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九十七章 文 / 峨眉滅絕

    第九十七章

    深夜，宮中使館內——

    安東侯獨坐房中，自斟自飲，借酒消愁，滿桌的菜餚竟一口未動。

    「侯爺，丞相和佟大人在書房等候，是不是——」隨從在門外低聲回稟著。

    安東侯猛然抬眼，思忖片刻，吩咐道：「不用了，我這就過去！」

    他起身正了正衣衫，闊步出了房門朝書房走去。到書房門口腳步頓了頓，推門而入，含笑拱手道：「丞相，佟大人！久等了！」

    穆相和佟以寒正觀賞著一幅丹青，不約而同轉過身來。

    三人寒暄一陣，入座用茶。

    「不知丞相和佟大人深夜到此所為何事？」安東侯將手中茶淺飲一口，開門見山的問道。

    穆相微微一笑，捻著花白的長鬚連連點頭，「侯爺不愧為武將出身，果然是爽快！那老夫也不妨直言了！老夫與侯爺同朝為官二十載，雖未見過幾次面，但侯爺鎮守邊關戰功赫赫，為人更是剛正不阿，光明磊落，老夫佩服萬分。可是最近侯爺的行事卻讓老夫感到詫異。老夫對侯爺的衷心耿耿深信不疑，不知侯爺是否有難言之隱？」

    安東侯雙目一震，隨即低下頭去，眼光閃爍起來，搭在扶手的拳頭暗暗攥緊。

    穆相和佟以寒不由對視一眼，互換個眼色。

    「侯爺！」佟以寒從懷中掏出一金光閃閃的東西，起身到安東侯面前，「此乃皇上御賜的免死金牌！執此金牌者，即便犯下誅九族的滔天大罪也可免其一死！侯爺乃朝廷棟樑之臣，以寒心中敬重有加。侯爺若不願，吾等也不會強人所難。今日就將此免死金牌贈於侯爺，別無他意，只是想侯爺免遭奸人陷害，致使朝廷失去一忠臣！」

    安東侯猛然起身，連連擺手推辭，「佟大人，此乃皇上御賜，老臣實在承受不起！」

    佟以寒淡淡一笑，將金牌塞入他手中，凜然道：「我等皆為江山社稷著想，一片丹心，皇上又豈會責怪呢？倘若皇上真怪罪下來，以我區區賤命保全侯爺，守我承熙國大業，我也死而無憾了！」

    安東侯雙目波光翻湧，握著金牌的手連連顫抖。

    穆相滄桑的面龐一絲笑意滑過，緩緩起身道：「天色已晚，侯爺早生歇息，我們不叨擾了！」說罷與佟以寒款步出了書房，融入茫茫夜色中。

    安東侯呆呆地立在原地，雙唇不停地抽搐著，忍不住老淚縱橫。

    翌日清晨，死一般寂靜的天牢中，一聲細細的哀歎都顯得那麼刺耳。

    「大姐，身為王妃怎麼如此睡姿不雅？真是有辱斯文！」

    艾飛大腿橫在令狐修腰間，小兩口正睡得甜蜜，只覺耳鼓一震，不由嚇得一激靈，猛然驚醒睜開雙眼坐起。一瞧，竟是佟以寒這個唐僧在牢門外亂叫。

    「你想嚇死人啊！」艾飛氣的從地上彈起，站定之際卻眉頭一挑，納悶地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佟以寒別過臉去，似不願在回想起剛才那醜惡的一幕，高聲道：「安東侯跟皇上稟明了殺害郡主的兇手另有其人，你沉冤得雪了！」

    「真的！哦耶！」艾飛雙目一亮，喜不自禁地跳了起來，一下竄過去將剛欲起身的令狐修撲倒，壓在他身上，捏著他的臉頰，「銅人，你聽見了嗎？我自由啦！哈哈！」

    令狐修忙抓住她雙手，連連慘叫著，「哎，疼！」

    「哎，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有辱斯文吶，有辱斯文！」佟以寒乾脆背過身去，低頭哀歎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