再對你付出感情，這樣就不會再被你那些無情的話語傷到。也不會有痛不欲生的感覺。可我怎麼做得到？」她苦笑一下，「我從十歲開始，對你的喜歡一天比一天多，那時候還不懂愛，只知道自己很喜歡黏你，喜歡看你做事，喜歡聽你說話，雖然你大多時候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但只要能聽到你的聲音，我就會開心好幾天。而當我懂得對你的喜歡就是愛的時候，你身邊已經有了靜茗姊。你一定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痛苦。我甚至想離開這裡，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直到把你忘了才回來。」

    可是她怎麼捨得？怎麼捨得離開有他的地方？那時的她雖然痛苦，但還是想天天看著她，即使……陪在他身邊的女人不是她。

    「最意想不到的，就是我居然嫁給了你。雖然你第二天就讓我簽了離婚協議書，不過能夠做你一天的妻子我也滿足了。畢竟這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如果不是你對大哥做得太過分，我根本沒想過要離開你，即便是你讓我做你的情婦，但我不想放棄能夠和你在一起的任何一個機會。你瞧，我愛你愛得多麼卑微。不過你大概會對這份愛感到不屑。畢竟，像你這麼冷血的男人壓根就不需要愛。所以我是咎由自取，送上門來讓你糟蹋。」她自嘲道。

    「其實真的有些恨你，恨你怎麼可以折磨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女人，恨你夠狠夠惡劣又自私。不知道是你以前受的傷害太深所以心已經麻木了，還是你根本就沒心？你真的很可惡很可恨，你知不知道？」她越說越氣，氣得想狠狠捏他的臉。可手腳都被他困住，讓她只能乾瞪眼。

    「討厭，我就不應該擔心你，你這種人就算發生什麼危險也是活該！」她恨恨的咒著。

    「只怕你會傷心死。」因染著睡意而顯得有些慵懶的微啞嗓音突地答道。

    不知道世上有沒有一種可以把已經說出去的話收回來的藥？

    當確定那個惡魔般的聲音不是錯覺後，羽微後悔不迭的想著。

    「你剛才一直嘰裡呱啦念個不停是在說什麼東西？」利辰睿睜開眼，因為喝太多酒，眼底布有血絲，讓他向來銳利的眼眸變得不再那麼深邃攝人。

    她猶豫著，猜想他這麼問的意思是不是表示那些很重要的話他一句也沒聽到？

    「你說擔心我，又說就算發生什麼危險也是我活該，那麼，你到底是擔心我還是想讓我發生危險？」

    「……」這還用問？她怎麼可能會希望他發生危險？她有那麼壞嗎？雖然那句話的確包含著那個意思，但那真的只是氣頭上的一句氣話而已，並不能代表什麼。

    覷她一眼，他翻個身倒在她身側，突然想起，「你怎麼會在我床上？」

    她瞪大眼，不敢相信他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難道他當時真的醉得不省人事什麼都不記不起來了嗎？

    「你的表情像是做賊心虛。難道說你是趁我睡著後偷偷潛入我房裡爬上來的？」他煞有其事的猜測。

    羽微忍住想翻白眼的衝動，見他似乎已經完全清醒，於是她爬起身想回房。

    「你去哪裡？」長腿及時勾住她的腰往自己身上帶，如願將她抱了個滿懷。

    臉猛地撞在他硬實的胸膛上，疼得她鼻頭發酸眼淚冒出來，怒火也在眼裡點燃。

    「當然是回我自己的房間，是你說過情婦沒資格和主人共用一個臥室，你不會忘了吧？」她抬眼氣惱的瞪他。

    利辰睿蹙眉，「你一定要和我這麼針鋒相對，弄得劍拔弩張嗎？」

    她窒了一下，心想還不都是你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