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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桃花依舊笑春風 149:這輩子,下輩子 文 / 舞月踏歌

    149:這輩子,下輩子

    春兒笑得臉都酸了,她一邊用手活動著面部肌肉,一邊想像著三王爺和子朗下棋的那一幕。笑著笑著,她臉上的笑容突然凝結:「子朗,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已經打算好了要去見三王爺?」

    子朗幫她揉著臉,輕聲笑了笑:「春兒,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啊?真的啊?」春兒著急了:「你別告訴我是打算男扮女裝。」

    子朗道:「也罷,總該替三王爺了卻這樁心事。再說,如果沒有他和六王爺的支持,咱們豈能扳倒靖江王?」

    春兒道:「那乾脆說這女子被莫少離霸佔了好不好?讓三王爺怒火中燒,一下子把靖江王擊垮。」

    子朗搖搖頭:「你覺得王爺會相信嗎?他手下的人不會去查實嗎?在劍拔弩張的時刻,誰都不會輕舉妄動,更何況貿然行事?」

    春兒一把抱住子朗,好像他會馬上消失一般,接著就開始嗚嗚:「你不會是真想勾引他吧?他非禮你怎麼辦呀?他察覺你是男的怎麼辦呀?子朗,我決不能讓你羊入虎口。」

    子朗輕笑一聲,拍拍春兒的肩膀安慰道:「春兒不是一直嚷著要看我穿女裝?」他靠近春兒的耳朵:「還真是傾國傾城呢。」

    春兒緊緊抱著他:「我不管,你要是真決定到京城去,那我也要跟著去。」

    「不行。」子朗臉上帶著少有的嚴肅,一看春兒眼裡泛出的淚花,忙又柔聲哄著:「春兒聽話,我有流光陪著,絕不會有事,你還要在家照顧小包子呢。」

    春兒就是不依:「小包子我捨不得,可我兒子在家不會有危險,而我的相公有危險!要做就做患難夫妻,你憑什麼不讓我陪你?你裝聾作啞不能說話,就不需要個機靈的丫環嗎?再說了,沒有我幫你,王爺若是給你派丫環伺候你洗澡怎麼辦?流光能幫你擋著?你若不帶我去,我就忍不住天天擔心天天哭,我……我哭瞎了眼睛怎麼辦呀?」

    子朗哭笑不得,但是轉念一想,春兒說得確實有道理。他笑笑,將春兒摟得更緊,長指描摹著小老虎的輪廓,唇輕柔地覆上她的,口中的話已是含糊不清:「明天再說這些,先睡會兒。」

    春兒嬌喘著,像個八爪魚般纏在子朗身上,像是生怕他馬上偷著跑了似的。她眼前彷彿又出現了當年在望雲山上的情景,在那個春日的午後,白衣的束髮少年佇立風中,手上是一個小老虎風箏。他的模樣已經記不清楚,但那明亮的眸子和淡淡的笑意,卻一直是她少女時代的回憶。

    那時,她剛剛學會一首歌,是那首《君若天上雲》。

    那少年的微笑正如子朗看著她的溫柔,從來不曾改變過。他一直都在,只是自己從未發現。

    糊塗的碧螺春啊!

    春兒突然明白了,子朗一直都不肯說出那幅畫的秘密,是他在和醉溪這個名字賭氣:就算不借助那曾經的少年情意,就算不說那幅畫是弄錯了印章,春兒一樣會真心相對。他不信真正的子朗在眼前的時候,這樣寵溺的愛會輸給那段往事,會輸給那個名字。

    他,終究還是贏了。

    春兒臉上浮現出幸福笑意,她知道,自己只要子朗,自己只愛子朗,而子朗也會一直寵著春兒。他們無需約定,但彼此都知道會是一輩子、下輩子!

    「子朗,」她輕聲問,「有件事我搞不懂啊,為什麼我去找莫少離那次,你不把我捆上攔著我?」

    子朗笑著抬手掐她的臉蛋:「攔住你,你就永遠都不會死心,永遠搞不清楚心在哪裡,永遠都不會看見我。」

    春兒眼裡蒙上氤氳霧氣,顫聲說道:「可是你又不放心,是不是?所以流光才會及時出現。可是……那時我好差勁啊,我說了那麼多混帳話。」

    子朗捧住春兒的臉狠狠親了一下,嗯,老婆能夠深刻檢討,他心裡也是很激動的。

    春兒腦子裡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在莫少離書房看見的那幅畫才是醉溪的手筆,難道醉溪真是莫少離?」

    「不是。」子朗回答地很肯定。

    「那是誰?」

    子朗把臉埋在春兒頸間:「春兒,我困了。」

    春兒嘿嘿一笑,小手勾住子朗的脖子:「愛是誰是誰,睡覺睡覺!」

    只一會兒,臥房裡就傳出春兒貓一樣的聲音:「臭子朗,你把小老虎還我……你不是困了嗎……討厭死啦……哎呦輕點兒……」

    等小太爺再來的時候,子朗說要帶著春兒和她一起回京,他說一切已經安排妥當,三王爺惦念的姑娘在路上就會出現。小太爺這個興奮啊,又放了只鴿子給京城裡的三哥報信,使得那位癡情王爺好幾天沒睡好覺,一直處於緊張興奮的狀態中。同時子朗向朱老爺和朱夫人說明,要和春兒出門辦事,去為朱家討回公道,順便再去看看子墨。

    出發那一天,小包子的眼淚一對一雙地往下掉,他忍著不哭出聲,可小手死死抱住春兒的腿就是不鬆開,小臉仰起,邊無聲哭泣邊可憐巴巴地看著自己爹娘。

    春兒摟著小包子哭得好大聲,小包子伸手給她擦擦眼淚:「娘,包子不哭,娘也不哭,你要聽爹的話。」

    春兒說:「娘聽話,包子也要好好聽爺爺奶奶的話。」

    小包子扁著嘴用力點點頭,似乎在證實自己不用爹娘操心,已經是個很懂事的孩子了。直到春兒和子朗上了馬車,他看著馬車漸行漸遠,這才哇地一聲大哭起來:「笨蛋娘,包子想笨蛋娘。」

    春兒在馬車上一直流眼淚,聽了這聲音忍不住挑開車簾探出頭去:「小包子,爹和娘都想小包子!」

    在路上行了兩天,春兒因為想孩子哭了好幾次,子朗一直在安慰她。小太爺對美女的事情十分好奇,可是人家夫妻倆正在煽情,也不好打擾不是?她剛開始還忍著,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人呢?為什麼到現在還沒出現?」子朗笑著說:「今晚找家客棧投宿,明天一早九公主就會見到那女子。」

    小太爺聽得高興,一躍跳上車頂,翹著二郎腿調戲路過的姑娘:「美人兒,跟著小太爺上京城吧,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馬車呼嘯而過,那些姑娘紅著臉,癡癡地望著馬車的方向,聽小太爺留下的大笑聲。

    春兒心裡直癢癢,她探出頭央求道:「我也想上車頂。」

    駕車的流光冷冷地瞥來一眼,那表情頗為不屑。啊?瞧不起人?春兒越發覺得自己應該爭口氣,大聲說:「我要上車頂!」

    小太爺咯咯笑著,伸手一抄,把春兒穩穩地拉上去。迎著四起的獵獵風聲,春兒興奮地沖路邊女子大喊:「美人兒,跟我上京城吧!」

    路上的姑娘尖叫:「快來看,馬車上有個女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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