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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春日杏花吹滿頭,誰家年少足風流 第三十八章 相信不相信 文 / 天衣有風

    第三十八章相信不相信

    說?還是不說?

    楚玉望著容止,眼睛一眨不眨的。

    他的相貌十分秀麗,乍看上去彷彿柔軟而高雅,他的眉目分明,眼珠子是純粹的漆黑,黑得好像宇宙盡頭的深淵,多看一會兒便有一種快要被吸進去的錯覺,他的鼻樑挺直,鼻尖又有些柔潤,他的肌膚不是純粹的雪白,而是溫潤細膩宛如玉石,可是又比玉石溫暖柔軟。

    四目相對,在這樣近的距離下,彼此的情緒都似乎能一目瞭然,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裡流轉著真摯的誠意,隨著他的耳語聲微微波瀾:「相信我。」

    楚玉看著他,眼中的譏誚之色逐漸轉化為嘲弄。

    相信他?

    她,不信。

    一個字都不相信。

    雖然在來此之後,她曾經分別給過不同的人不同程度的信任,可是那是以山陰公主劉楚玉的身份,而不是作為一千多年後的楚玉。

    作為山陰公主劉楚玉,她會相信一些人,可是作為楚玉,她不信。

    一千多年後的楚玉,來到這裡,誰都不相信,她保持著最嚴格的戒心,謹守著自己的秘密和底限,在保護自己的前提下探究周圍,思索著未來的方向。

    她不確定,不知道,可是她不會為此傷懷,不因此消沉。

    來歷的秘密,是她最後的底限,也許告訴容止後,他會與她合作,可是也有截然相反的可能,他會利用這一點,將她推往萬劫不復。

    楚玉並不多疑刻薄,她只是無法相信——容止有什麼能值得她拋棄最後底線去信任呢?

    容止揚揚眉毛,他的眉形很好看,揚眉的樣子有一種好像振翅欲飛的風采:「你不肯說?不肯說,我也有憑證。」

    楚玉眼中的譏誚之色更濃厚:憑證?什麼憑證?難道他還有本事剖開她的腦子,看見她的想法不成?

    容止不會傷害她。楚玉心中有這樣的直覺,不光是因為容止眼中沒有殺意,也是因為他在公主府內的權限,令他有過太多的機會這麼做,他完全可以做得更隱蔽更加不著痕跡,而不是在這杏花林中,光天化日下動用暴力。

    而即便是動用暴力,他的手法依舊輕柔,就連剛才將楚玉壓在地上時,他也是先自己身體後仰承接了倒地的撞擊,才翻身反壓楚玉的。

    但是容止的下一個動作,讓楚玉情不自禁的全身僵硬瞠目不已:他俯下身,張開嘴唇,用牙齒輕輕的咬住楚玉的領口,慢慢的往一側拉。

    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好像要集體跳出來抗議,楚玉無法遏制身體本能的恐懼,只覺得連骨頭最深處都在顫抖,帶著微微屈辱的刺痛。

    他在脫她的衣服!

    雖然此刻身為山陰公主,可是生前的經歷造就了她的性格,她不是一個放縱**的人,遣散男寵一來是避免麻煩,二來也是本身不需要。

    在某些方面某個意義上,楚玉反而比山陰公主這個古代人更傳統,她堅持兩情相悅,也堅持尊重和平等,容止行為的親密程度,已經侵犯了她的底限。

    容止之所以用咬的,只是單純因為他兩隻手都不得空閒,不得以只好用嘴,楚玉也知道,她告訴自己不要去介意,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本能,令身體不要太過僵硬,同時想著別的事情,讓自己分心:方才容止說是四年前,看容止現在的外貌不過十七八歲,四年前也就十三四歲,難道他那麼小的年紀就被山陰公主看中了?還是說,她估計錯了他的真實年齡?

    容止慢慢的咬開楚玉的一邊衣襟,抬起頭來輕輕的吐一口氣,接著又低下頭去,繼續咬裡衣,少了一層衣服的阻隔,他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頸項的肌膚上,楚玉睜眼看著上方天空一動不動,只當自己是條死魚。

    瞥見楚玉一臉嚴肅悲壯準備就義的烈士神情,容止忍不住莞爾一笑:「你是哪家派來的?來此之前,不知道公主平日的喜好麼?竟然連這麼點都忍受不住?」他心中已經將楚玉認作是哪一方派來的細作,只不過仍有些好奇,在公主府森嚴的戒備下,她究竟是怎麼把真正的公主換走的?

    終於將裡外好幾層衣服都扯開了一邊,楚玉光潔的肩頭裸露在外,容止輕輕吐一口氣,目光自然而然的投向鎖骨下方。

    然後,他的目光凝固了。

    鎖骨下方的一粒細小紅點,宛如硃砂那麼的鮮艷,與楚玉的眼神一起,好像在嘲弄著他。

    容止露出思索的神情,他放開卡住楚玉下頜的手,伸出手指抹過那枚紅點,然而他所看見的並沒有消失。

    楚玉這時心中的石頭方落地,撇撇嘴:她還道容止有什麼證據呢,原來是在找身體特徵,他大概萬萬沒有料到,這具身體根本就是屬於山陰公主的吧?但是她的鎖骨下究竟有什麼呢?為什麼她自己從來沒發現?大概是不小心忽略了吧。

    此時容止放鬆了對她的鉗制,楚玉連忙扭頭大叫:「越捷飛!」還不快點進來救駕?!

    林內是否太安靜了?走出幾步繼續蹲守的越捷飛過了一會兒,忍不住有點起疑,他正猶豫著是否要回去看看,忽然聽見楚玉拔高的聲音,頓時不再估計,飛身朝林中撲去。

    當看見林中兩人的現狀時,越捷飛傻了,他使勁的揉一下眼睛,才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就他所知,從前哪一次不是公主主動撲倒容止,怎麼可能發生容止壓住公主的情況?難道撲著撲著容止就習慣了?撲著撲著容止就反撲了?

    看著越捷飛眼中顯而易見的懷疑,楚玉大怒:他這是什麼眼神?難道看見天鵝想吃那什麼什麼不成?(堅決不承認自己是那什麼什麼……)

    楚玉再叫一聲:「越捷飛你在哪裡做什麼?快來救本公主!」

    聽到她的催促,越捷飛才如夢初醒,快步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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