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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碧螺春vs竹葉青 032:流年不利 文 / 舞月踏歌

    032:流年不利()

    朱子朗低頭嗅了嗅:「好像是有些臭了。」

    春兒的小拳頭雨點兒般打在他肩頭:「我不臭我不臭,我就是一年不洗都不臭!」

    朱子朗笑出了聲,輕然握住春兒的粉拳:「知道知道,春兒身上有茶香呢。」

    被他握住小手,春兒當時就是一愣,紅著臉把手抽出來:「懶豬,你告訴我在哪裡洗澡好不好?」

    「這個……」朱子朗面有難色,好半天才猶豫著說:「春兒,這附近倒是有一處溫泉,若你答應平日裡不去偷看我洗澡,我便告訴你。」

    春兒實在忍無可忍,一指頭戳在他胸口,吼道:「懶豬,你以為你是黃花閨女啊?你以為誰都願意看你啊?我一個姑娘家都不怕你看,你反倒怕起來了!」

    一抹壞笑頓時漾在懶豬的臉上:「春兒真的不怕我看?」

    春兒猛地掩住口,紅暈從臉一直蔓延到腳趾頭,真是被他氣傻了,想也不想就說出這種話,羞死人了!

    朱子朗笑意肆起,說道:「只要春兒不偷看我,我就帶春兒去溫泉,幫春兒守著,也保證不偷看。」

    春兒擰著衣角,怎麼都覺得彆扭,就算他有特殊嗜好,他倒底也是個男人啊。可是這荒郊野外的,如果真沒個人守著,有登徒子路過可怎麼辦?就算遇上的不是登徒子,萬一碰上那個叫荊楚的老伯,那也很難堪啊。

    她只好點點頭。朱子朗叫春兒原地等著,又回雅捨拿了件披風,說道:「帶著這個,天越來越冷,可別著涼了。」春兒心裡暖暖的,看不出來這懶豬如此細心呢!

    到了那一處溫泉,春兒興奮地大叫一聲跑到水邊,這裡就像是人間瑤池一般。抬眼便是墨暈遠山,俯首即是清澈流泉,水面霧氣氤氳,幾隻輕鳥展翅,便給這勝景添了悠然美感。春兒伸手一探,適度的水溫叫人舒服極了。

    怕春兒害羞,不等她說,朱子朗就已經抱著那件披風繞到一塊大石頭後面,打了個哈欠說:「春兒,我困了,你快些洗完,我好回去睡覺。」

    春兒回過頭看看,那塊石頭真大,應該可以擋住懶豬的視線。她這才放心地褪去衣物滑入水中。掬起一捧泉水,春兒開心地笑著,在這清幽的山谷中竟有如此好去處,怪不得懶豬喜歡來這裡呢!

    掀藕臂,撩起串串水花,濯玉足,激起點點漣漪,春兒玩兒得興起,乾脆唱起歌來,清脆的嗓音如同谷黃鶯,在山谷中迴盪:「君若天上雲,儂似雲中鳥,相依相隨共禦風;君若湖中水,儂似水心花,相親相戀月弄影。人間緣何聚散,人間何有悲歡,但願與君長相守,莫作曇花一現。」

    正唱得開心,猛然間發現對岸的石頭後冒出兩個小腦袋,然後就聽撲通撲通兩聲,兩個毛茸茸的東西跳進溫泉水裡,撲騰著學著春兒戲水的樣子,甚至想要過來往春兒身上潑水花。

    眼見著猴子越來越近,春兒嚇得連連後退,想要到岸邊取衣服。她扭頭一瞧,臉色立刻慘白,水裡的兩個猢猻暫且不說,這邊岸上還有幾隻,已經拎著春兒的衣服竄上了樹,還揮著衣服沖水裡齜牙扮鬼臉。

    「朱——子——朗!」春兒大叫一聲,幾隻猴子立刻咧開嘴學著她的樣子吱吱亂叫,只見懶豬一個箭步衝出來:「春兒……」

    他呆住,清澈的泉水裡,那白皙的肌膚、玲瓏的曲線盡現眼底。朱子朗不貪戀美色,不欺暗室,也不屑偷窺,可水裡的旖旎風光自己就往眼睛裡撞,這又有什麼辦法?

    春兒羞得恨不得鑽進水裡永遠不出來,她急得大喊:「懶豬,猴子把我的衣裳拿走了!」

    朱子朗定了定神,抖開手中的披風,閉上了眼睛:「春兒快上來,先回去再說。」

    這可真要羞死了!春兒咬著嘴唇已經快要哭出來,水裡的猴子吱吱叫著向她靠近,她只好硬著頭皮衝向懶豬,用披風把自己身體裹得嚴嚴實實的,可兩隻白皙的小腳丫卻怎麼也藏不住,在岸邊的圓石上白得耀眼。

    「懶豬。」春兒渾身發顫,聲音裡帶著哭腔:「現在該怎麼辦?」

    朱子朗睜開眼睛,臉上竟然也有著一抹可疑紅暈,春兒咬著嘴唇,眼淚啪嗒啪嗒掉下來,順著臉頰滾落。朱子朗心裡一疼,一把擁住她,柔聲說道:「春兒不怕,我帶你回去。」

    春兒長這麼大還從沒這樣窘迫過,她緊緊抓著披風,伏在朱子朗肩頭嗚嗚地哭起來。朱子朗輕輕拍著她的背:「先回去換上衣服,我們再來找這些猴子算賬。」

    春兒抬起頭,朱子朗幫她擦擦眼淚,一把將她抱起。春兒乖乖地依在他身前,只覺得從未這樣依賴過一個人。她吸了吸鼻子,問道:「懶豬,這裡怎麼會有猴子的?它們怎麼會跑來欺負我?」

    朱子朗想了想說道:「是春兒的歌聲引來的吧,它們是喜歡春兒,才和春兒玩兒的。」

    春兒哇地一聲又哭出來:「人家唱的是君若湖中水,儂似水心花。我唱的是心上人,又不是猴子。」她越哭聲音越大:「嗚嗚嗚,人家流年不利,專被動物欺負!你家的狗,山上的猴,還有你這隻豬!」

    朱子朗哭笑不得,只是抱著她向雅捨走去。這一路,溫香軟玉滿懷,隔著裹在她身上的披風,只覺得掌心所觸儘是滑膩凝脂,再一看晃在外面的兩隻小白腳,不免生出無限遐想。春兒哪裡知道他的心思,一直沉浸在流年不利的悲痛之中。

    「懶豬。」春兒止住了哭聲:「你怎麼走得這麼慢?」

    朱子朗笑笑:「春兒,我累了。」

    「那也不許把我放下來。」

    他點點頭,笑容慢慢擴大。這些山上的猴,還真該感謝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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