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四百三十三章 寒風雪夜的嬰兒 文 / 諾諾芷琪
第四百三十三章寒風雪夜的嬰兒
一會兒之後……
馬車在人潮鼎盛的廟前輾停。她們分別踏矮凳而下。
兩人結伴朝廟裡走去。各自動手點香祈求願望。
上香完畢後，鳳卿兒和幾個便衣侍衛，站到廟前等待皇后。
她隨意打量了四周的小攤小販，腦中不禁浮現十幾年以前的這裡，事隔多年，這裡還是一如既往的熱鬧。
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她眼前走過。鳳卿兒瞬間怔在原地。細細打量眼前的婦人。
平民打扮的婦女，一手拿著籃子，正在挑著小攤上的物品。漸漸地，她朝著旁邊的攤位走去。
那張面容好熟悉，即使很久未見，她仍然記得！
那她是不是奶娘？原來她沒有死……
但怎會出現在這裡？
待鳳卿兒反應過來時，那人已經從她眼皮底下消失。
「奶娘……」她趕忙追了上去。
「夫人！」秋靈緊隨在鳳卿兒後面。「您在找誰啊？」
「奶娘……我是卿兒啊！」鳳卿兒大聲叫喚，引來旁邊人的注視。
她在人潮中搜索這個人影，一路找了過去，仍然沒有找到她……
剛跨過門檻的皇后見到四處亂竄的鳳卿兒，不解地跑向她，「我說卿兒，你這是幹嘛？！
「婉兒，我看見以前失蹤的奶娘了！」鳳卿兒握住皇后的手。情緒難掩一絲激動！
「當真？你會不會看眼花了？」皇后詫然問道。「她不是失蹤很多年了，不是有人說是死了？怎麼可能出現在觀音廟？」
「我不會認錯的！」鳳卿兒擰緊眉頭，焦急地環望四週一圈。
十幾年了，好不容易看到她一眼，怎料一眨眼就不見蹤影了。
當初既然沒死，為何消失離開，而來到雲祁？她還有很多事想問問她，或許只有她才知道。
還是說她產生幻覺，看錯了？
「好了，別再想了！一定是你太累了！」皇后拉著鳳卿兒朝馬車走去。
突然，一個穿著打扮的平民婦女站到她們擋在她們面前，用狐疑的眼神打量皇后。
見狀，她們停住了腳步，與她面對面站著。
皇后挑起眉角，回以同樣的眼神，只覺得她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有過一面之緣吧？
「這位夫人好面生，我們認識嗎？」
那婦人一愣，見她也是這種反應，更加確定她的想法，稍微靠近一步，沉思了些許時刻，然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請問你是皇后娘娘嗎？」
這下，換他們驚訝了，旁邊的侍衛聽此，因為護主心切，深怕她對皇后不利，各個戒備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直到嚇壞了她。
「你們退下！」皇后呵斥道，與卿兒相視一眼，便走向她，「你怎麼知道我是皇后？！」
婦人拍著胸，呼了幾口氣，「娘娘，我曾經是宰相府紫瑤小姐的奶娘，跟了宰相夫人很久了。她是您的妹妹，我自然見過您，皇后娘娘對我可能沒多大印象！」
她從觀音廟燒香出來，正看到皇后在人群中亂竄，以為眼花了，所以才過來確認！
沒想到，真的是她本人！
她們怔了怔，臉上皆是驚訝之色，不由瞪大了雙眼。
「什麼？！你是奶娘！」
不敢置信前幾天正想找的奶娘，竟然會出現在觀音廟。
倘若今天不是鳳卿兒要求出宮拜神，根本不會遇見她。
「娘娘，你們怎麼了？」奶娘疑惑問道。
聞言，皇后轉首掃了眼四下無人的亭子，道：「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問你！」
遠離了街道的嘈雜聲，她們坐到了寂靜無人的涼亭中，周圍幾個便衣侍衛把手，嚴防別人打擾到她們的談話。
「娘娘，我想問你，紫瑤小姐現在可好？」奶娘含笑問道。沒有感到任何一絲緊張。「實不相瞞，小姐是我養大的，都有感情了，這幾年來很想她！上次我們還見過面，不過小姐好像失憶了。」
皇后平易近人，一點也沒在平民面前擺高貴架子，在她面前也索性不拘謹了。
「瑤兒很好，現在還有孕在身！我都快做奶奶了！」皇后如實道出，臉上笑意難遮。
「是麼，恭喜娘娘了！夫人在九泉之下若是知道了，肯定會感到高興的！」奶娘喜笑顏開，向皇后道賀。
「可不是嘛！」皇后心裡樂開了花，一時忘記了正事，「我妹妹的女兒，做了我的媳婦！真是太巧了！」
此言一出，奶娘神色瞬間變得凝重，「娘娘，其實小姐她……」
話未講完，便被鳳卿兒搶先打斷了，她慌忙攥住奶娘的手臂，「奶娘，我問你，瑤兒手臂上的那個印記哪來的？」
奶娘垂下眼簾，眸底閃過一絲複雜，沉思了幾分，也不再猶豫，便緩緩道出，「娘娘，其實紫瑤小姐不是夫人的女兒，她是我撿回來的……至於那個印字很早就在她身上了……」
「瑤兒是你撿的？她不是我妹妹的女兒嗎？」皇后驚訝地眨著眼睛。
撿來的？這個消息來得太過震驚，重重敲擊鳳卿兒的心房，她愣坐在原地，渾身的力氣就像被抽空一樣。
照她這樣說，印字根本不是婉兒她妹妹紋上去的！
瑤兒是撿的，那不就更加確定是她女兒了？
「快點告訴我，你在哪裡撿的？」
奶娘憶起了那幕，瞬間泛紅了眼眶，「那年天氣很冷，我偶然一次路過小巷，結果發現一個女嬰正躺在那邊哭，因為她面像醜陋，所以沒人肯理她，我於心不忍便將她帶回家撫養。」
鳳卿兒聽得臉色蒼白，呈現一副痛苦的狀態，心糾結一窒，雙手不住顫抖，她無法想像紫瑤那時怎麼度過的？倘若奶娘沒有撿到她，那孩兒不就凍死在寒風雪夜中……
「可憐的孩兒……」
皇后極力按住砰然亂跳的心，匆忙問道：「那我妹妹的女兒呢？」
「夭折了……」奶娘微微垂低了頭，「嬰兒剛出生不久，就夭折了……我怕夫人傷心，後來就將我撿來的嬰兒跟小姐掉了包，還好她們同有醜陋的胎痕，真的很巧合，所以夫人並沒有發現……」
她最大的遺憾是，自己來不及告訴她真相。
宰相夫人到死的時候，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早已夭折。
「上次我見到紫瑤小姐，本想告訴她，結果她走得匆忙，又錯過了……」她說得淚眼婆娑，抽泣了幾下，「皇后娘娘，這事就請您轉告小姐吧，我不想讓她成為遺憾，畢竟宰相大人真的不是她父親……」
她有找尋她親生父母的權利，說不定她並不是一個孤兒！
「怎麼會這樣……我妹妹的女兒竟然夭折了……」皇后痛苦得閉上了眼睛。
妹妹的女兒剛出生時，自己也曾抱過。那樣小的一個孩兒，卻比妹妹早一步離去。
然，她們都不曾發現，那孩子是掉了包的。
這是她們母女命苦，還是造化弄人？
宰相府是她們家，然而卻遭受了不平等的待遇，紫瑤還為此替那孩子從小受罪……
自己身為皇后，不能常出去照顧她，對宰相縱有萬分怨恨，也不能處置他，因為後宮不得干政，更何況他是朝廷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