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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漫長的等待 文 / 分享陽光

    第一百五十二章漫長的等待

    等待,又是等待,漫長的等待。

    等待著生與死那一線之間的悲與喜。

    此時的她,依然是滿身的血污,狼狽的落魄,眼前有些什麼,她再也無法凝聚視線去看清,只感覺到匆忙而急促的腳步來回穿梭著。

    那扇大門內,兩個對她來說都是很重要的男人,正在經歷著生與死的考驗,而他們所經歷的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她。

    因為她這個不祥的人,也許她今生注定是天煞孤星,所有愛她的人都會遭遇不幸,不論是愛她的父母,還是如今愛她的jioytj和該隱,他們都沒能倖免。

    她就不該出現在人前,做那永遠躲在人後的風魂,也許那才是最好的。

    一拳種種的打牆上,鮮紅沿著牆體慢慢的滑下,染紅了牆,也上了自己。

    「孩子。」

    嘶啞的聲音輕喚著她。

    她抬頭,只見那平常高高在上的男人如今倍顯蒼老。

    雖然那阿拉伯男人特有的絡腮鬍掩去了他過半的面容,但那悲痛還是從他那雙黑亮的瞳眸中洩露而出。

    這就是穆罕默德·納賽爾·艾哈曼德jioytj的父親,拉赫曼酋長國的現任國王,一個韜光隱晦能屈能伸的男人。

    「孩子,請你別怪該隱這孩子。」

    聞言,夏小風頓時驚呆了。

    按理說了,該隱和他應該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又是怎麼會和該隱有牽連的?

    知道夏小風的疑惑,可穆罕默德依然繼續說道,「該隱這孩子一定很愛你吧,不然,這麼執著與仇恨的他,也不會寧願選擇將生命結束在你手上的方式,放棄了仇恨。」

    說完,他深深的歎了口氣,又在添了蒼老幾分。

    「陛下。」

    夏小風想問,卻被他制止了。

    只見穆罕默德走向窗邊,背對著她,「孩子,想聽一個故事嗎?」

    當他說這話時,他身邊的警衛都忽然戒備了起來。

    夏小風知道他將要說的故事,必將使有關著他,也攸關著jioytj,更是攸關著該隱的故事,於是她點點頭。

    忽然,穆罕默德笑了,笑得很淒迷,」其實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故事,只是一個在人世間每天都在不斷重複演繹著的,誤會與錯失的故事。」

    故事開始了,他幽幽的述說著。

    「曾經有一對相愛的男女,他們雖出身的家境各不同,但卻十分的愛對方,在衝破所有的阻礙下,終於結合,可也許是上天的嫉妒了他們的美好愛情,給予了他們幾乎是毀滅的打擊。」

    穆罕默德沉默了片刻後,「對於王室來說,雙生子是不祥的徵兆,可這對夫妻卻生下了一對雙生子,而且兩子眸色各不相同,大的是黑眸,而小的卻繼承了母親的眸色,是銀眸」

    銀眸?夏小風一愣,難道是那雙生子的母親史迪尼奧家的人?

    穆罕默德回頭看了她一眼,「你猜得沒錯,的確是迪尼奧家的人。」

    再次望向窗外,穆罕默德若有所思,「也許在對於現在的人來說,這些所謂的不祥徵兆是多麼的不可思議的事,可對於當時的王室來說,卻如同世界末日。老人們便要孩子的父母,把那擁有銀眸的孩子悄悄的殺了,以絕那不詳之兆。可深愛的孩子的年輕父母,又怎麼會這麼做呢?便暗暗的下了決心,要保護著孩子到底。」

    「於是孩子的母親便偷偷的帶著擁有銀眸的孩子,回到了迪尼奧家,並讓這孩子以一名私生子的身份生活在迪尼奧家,沒名更沒姓。」

    說到這,穆罕默德閉上了雙眼。

    「孩子一天天的長大了,他從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是一名老傭人把他撫養長大的。

    有一天,孩子在那荒涼的後園中玩耍時,救起了一位他今生見過的最美麗的公主。」

    當故事講到這時,夏小風驀然覺得熟悉,似乎有人也曾和她說過這樣的故事。

    「公主為了答謝他,便問了他名字,好日後來謝謝他,可他卻沒有名字,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沒有名字,於是天真的公主便告訴他,在迪尼奧家只有身份不明的私生子才不能擁有迪尼奧的姓氏,至於他為什麼沒有名,她就不懂了,但公主最後給他取了個名,就叫羅納爾。」

    穆罕默德所講的故事,就如同是她所聽過的另一個故事的補充。

    「後來羅納爾就和公主形影不離,隨著慢慢的長大,兩人心生情意,並不顧一切的結合了。」

    穆罕默德的目光朦朧了,就像是回憶起過往的美好一樣。

    「後來,迪尼奧家的長輩們發現了他們兩人間愛情,」夏小風慢慢的代他說道,」而且不認同他們的愛情,於就想盡辦法拆散他們兩人,並將公主許配給了一位國王。」

    穆罕默德詫異的看著她,並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但公主已懷上了羅納爾的孩子,他們兩人齊心合力的抗爭著,可無奈,他們勢單力薄,最終羅納爾死在了國王和迪尼奧家醞釀的一場陰謀中,而公主依然不知,苦苦的等待著心愛的人歸來,直到有一天聽到了愛人背叛的消息,讓她傷心欲絕,但她還是堅信著心愛的人不會背叛她,日復一日的等著。」

    此時,穆罕默德有點情難自禁了,微微紅了眼眸,可還是示意著她繼續說。

    「公主和羅納爾的孩子出世便有怪疾,迪尼奧家為了顏面,將他們母子囚禁在一處地下室中,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後來公主為了孩子一個完整的家,便答應家族裡的要求,嫁給了一位毒梟,但公主最終的委曲求全,並來得來她所期望能給孩子的幸福,卻讓她墮入了無盡地獄。」

    聽到這時,默罕默德哽咽了,「他有沒告訴你,公主臨終……前都說了什麼?」

    夏小風搖搖頭,「他只說過,公主後來將自己封閉在自我的世界裡,那個世界裡只有她自己和羅納爾。」

    穆罕默德就像是被突然抽空了力氣,無力的倒在了牆邊,嘴裡不住的輕聲呼喚著,「莎莉,莎莉,我的莎莉。」

    「陛下。」

    夏小風衝過去將他扶起,聽見他的輕喃時不禁愣了。

    他的身軀在不住的顫抖,就像是虛脫了一樣坐在沙發上,卻驀然伸手向眼睛,當一片黑色的晶瑩隱形眼鏡在他指尖時,夏小風看到了那同樣柔亮似月光的銀色瞳眸,頓時驚呆了。

    「陛下,你……。」

    她不敢多做猜想。

    可穆罕默德卻笑得坦然,將眼睛又再次戴回,「你猜得沒錯,我就是羅納爾,該隱的親生父親。」

    「這……這怎麼可能。」

    夏小風輕聲驚叫。

    「當年為了拉赫曼,我的哥哥穆罕默德被暗殺了,為了拯救拉赫曼,我的親生母親秘密回到迪尼奧家,懇求著我回來代替哥哥治理拉赫曼,並承諾保護該隱他們母子周全,當年我的死只是一個假象。」

    他顫顫的吸了口氣,「從此我便以哥哥的身份一直活了下來,為了不讓人起疑心,我不得不狠心的斷絕一切他們的母子的消息,不能將他們母子牽扯到這更為黑暗複雜的政治權利的明爭暗鬥中來。」

    「陛下。」

    夏小風感動於他和該隱母親的愛情。

    又是一份怎樣的愛情,才能讓這位老人引人堅持到了今天。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該隱這孩子竟然會執著於這樣的一份恨一份因為我的自以為是,而造成遺憾終生的誤會。」老人濕潤了眼眶。

    「為什麼,明明都愛著對方,卻往往還會因此而起仇恨呢?你和該隱是這樣,西門離江和他的父親也是這樣,想來jioytj到現在也沒諒解他的父王吧」

    夏小風幽幽的說著,「其實都是愛對方的,為何非要等到生離死別了,才發現原來大家都錯了,用錯了方法。」

    羅納爾痛苦的閉上眼眸,一滴晶瑩隱入了他的落腮鬍。

    此時,手術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秋向東從裡面走來,一臉的嚴肅,「jioytj的沒有生命危險了,但他傷及的是頭部,而且大腦是最難估計後果的器官,所以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要等他醒了才會知道。」

    「那……那該隱呢?」羅納爾迫不及待的問道。

    讓秋向東一愣,又說道,「他沒有被傷及要害,但就算如此,他本身的老毛病就在消耗他的生命,又屢次受傷,身體幾乎到極限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羅納爾顫顫的問道。

    「他的時日不多了。」

    秋向東回答得很直接。

    「不管如何,我都要你保住他,這是命令。」

    夏小風從來沒有像這樣向他下令,就連國王也在拜託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從沒違背過夏小風,所以他點點頭,又繼續回到了手術室。

    要延續你該隱的生命是不太現實的,因為他不是神也不是仙,但要延續他生命流逝的速度還是可以的,而且只有一個辦法了,就算這辦法也是治標不治本,但最起碼他不會那麼快死掉,還有就可能比他們任何一人都活得久。

    可就在向東轉身離開了,夏小風卻倒下了。

    她的倒下,是在聽聞了兩人的平安後,緊繃已久的神經在一瞬間的放鬆後,再難支撐他得意識。

    此時的他十分的虛弱,但他還是執意要來看她,就算是戴著氧氣罩,吊著點滴,輸著血,坐著輪椅,可哪怕是用爬的,他都要來看她。

    他知道他所生的生命無幾了,本以為那如同風中的燭火般的生命會結束在她手中,可驀然醒來,他依然活著,而活著對他來說就是一種懲罰了,懲罰他對她的欺騙和背叛。

    當秋向東告訴他,他能讓他繼續活著,但也只是活著而已,而那所謂的活著,就是還有醒來的時候,和似的永遠長眠還是有些區別的。

    當時他便拒絕了,他是一個罪人,一個背叛了愛人的罪人,不配再活在人世。

    但秋向東卻說,就因為他是罪人才要活著,活著來接受懲罰。

    而且還有孩子,對於他來說,也是一個他有希望能看著那小生命成長的機會。

    最終他答應了,他要活著,活著接受懲罰,活著看著孩子成長,但他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要讓小風知道他還活著,他不配再讓他牽掛著。

    就讓他永遠成為她的記憶吧。

    所以此時他來了,來看她最後一眼,想將她的模樣深深籇刻進心裡,骨髓裡,就算終有一天他醒來已忘了自己,忘了所有,也不會遺忘了她。

    纖細白皙的手,冰冷沒有一絲暖意,還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著。

    就怕拿手的顫抖將它攪擾醒了,他分外的小心翼翼,很輕很柔撫過那沉睡中的容顏。

    幾許微紅的髮絲輕覆在她那光潔的額上,髮絲的柔亮熠熠,讓人隱隱中能聞到她的髮香,為她剝去那幾許髮絲的攪擾,露出細長的彎眉,可眉宇間卻微微的輕蹩著,讓她的睡顏倍顯不安。

    只見柔柔將她那眉宇間的輕蹩撫平,卻引得她不悅的輕聲嚶嚀抗議,也驚得他以為她要醒來,但很快的她又安然的入睡了。

    他再次抬手撫過她的雙眼,那緊閉的眼簾下是曾經明淨通透如同一汪清冽的雪水,卻也有著青靈的含義,可沒人知道在她那份清泠下,有著一顆溫柔而脆弱的心,讓人不禁輕輕捧在手心,呵護著疼惜著。

    此時她的雙魘蒼白而疲憊,淡淡的暗沉在她眼下,唇也不復晶瑩的誘人,只有點點的粉在上。

    就這樣一點一點的將她的模樣刻進心裡。

    而她那素手正輕捂著下腹,就算沒了意識,她也在保護著那腹中他的生命的延續。

    他也輕輕的將手放在上,心中暗暗的告訴孩子,爹地對不起你媽咪,也對不起你,除了給予你生命的組成部分,便不能再給你些什麼了,今後,爹地能做的只有不時的一旁看著你的成長,看著你和媽咪能幸福,因為,爹地已經沒有資格,也沒有能力在給予你和媽咪的幸福了。

    「走吧,她快要醒了。」

    秋向東在一旁催促道。

    他不捨的最後輕撫著她的臉龐,拿下那氧氣罩,艱難在護.士的攙扶下俯身,深情在她的唇畔印上一吻,一對於他來說永別的吻。

    秋向東不耐煩的再次催促到,「不是生離死別,我不是說了嗎?你絕對有機會再看到她,也有很大的機會看著你們的孩子長大,不要弄得那麼悲情。」

    該隱深深的吸一口氣,想連她的氣息都想牢牢記在心裡。

    當門隨著他們的離開,緩緩的關上時,那美麗纖柔的眼睫微微的顫動了,迷離如似朦朧星空的眼眸,緩緩的迎接著現實的世界的光芒。

    迷離也只是短暫的停留在她眼中,便又飛逝,她驀然望向門處,像是感覺到些什麼了,可看到的只有緊閉的房門,讓她略顯失望。

    此時輕輕的敲門聲傳來,她輕應,走進來是安琪兒,只見她臉色不佳,從她那一頭微顯凌亂的紅髮中,可知她也是一夜未眠,疲倦與擔憂的不安寫滿她的眼眸。

    她的不安傳染了給夏小風,讓夏小風驀然坐起身來,「發生什麼事了?」

    「夏,」安琪兒沉默了片刻後,「據一些還未被證實的情報推斷,拉赫曼要獨立的消息已經被洩露了,所以我想阿聯酋政府很快便會千方百計乘機派軍隊進駐拉赫曼內的。」

    夏小風緊緊的抿了下唇,「以你的經驗,這情報的可信度會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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