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豬八戒的媳婦 055:暗夜流光 文 / 舞月踏歌
055:暗夜流光
窖香道:「四爺,不必請進來了,他只要我傳個話就不見了人影,說是晚上要您備了好酒等他。」
春兒問:「是誰啊?這麼不客氣?」
子朗笑道:「是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怎麼沒聽說過?懶豬,你到底有多少朋友我不知道的?」
子朗道:「不多,春兒慢慢就都認識了。」
晚上,子朗取了一罈酒,讓龍井瓜片在院中擺宴,雖是幾道小菜,卻樣樣精美。那一罈酒一直放在桌旁,他沒有打開的意思,只等那貴客來了才開壇。春兒四處望著,不禁奇道:「怎麼還不來啊?」
子朗眸光流轉,望著春兒身後,笑道:「流光,你來了。」
春兒轉過頭,只見迷離夜色中一襲青衣靜立於階前,衣袂翩然。以漫天星辰為襯,男子精緻如玉石雕琢般的面容極為耀眼。他轉過身,在雲下陰影中,依稀捕捉到那寒水般凌厲的眸子,以及劍鞘尖端的冰冷光芒。
他是什麼人?為什麼給人的感覺這般冰冷孤獨?像是大漠孤煙下寂寞的蒼狼,仰天長嘯於淒清冷月,縱身隱沒於漫天飛雪。春兒很是好奇,在煙波如洗的錦瑟江南,有沒有一個巧笑嫣然的美麗少女,拂著如絲碧柳對他翹首盼望?念著他冰冷的劍鞘或是淡然的眼神?
他走過來,瞥了一眼春兒,問道:「你的女人?」
子朗笑笑,還沒等他說話,春兒就搶著說:「嗯,子朗的內子。」
子朗輕笑一聲,那人卻皺皺眉頭坐下,並不說話。春兒不高興了:「你叫流光?你不喜歡和女人坐在一起吃飯?」
流光不答,春兒只好扭頭看看子朗,子朗笑道:「酒準備好了,春兒能不能猜出是什麼酒?」
春兒眨眨眼睛:「酒香都被封住了,聞不出味道。不過我猜,你這朋友像是個劍客,又是個男的,莫非罈子裡是劍南春?」
子朗笑出聲來:「答對了。」說罷開啟酒罈,酒香霎時撲鼻而來,蔓延在夜色裡,果然是劍南春!流光並不說話,端起碗來一飲而盡,子朗也端起碗,以同樣的姿勢喝光。春兒看著他們兩個,說道:「我明白了,和不一樣的人喝酒,會喝出不同感覺。懶豬,我也要這麼喝。」
子朗拉住她的手,只是給她夾菜。流光聽到「懶豬」兩個字,眸光閃動,似是十分贊同。子朗又斟滿一碗,兩個人再次飲盡。如此喝了七八碗,都不說一句話。春兒暗暗咬牙,一個故作冷漠,一個懶得說話,真無趣啊。
一罈酒喝盡,流光開了口,聲音透著冷冽:「和你擔心的一樣。」
子朗點點頭:「知道了。」
流光站起來,依然是三個字:「要小心。」
話音剛落,人已縱身飛起,隱沒在秋水長天的冷月之中。
春兒瞪大了眼睛問:「懶豬,他真是你的朋友?朋友相見都是要敘敘舊什麼的,哪有你們這樣的?」
子朗竟似在沉思,聽了春兒這話才抬起頭,笑道:「莫逆之交,一罈酒幾句話已足夠,又何必在乎那些繁文縟節?」微醺的他拉住春兒的手:「一生相伴,執子之手就已足夠,又何必說得透徹?」
春兒愣住了,這是什麼意思?他把自己當成窖香了?還是這流光也是他的情人?天哪,懶豬的私生活真糜爛!
看著她傻乎乎的樣子,子朗不禁失笑,他抱住春兒,軟軟地靠在她身上:「春兒,我也喝多了,我也想飛。」春兒嘿嘿笑著,一指頭戳在他的額角:「叫你那個朋友抱著你飛!」
他只是笑,媚眼如絲地看她,手上將她環緊,俯下頭貼住她的臉頰。春兒窘迫起來,伸出小手推推他,故意說道:「懶豬啊,你這樣子真是猥瑣。」
子朗笑出聲來,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春兒,我不是想猥瑣,我是想為所欲為。」
這一晚,子朗睡得很熟,春兒白天睡得太多,反倒睡不著了。她睜大眼睛看著頭頂,心裡想著:懶豬似乎是有很多奇怪的朋友,荊楚是一個,今天的流光又是一個。他平時都不曾說起,而且好像這些人和珠聯璧合也沒什麼交集,懶豬倒底是和大哥連暮天他們近一些,還是和流光這些人交情親厚呢?流光下午來時不肯報名號,夜裡也只是喝了酒就走,好像是不願意別人知道他來過,看來這只懶豬相公,還有不少鮮為人知的秘密呢。
她轉過頭看看沉睡中的子朗,又想到了汐緣,其實汐緣蠻不錯的,人也生得漂亮,她應該願意陪著懶豬「試試」吧?
第二天,還沒到午時,水柔就跑來要那個點翠簪子,春兒先是迷茫了一下,然後猛地想起那天承諾過的事情,心裡這個後悔啊,怎麼一喝酒就忘了形,什麼都往外給的。
心滿意足地接過簪子,水柔對子朗說:「四哥,我想去寶月齋吃東西,今兒個中午能不能讓嫂嫂陪我出去?」
子朗笑笑:「要四哥陪著嗎?」
「不要。」水柔笑著說:「莫非哥哥不捨得嫂嫂陪我?」
「捨得捨得。」春兒一聽可以出去,趕忙接口。
子朗道:「那早去早回。」
出了門,水柔坐在馬車裡,神秘兮兮地對春兒說:「四嫂,你猜我為什麼要去寶月齋?」
春兒搖頭:「不知道。」
水柔瞇著眼睛笑著,臉上都是幸福的樣子:「因為寶月齋就在一醉樓的對面,今天小侯爺會在一醉樓飲酒。」
春兒壞笑,原來是偷看心上人啊。水柔又道:「知不知道為什麼要嫂嫂陪我?」
春兒又搖頭:「不知道。」
「本來想叫汐緣姐姐的,可是她和我一樣沒出閣,小侯爺看上她就不好辦了。嫂嫂比汐緣姐姐丑,又嫁了人,我覺得這樣會好些。」
春兒差點兒沒吐血,誰丑?朱水柔才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