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生死離別 文 / 分享陽光
第七十三章生死離別
從不曾對兒子大聲呵斥過的她,末了咆哮一般的對兒子大喊道。
門被打開,內除了過道上的幾盞燈管,其餘都籠罩在一片黑暗中。
在那一片黑暗中似乎有不少的玻璃器皿,折射了燈管的淡淡白光,從模糊中夏小風依然能看出這裡似乎曾經是個化學實驗室,就在離他們不遠處,驀然出現的幾個字讓她一驚。
「麻黃素?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西門離江沒有停下腳步,也沒有看她,只有很清冷平靜的說道,「這家醫院曾經是西門家的產業,現在屬於我,這些也正如你所看到的,這裡曾經是冰毒的加工基地。」
「什麼?」
這大大出乎了夏小風的意料,誰會想到曾經的西門家,名聲在外的豪門中的名門背後卻是大毒梟。
忽然間她想起了該隱曾說的一句話,「我只知道你要我找的那個人也失蹤了,而且最後一個見到他的人卻是西門光海。」
而她要找的人就是黑道上有名的化學藥劑師,在得知老鬼是死於注射了一種幾乎是禁品的麻醉藥劑後,她便想通過這人查出這背後要殺老鬼滅口的黑手,因為在黑道上也只有這人熟知並私下擁有這種高嚴管製藥品。
夏小風不禁咬住了下唇,看來這西門光海一直在扮豬吃老虎,也正如西門離江說的不簡單呀。
「當日,向東叔叔為了擺脫一路緊隨該隱的仇家,而無法給該隱進行醫治,最後遇上了爹地,是爹地把他們帶到這裡來的,並提供了全院最好的醫療器械和藥品,可是……」小天天最後沒有把話說完。
「你……」夏小風想對他說什麼,卻發現話到嘴邊又說不出了。
而他依然目不斜視,變得深邃的藍眸一直看著前方,如刀削一般分明的下顎緊繃,此時比水色更但的唇緊緊的抿著,腳步也不曾有過絲毫的疑遲。
他似乎依然是他,可彷彿又不是他了,他的冷峻依然,無情似乎也在,可又有些什麼不一樣了。
夏小風垂下眼眸,幾番欲言又止後,最終她還是選擇沉默。
當那嘀嘀嘀的聲音慢慢的由遠而近時,她知道快到了,因為那是生命體征監控器的聲音。
她不由自住便想躍出他的懷抱,一心只想飛奔去看她那纖柔而美麗的吸血鬼。
可也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她那份迫不及待的中,又有幾分是想逃開他而已。
但他並沒有放手,而是更用力的抱緊了她,讓她不禁又看向了他,想從他那雙藍眸中,看出些什麼來,但他的腳步卻停了下來。
「他就在裡面。」
他忽然很無力的說道。
夏小風回頭,只見在那龐大的玻璃窗裡,只有幾盞紫色小燈在泛著微弱的光芒和那些儀器上不斷閃爍的小燈,除此之外剩下的除了黑,依然是深沉的黑。
可就在那幾盞小燈之下,她看到了身著無菌服的沈郎,更看到了遍體插滿大大小小各種導管的蒼白男人。
他那曾經可媲美眼光般耀眼的金色髮絲,如今顯了淡淡的銀白,無力而凌亂的垂在床下,就如同枯萎的柳枝,沒了記憶中份飛揚的飄逸。
銀眸更是深深的被那緊閉的眼簾所遮掩,在難看到那如月色輕漫般的銀光。
雙唇緊閉,蒼白更勝以往了,可似乎還有淡淡的笑在他唇畔,那笑依然予人溫柔與淒美,卻也讓此時望著他的她心酸了。
他更顯纖細和蒼白了,白得就像是無暇的冬雪,隨時會因陽光而融做一汪雪水,進而化為水汽隨著陽光一同飄逝。
如果不是那些冰冷的儀器顯示他依然活著,她會以為那只是一具早已飄離了魂魄的軀體,將不再能溫柔的喚她一聲,小風。
忽然間,那些儀器發出了警報,從裡面又走出了幾人來,秋向東更是嫻熟的給該隱做著搶救,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看似沉著的秋向東額間也溢出了細小的汗珠,可該隱的生命體征依然沒穩定下來。
夏小風不禁趴在玻璃上,心隨著那一陣陣儀器發出的警報,而不安的跳動著。
「該隱傷勢過重,失血又過多,搶救也稍微晚了點,以造成了他腦部出現了短暫的供氧不足,而他自身所患有的先天性紅血球紫質缺乏症,又有了加重的跡象。
小秋叔叔說,如果……如果該隱在三天內沒有脫離危險,並醒過來,那……那……他將……永遠都……醒不過來了,這已經是第三天了。」
夏小風就像沒聽見小天天所說的話,依然緊緊的貼著那玻璃望著再望著,可她的雙手卻在慢慢的握成了拳,用力的握成了拳,連那指尖上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中都不自知。
嘀的一聲長鳴,剛才還有著些許心跳弧度的線條變直了,不用任何人細說,他們都明白這是生命停止的信號。
看著他纖細的身軀在一次次的電擊中猛然彈起,又一次次的毫無生氣墜下,大家似乎都要放棄了,連秋向東也向她這邊看來,無奈的搖搖頭。
夏小風頓時啞然了,雙唇張合了半天,卻沒能發出半點聲響,只是那緊握的拳頭越發的用力,指節處泛白了。
忽然間,她與他的心似乎靈犀相通了。
她發現她能感覺到他心跳停止的感覺了,一陣陣窒息的感覺湧上心頭,就像墜入了無盡的深海,海水的壓力在一點一點擠壓胸腔,將最後一點空氣剝奪了,窒息的痛苦和恐慌讓人想掙扎著想往上游去,可無奈身體怎樣都無法動彈。
水在不斷的灌入嘴裡肺裡,可每一點海水的侵入都讓身體生疼,想呼喊卻讓更多的海水侵入,就這樣看著那點光明在眼前慢慢的慢慢的遠離,回望將墜入的地方,除了一片無底的幽暗剩下的就是靜謐……
這就是他的感覺,她能感覺得到,她想幫他,她想伸手去拉他,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徒勞的,他依然在遠離她……
不知是否是螢火飛到了他的床前,一點兩點三點……越來越多了,螢火在慢慢的凝成一團形成了模糊的輪廓。
倏然間她看見了,那是他,那流光所凝結的輪廓是他,他幻化成了流光在飛逝,在飛向高處,頭也不回飛離……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