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清清楚楚 文 / 分享陽光
第一百八十五章清清楚楚
楊府今夜燈火通明，車如流水、馬如龍，全城冠蓋權貴出動，特別是年齡相當的鑽石王老五，說到底又是場變相挑選女婿的宴會。
楊家有女初長成，幾日前剛從巴黎留學回來，這類的宴會我已經隨夏天天參加過數次了，宴會上他總是和我寸步不離，或和我調笑，或輕拂我的頭髮，深情款款得讓我不知道被多少名門閨秀釘進了詛咒的標靶。
門房頭揚得高高的，連眼角都沒掃我一下，「你的請柬！」我很習慣了，只要是我單獨去參加的宴會或單獨出入的場合，總有這樣的待遇，也難為這些為我特別交代的主人了。
「瞎了你的狗眼，這你都不認識嗎，大名鼎鼎的欣雅特助，怎麼你沒上過所以不知道嗎？」
不用回頭，光聽這毒氣沖天的話我也知道是誰。「我可以進去了嗎？」我沒興趣為難這些下人。門房有些慌張不知所措的看看我又看看後面，我越過他直直的走進大廳。
「怎麼才上了夏少的床就不認識老客人了，我可是把你看得清清楚楚，你身上的……」我停住腳步，很奇怪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的名門少爺，他們的語言粗鄙得連市井混混聽了也是要臉紅的。
「姜少爺」我笑面如刀，「別對我心心唸唸的，天天可是把你當親弟弟一樣的照顧，還說要幫你留意一個溫柔點的名門閨秀來消受你的暴脾氣呢。」
姜雄的臉頓時鐵青，我的話刺得他五色上面，「賤人，總有你落在我手上的時候！」他撞開我，惡狠狠的向內走去。
小孩一個！和夏天天的級別不知差多遠，我頗覺得勝之不武！
「姜家的少爺可不是誰都惹得起的，你這樣成心的惹惱他又是何必？」清雅閒談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居然有人和我聊天，今天是何等良辰？
我抬眼看去，一個略為清瘦書卷味十足的男人依窗而立，他看著我的眼神和說話的語氣，就像在關切一個調皮的孩子。
「在下欣雅。」我略顯誇張的報出自己的名字，從來這個名字都是票房毒藥，聽見這名字的人莫不轉身就走，惹不起的有，瞧不上的有，各種心態，但有一點相同就是躲得越遠越好。
奇跡，這個男人居然紋絲未動，我瞭然，韋鳴，二十八歲，剛從美國回來，短期內讓c市矚目的一匹黑馬，有傳言他是某顯貴的私生子，但是尚未有確實證據，拜夏天天教導，我的腦子已經能迅速過濾各種人物。
對於這種完全不知道底細，尚未分出敵友的人，我無心再周旋，我微微點頭，準備離開。
「雖然我才從美國回來，不代表我不知道欣雅小姐的名頭。」
我暗自心驚，「韋先生謬讚了，欣雅不過是一個小職員，哪有什麼名頭。韋先生何不去見見這裡的主人，楊一帆先生，他可是政監會的委員。」
「生意什麼時候都可以談，但今天我的主要職責是做壁畫，」他瀟灑的舉舉杯中酒，「怎麼樣，兩個做壁畫的能否達成共識？」
「有趣，」我突然不想走了，跟那堆公子哥兒相比，和這個韋鳴聊天實在是一件很愉快的事。「你有做壁畫的心得嗎？」韋鳴微微一笑，他的笑容有一種讓人很輕鬆的魅力。
他眼睛掃視一圈：「我累計的經驗還不足，在美國東方男子的神秘可以掩飾他長相上的缺陷，」他嚴肅的看著我，「我從未試過和這麼多神秘的東方男子一起出席宴會，」他一歎，「今天我很難掩飾我的缺點。」
「哦，」我配合他的遊戲，煞有其事的掃了一圈，的確，我很認同的點頭，「這實在遺憾得很，」壓抑不住的笑意我從眼底流瀉而出。「那麼讓我這個壁畫資深人士來引導你吧」一種久違了的愉悅從我心底升起。
「做壁畫的第一要點是自得其樂，你可以從打量主人的擺設開始」
韋鳴環繞四周，「主人似乎很喜歡玉器。」楊府大廳的牆壁上用的是戰國時代的鏤空螭虎合壁裝飾，由此可見楊府的人力財力，韋鳴看得風輕雲淡，眉目間未有一點異色，又是一個皇侯貴胄。
「如果是我會在大廳放一盞雲紋玉燈就夠了，玉不應是價值的炫耀，它只是一種緣分，世間有同樣重量的兩顆鑽石，卻根本沒有兩塊相同的玉，」韋鳴輕搖杯中的酒，目光幽深，「當你第一眼看到一塊玉時，你的心就會告訴你它是否屬於你，無論貴賤精細，就是一眼的緣分。
「潤澤以溫，仁之方也。」
他的目光閃耀，「家父當年給我取名就是此意，想不到能被欣雅小姐一語道破。」我噙了一口酒，咽的有些急了，感覺到一股辛辣從胃裡升騰，「韋先生可以去做一名文人，我俗氣得很，還是喜歡值錢點的東西。我已經耽誤得太久了，說不好夏少已經到了宴會，我還需盡我的本分去了。」我的話近乎無禮
「在玉裡欣雅小姐應該喜歡的是玉？蟬吧，含於口中，薄如明翼，如同由死返生的符信。」韋鳴篤定的語氣從身後傳來，我的步伐頓了一下。他走上前，「我猜對了是嗎」他的眼睛凝練深沉，我為之一閃，竟找不到回應的詞語。和他呆立了幾秒。
「韋先生好本事，我這助理平常可不太理人的。」夏天天慢條斯理的聲音傳來。我飛快的轉身，動作太大，典型的做賊心虛，夏天天的嘴角半彎，眼神深如淵泊。
要命！我迎上前去：「還以為那老頭子會多纏你一會，這麼快就脫身了？」我親暱的伸手撫平他的衣領。「寶貝你在這我能不快來嗎？」
今天有鬼！我在心裡驚叫，因為不知怎的我竟然將臉側了側，他的吻滑落在我頰上，我和他的眼在空中定格5秒，他在眨眼之後變得平和。
「早聞韋先生在美國股市上翻雲覆雨，大展宏圖，今日一見果然氣度非凡。」
韋鳴的手與之交握「夏先生是本城最負盛名的商業鉅子，能夠一見已經榮幸之至，有時間還要請你多多關照！」兩人的應對都恰到好處，風度無懈可擊，而我卻莫名的心慌，一個似火如冰，一個溫潤如玉，站在一起實在是難分軒輊，搶眼得很。旁邊已經有不少眼睛在矚目了。
夏天天挽起我的手，「失陪一下，我們還要去和主人打聲招呼。」
「請便。」
楊一帆一見夏天天，一把攬住他的肩「來來來，我正在到處找你，小雅才從巴黎回來，老是說悶，弄得我頭大，我記得你也在巴黎待過一段日子吧，你們肯定有許多共同話題。」
楊雅的確是艷光四射。一身深藍色的禮服，手腕中帶著一款玲瓏剔透的玉蝴蝶，美麗貴氣得逼人！
夏天天執起楊雅的手風度翩翩的親吻她的手背，我幾乎感覺得到楊雅的心在劇烈的跳動，身穿寶藍色西裝的夏天天的確是耀眼之至！
當他放開她的手抬起頭時，楊雅的眼睛亮得驚人，笑容更加嫵媚，「我聽家父說你也曾到巴黎留過學，那我豈不是該叫你一聲學長？」眼睛瞟向夏天天，這一眼的嫵媚令人酥軟，不知道夏天天有沒有過電，不過破天荒的他扔下我，和楊雅一起翩然起舞。
夏天天與楊雅的舞藝一流，兩人輕輕旋轉，合拍得天衣無縫。楊一帆笑得志得意滿，c市裡誰不想釣到這個金龜婿，此時看到女兒有機會入圍，的確是值得慶賀的事。他轉頭看看我：「人貴自知，自己適合什麼場合要拎清楚！」不愧是政監委員，話說得真含蓄。
我挑了一些食物，走到了後花園，月華高掛，一園的流光儷影，園中池畔，儘是些耀目的顯貴人物。我仰看天上的繁星，一閃一閃，頗讓人的眼睛雜亂。
「真可憐，又是一個在你們倆戰爭下的犧牲品。」熟悉的狂野之氣撲面而來，「陳浩。」自從維克多夜總會後我第一次見到他，我滿腹的疑問，無數個為什麼含在舌尖，可是看著他譏誚的眼神，我什麼都問不出口。
「你就行行好吧」陳浩的臉上充滿厭煩，「你們這場貓捉老鼠的遊戲還要牽扯多少人進來，毀了我一個還不夠嗎？」他狠狠的飲盡杯中的酒，臉色變的狠厲。我的胃一陣痙攣，我大口的吸進一口氣。
「陳浩，傅公子正在等你！」姜雄的眼神異常的邪惡，陳浩和與他相偕而去。
為什麼陳浩會和姜雄在一起？他迷暈我，是為了什麼？他一開始就認識姜雄？那夏天天呢？在整件事件中陳浩扮演的是什麼角色？他說我毀了他是什麼意思？」無數個疑問眩得我頭暈。
「無論我把你放在哪裡你都有本事招惹上不相干的人。」夏天天低沉的聲音打斷我的沉思，月色下他英俊得近乎無情的臉讓我驚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何等冷酷的心，才能做到把人囚禁起來當作遊戲。
他眼睛的色澤驟變，深黑得要將人吞噬，他的手臂開始收緊「我很可怕嗎，很好，你最好別惹火我。」
令人窒息的沉默一直延續到別墅，我望著車窗外，暮藹沉沉，夏天天一進門就去了書房，想必是用電話和楊小姐你濃我濃去了，恭喜他又找到了新鮮獵物，而我還有1年零6個月就自由了。我在輾轉中迷迷糊糊的入睡。
我睡得極淺，我說不清是什麼驚醒了我，我睜開眼，看見夏天天半躺在床沿，他低下頭用舌頭吻我，「玫瑰色的」他喃喃的低語。
我眨眨眼睛，掙扎的動了動身子，我的手被他緊緊縛在床頭。
「夏天天，放開我。」
「不」他說得蠻橫。
我在做夢！「放開你你會逃。」他的聲音陰沉「你發什麼神經！」我否認著，心裡掠過一絲恐懼。
「你一直在逃，你用**逃避我，你把自己關閉在沒有感覺的空間裡逃避我，這兒，他按住我的胸口，它也在逃避我！」
「你每次都在逃，我一直給你時間，」
他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可是你卻不珍惜我的體貼。」他猛咬住了我，夏天天體貼我？天！這是本世紀最冷的笑話。
「現在只有我來喚醒你了。」
空氣象凝固了一樣，我知道此刻我的臉色一定慘白得凜人……
我做不到，我絕望的感覺到他鋼鐵般的意志。
我讓我的身體洶湧出刻骨的抗拒，我成功的偏開了頭，卻沒逃開他的唇，他用唇掀開我的發，在後項根處烙下一個火熱的長吻，我呼吸細碎。
「投降，小雅，對我敞開你自己，你孤獨了這麼久，你的心一直被你禁錮在黑暗裡，你不想得到溫暖嗎？敞開，為我敞開。」魔鬼的誘騙！
「你還在等什麼，為什麼你不趕快把這件事了結掉。」我絕望的低喊。
「不！我要延長這一刻。」他的眼睛象火在焚燒，「我要在你身上烙下我的印記，我要你清楚記得這次，我要你永遠都忘不了這極致的快樂是誰給你的！」
我發出象小貓一樣的嗚咽，我踢打著雙腿「我不要了，不要了！」我崩潰的叫嚷，拚命的叫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