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複雜的感覺 文 / 分享陽光
第四十三章複雜的感覺
男人幾番的欲言又止，她都看在眼裡，在工作告一個段落後，夏小風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眼眸，「有什麼就說，有律師在所有的影像是不能作為呈堂證供的。」
男人碧藍的眼眸在她的漠然下閃過微妙的光芒，一點失落，一點黯然。
「怎麼會是你？」他的聲音依然寒意不減。
夏小風還是只淡淡看了他一眼，不語。
一片靜默在蔓延，慢慢的凝結成壓抑，最後爆發出冷冽的沉吼。
「就算以後我會深陷囫圇，我也要傾其所有爭取小天天的監護權。」
他向她再一次顯示他的決心。
可夏小風就像是聽而未聞，從她電腦上打印出一張人物的畫像，又見她對這攝像機說道，「陳sir，麻煩你找出這女孩子，她是當日命案現場唯一的目擊證人，她現在銅鑼灣。」
夏小風打印出的畫像，正是那日在遊樂場該隱故意讓人看見他的女孩子，而那女孩子據夏小風調查，因為懼怕吸血鬼而不敢出來作證。
陳明吳驚異而倍是疑惑的拿走畫像後，夏小風才關上電腦，拿起一旁的速溶咖啡淺淺的抿上一口。
「最快兩個小時候，你就可以出去了。」
她說得雲淡風輕，可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其中操作起來的複雜性，既要讓西門離江從這麻煩中解脫出來，也不能把該隱牽扯進來。
西門離江詫異的看著她的雲淡風輕，一絲異樣的情愫漫過他的心頭，也撩撥起了一韻難以言喻的期待，可到底他在期待些什麼，他不敢再往下細想。
「為什麼要幫我，我這樣處境對你不是更有利嗎？」
悠然的放下手中的紙杯，「小天天不希望你有事。」
「小天天。」
西門離江含著淡淡的愧疚與點點欣慰，輕念道。
不銹鋼板將他們的身影和靜默倒影的是那樣的清晰，時間就在那靜默中慢慢的流逝。
一聲深沉的歎息後，他的聲音柔和了幾分，就像是氤氤氳氳的寒氣，雖然柔柔漫漫卻依然襲人，但已能感覺得出那是他習慣性的冰冷，不復強勢。
「sorry。」
這是他人生中第二次向一個女人道歉，第一個是母親，另一個就是她了。
對於如今的她，他有太多且太過於複雜的感覺，就像是一團亂麻，越想理清，就越發的和她糾纏不清，越纏越緊了。
他突如其來的道歉也讓夏小風為之一震，高傲如他竟然道歉了，而且是向她道歉，一個他從未看進眼裡的女人，一個他毫不留情拋棄了的女人。
抬起眼眸與他對視，他的瞳眸依舊碧藍，可那份中碧藍中有似乎多了些什麼，不待她細品又消散無痕跡了。
垂下眼睫將自己微微外露的情緒收斂進內，想說什麼，卻發現不論說些什麼都像是在抱怨他當年的無情，讓自己如似怨婦，她不想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境地，最後還是用沉默與他對持。
「小風……。」
他喚了她一聲，似乎想說些什麼，卻以沉默為後話。
敲門聲響起，也敲碎了他們間的沉默。
陳明吳走了進來，重重的和夏小風一握手，「夏律師真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了。」
「哪裡，我的職責所在而已，那我當事人能走了吧。」
夏小風不想多做逗留，更不想和西門離江多待，因為他似乎能讓她以為早已冰封多年的心湖，冰層出現了裂紋。
「當然，你的助手已經在辦理手續了，隨時可以離開。
但是，」陳明吳稍微停頓了下，「有一疑問，不知道夏律師是否能解惑？就是那兩個指證西門先生的人，不知夏律師……。」
夏小風知道他要問的是什麼，所以她很冒然的打斷了他的話，「陳sir，事到如今這案子已經和我當事人沒有任何的關聯了，那也請恕我無法多言。」
陳明吳憨厚的一笑，「明白了，那二位慢走，我就不多送了。」
說完，便出去了。
「西門先生，走吧。」
夏小風拿起包包便要走，沒有任何為他停留的痕跡。
就是她那看似毫不留情的轉身，讓他產生了莫名的衝動，也是在那一瞬間，他忽然很想留下她，但為何要留下她，他沒來得及多做細想，手已經拉住了她幾乎和他一樣冰涼的手。
彼此間的冰涼化作陌生的觸感，一點一點沁入指尖，傳導向每一根感覺神經，最後漫過了心頭的激起異樣的心緒幾分。
夏小風回眸，極力的集聚寒意在眼中，「西門先生，我作為你代理律師的職責在你被無罪釋放之刻起，便不再存在了，如果你還有什麼疑問的，請和我們風行天下駐c市事務所聯繫。」
眉宇一蹙，西門離江手掌輕輕用力，將她拉至他面前，「除了這些我們就沒有什麼可以談的了嗎？」
夏小風在嘴角挽起冷冷的弧度一韻，優雅的踮起腳尖，俯進他耳邊，有意無意的在他的耳邊吹拂著她馨香的氣息，讓他的心頭那份異樣的對她的期待，化為清泉叮咚般的顫動。
「那請問，我尊敬的前夫，你還想我跟你談些什麼？談九年前？談九年以來？還是九年後的今日，你怎麼不擇手段的和我搶兒子？」
聽聞她那幾乎沒有溫度的話語，他慢慢的鬆開了緊握著她手的指掌，感覺這她從他掌心慢慢離去的空蕩，也讓那慢慢消散的，屬於她的馨香化做滿懷淡淡的惆悵浸入了心頭。
「媽咪。」
小天天在看到母親的那刻起，便飛奔了過去。
就像以往一樣，在兒子面前永遠都只要溫柔和暖暖的笑，「等急了吧。」
「才沒有呢，我可是絕對相信媽咪能擺平，所以一點都不急。
不過，」頑皮地看向李明基，「他就快望眼欲穿了。」
李明基推了推眼鏡，用鏡面的反光掩去了眼中的不自在，輕輕的道了句，「謝謝。」
「你不覺得也該謝我嗎？可是我拜託媽咪的呀。」
小天天嘟著嘴巴嚷道。
李明基捏捏他的鼻子，「是謝謝，小人精。」
小天天本想抗議的，卻在見到那高大的身影時沉默了，用著和那人同樣碧藍的眼眸相對望著。
一點點的狼狽，一點點的憔悴，可那份居高臨下的不凡氣勢依然難掩，冷峻而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