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七十四章 文 / 峨眉滅絕

    第七十四章

    一個時辰之後——

    一抹裊娜紫影映在天緣閣的門上，柔軟的青絲隨著夜風舞動著。

    「既然有膽來，怎麼沒膽進來！」屋內艾飛冷語傳出。

    紫陽郡主水眸一斜，高昂著頭，推門而入，卻立時愣在那裡。

    只見腳下兩排紅燭如路燈般矗立著，勾勒出一條筆直的小路，一直延伸將整個桌子環繞起來。桌上細小的紅蠟頭圍成心形，中間擺著幾樣點心，兩隻酒壺，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面。搖曳的點點燭光彷彿夜空中滿天的星辰般閃耀著，充溢著整個屋子。

    紫陽郡主粉唇不由微微張開，驚愕疑惑地望著這一切，不等她縷出個頭緒，艾飛一下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手捧著一小巧的紅蠟頭，唱著歌緩緩向她走來：

    「豬，你生日快樂，豬，你生日快樂，豬你生日快樂，豬，你生日快樂！」

    紫陽郡主心神一悸，水眸中立時波光浮動，粉唇微微抽搐著。本以為這個生日會是她此生永遠難以磨滅的悲慘記憶，沒想到還能收到這樣的祝福，竟然還是來自她的情敵——那個讓她受盡委屈的粗俗無禮的丫頭。苦澀與喜悅交纏著一湧而上，直奔心頭襲來。

    「怎麼？是不是大吃一驚，還有點小小的感動啊？」艾飛手心拖著蠟燭，笑嘻嘻地道，「感謝的話等會再說，先吹蠟燭吧！沒蛋糕，湊活一下！」說罷將手伸直紫陽的唇邊。

    紫陽郡主回過神來，頭扭向一邊，水眸半瞇起來，冷冷道：「不用你貓哭耗子！」說罷轉身欲走。

    艾飛騰出一隻手欲拉住她，不料晃動之下一滴蠟油滑落至手心，頓時扔了蠟頭跳了起來，連連對掌心吹著氣，慘叫不已，「喔，喔，燙死我啦！」

    紫陽郡主金蓮止步，側目望去，見艾飛腳下亂跳著醜態百出，不由鼻子哼了一聲。又欲轉身，忽見她裙腳火光迸出，不由水眸一震，纖腿輕抬，對著火光一掃——

    艾飛只覺一陣強風而過，鎮定下來朝身後一瞄，幾絲青煙正飄散兒去。「好傢伙，寶刀未老啊！」她豎起大拇指讚歎一番，上前拉著她的袖子，「就當你吹過蠟燭了，來坐下吃飯吧！」

    紫陽郡主正在猶豫要不要掙扎之際，已被艾飛拉至桌邊。

    艾飛一指熱乎乎地麵條，得意洋洋道：「這是本王妃親自下廚煮的長壽麵，可是處女作，你有口福了！」

    「本郡主還不需要你來可憐！」紫陽郡主立在桌邊，一臉漠然地道，卻不由偷偷朝桌上瞟了一眼，頭又高高地昂起。

    艾飛將一根筷子把玩在手中，低頭輕歎一聲，笑道：「也對，咱倆怎麼可能會在一個飯桌上吃飯呢？大概是我腦袋進水了！不過再怎麼說，今天也是你生日，我可是折騰得滿腦袋汗！揚手不打笑臉的人，怎麼說你也得裝裝樣子吧！」說罷將紫陽按坐，自己繞道對面也坐下。

    紫陽郡主水眸微動，內心強烈鬥爭著，瞟見她髮梢，眉毛，臉頰上沾染了白白一層麵粉，便安靜地坐定，視線卻落在別處。

    艾飛見狀，嘴角滑過一絲笑意，端起酒壺替她斟滿一盅，自己也倒上，「說起來你也夠有有種的，為了銅人連自己爹都不要了，也不顧閒言碎語毀了名節追到這來。在這個封建社會裡，身為郡主能為了追求愛情做到這步，確實需要極大的勇氣，我倒是蠻佩服的！」

    紫陽郡主頭微微低下，眸中流露出無綿綿哀意，即刻一掃而光，露出慍色，「你以為你這番嘲諷能使本郡主退卻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沒有，沒有！」艾飛笑著擺擺手，「我可從沒想過你會這麼快就讓步。我是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你認為以我的性格會編幌子討好你嗎？」

    紫陽郡主不語，面上慍怒消去了幾分。

    「今天的確是我不讓銅人回府，怕你纏著他，不過我當時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艾飛伸手夾了塊點心放在嘴裡嚼著，「其實就算知道了，我還是不會讓你們見面的。」

    「哼，我心中早已有數。你只會暗中耍些卑鄙的伎倆。」紫陽郡主冷笑一聲，鄙夷的神色表露無疑。

    艾飛坦然地點點頭，「沒錯，我是玩陰的，不光彩！」轉眼間面色陡然凝重，沉聲道：「我也決定了，咱們就來個口頭約定，光明正大的鬥一鬥，你敢不敢？」

    紫陽郡主似有些驚訝，微怔片刻，揚起頭，「有何不敢！什麼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