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九十二章 文 / 峨眉滅絕

    第九十二章

    皇后大喪，整個皇宮哭聲動天，唯獨品雨軒一如往日般蕭瑟清幽。

    一個宮女披著孝布快步走進院子。

    「你是哪的宮女？來這有何事？」煙妃淡妝縞素，雅然地立於窗口，轉過頭來柔聲問著。

    那宮女也不答話，逕直進了屋合上房門，走到煙妃面前除去頭上的孝布，「是我！」

    煙妃水眸一震，「艾飛？你怎麼敢回到宮裡？」

    艾飛走到桌邊自斟了杯茶一飲而盡，抹抹嘴，「母后去世了，我怎麼能不回來？外面那麼多人追殺我，想來想去，還是你這裡最安全。我一定要給自己討個清白！」

    煙妃走過來拉著她的手，微微點頭，「你放心住下吧，我這沒人來！看你灰頭土臉的，我叫寶嬋給你燒水沐浴！」

    半個時辰後——

    「六王妃，請寬衣沐浴吧！」寶嬋捋起袖子伸手試著水溫，聲音輕柔至極，直暖人心田，可臉上卻僵得跟塊木頭似地。

    艾飛脫了衣服邁進浴盆裡坐下，忽然瞟見她手腕上有道劃痕，還殘留著血印，便隨口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寶嬋將手縮回衣袖中，回道：「沒什麼，只是不小心碰傷了！多謝王妃記掛！」

    「寶嬋你去歇著吧，我來替她沐浴！」煙妃盈盈走進來，笑意融融的道。

    「是，娘娘！」寶嬋應著，退了出去。

    艾飛不禁又多瞟了她幾眼，喃喃道：「這個寶嬋真是越看越奇怪！不哭不笑的，真可憐啊！」

    煙妃淡淡一笑，俯下身去，摘下搭在浴盆邊的絹巾，浸入水中，輕輕替艾飛擦著背，「這次出去又有什麼奇遇啊？」

    艾飛雙手搭在盆沿上，苦笑一聲，「哪有什麼奇遇！不過沒想到又碰上了莫問，他沒死，算不算是奇遇？」

    「看來你真的很在乎他！」煙妃用手撩著水，輕輕潑灑在艾飛的脖頸上。

    「我現在也弄不清楚了！」艾飛哀歎一聲，仰著頭望著屋棚，「我相信他沒殺小憐，不過他總是神秘兮兮的，說走就走，真不知道他有什麼秘密。」

    煙妃只嫣然一笑，不語。

    艾飛腦袋耷拉下來，雙臂浸於水中來回撩撥著，眸中波光翻滾泛起陣陣哀傷，「剛才我看見母后的靈柩，卻只能遠遠地跪在角落裡不能過去送她，心裡很難受。她那麼好的人，為什麼要生病呢？老天爺太不公平了！我還看見了銅人，他就從我身邊經過，我偷偷地瞧了半天，幾天不見他瘦了好多，一定是為我操心來著！我真想撲上去告訴他我現在好好的，什麼事也沒有，可是卻不能！這種滋味我還是第一次嘗到，真的是——哎，說不清楚。」

    煙妃聽罷，輕歎一聲，「人生豈能事事如意！不過吉人自有天相，你們很快就會團聚的。」

    「但願吧！」艾飛深吸口氣，不由鼻子動了動，貼近水面聞個不停，眉頭一蹙，「怎麼這麼香？」

    「我這連花瓣都沒有，哪來的香氣啊？」煙妃不禁掩口笑道。

    艾飛抬起頭繼續聞著，忽然雙目一亮，轉過頭來笑道：「我知道了，是你身上的香氣！好特別的味道啊，讓我好好聞聞！」說罷拽著煙妃的衣襟鼻子湊了過去。

    煙妃嬌羞地一閃躲，拉扯之中衣衫滑落下來，露出雪白的左肩。

    艾飛瞪大雙眼，伸出食指向她左肩摸去，納悶道：「這塊青色的東西是什麼啊？是不是洗澡沒洗乾淨啊！哈哈！」

    「就會胡鬧！」煙妃慌忙整理好衣衫，羞澀地白了艾飛一眼，「什麼沒洗乾淨，那是胎記！」

    「哇！你這胎記還挺特別啊！」艾飛點頭驚歎道，隨即低頭在自己身上搜尋開來，「我都沒注意我有沒有胎記！」

    煙妃微微一笑，緩緩起身，「行了！快點擦乾出來吧！我知你肚子餓了，備了幾道素菜。」

    「啊？又吃草！我都好幾天沒沾葷腥了，再吃真成兔子了！我掛了！」艾飛絕望地將頭沒入水中。

    令狐修滿臉倦意地踏入靜王府的大門，穆如風搖晃著摺扇跟在身後。

    「王爺，」劉貴急匆匆地迎出來，「中午來了兩個人，在房裡等你兩個時辰了！」

    令狐修劍眉一挑，與穆如風對視一眼，快步朝怡然居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