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卷 第七十二章 文 / 峨眉滅絕

    第七十二章

    夜已深，靜謐如水。

    艾飛坐在床邊手執絹巾，不時地替卓巧巧抹去臉上的汗珠。昏迷著還流這麼多的汗，她現在該受著怎樣的煎熬啊。

    「你在這做什麼？」卓巧巧睜開了雙眼，雖渾身無力，還是盡可能拚命地瞪了一眼艾飛。

    艾飛不由鼻子哼了一聲，沒有作答，輕聲問道：「你真行啊，為了谷歌那臭小子連命都豁出去了！」

    卓巧巧再也沒勁兒瞪出第二眼，沒好氣地道：「要你管？我就是死了，也不許你碰他！」

    卓巧巧果然還是卓巧巧啊，這時候還不忘吃醋。艾飛不由嗤笑一聲，想說點什麼安慰她，卻不知從何說起，只有默默地望著她。

    「吱呀」——門開了。

    谷歌和令狐修走了進來。

    艾飛連忙起身，走到谷歌身邊，將絹巾塞至他手中。

    谷歌接過悶聲不語，視線一直落在卓巧巧身上。

    艾飛凝望著他。此時的谷歌再沒有一絲頑劣不羈的影子，清澈紅腫的雙眸中滿是堅毅與責任。他從現在起，已不是那個蓬頭垢面的小乞丐，而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艾飛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拉著令狐修走出房間，將門輕輕帶上。

    谷歌走至床邊，緩緩坐下，將卓巧巧的手緊握於掌中，貼在胸前。

    卓巧巧半瞇著雙眼，漾出甜甜地笑意。

    「巧巧，我一定會救活你！」谷歌眸中波光翻滾，笑著顫聲道：「你一定要堅持住！小時候你不是答應過我，會嫁給我當媳婦的！等你好了，我就回山上向師傅提親，娶你過門！」

    兩行熱淚順著卓巧巧眼角流下，她此刻真想跳起來緊緊摟住她從小愛慕到現在的師兄，可是卻連點頭的力氣都沒有，只是微微笑著，緩緩眨了眨眼睛。

    艾飛立在門外，鼻子不由一酸。

    令狐修蹙著劍眉，從身後按住她的雙肩，柔聲道：「我們先回去吧！」

    艾飛轉過身來，擔憂地道：「我想留在這照顧巧巧！」

    平瘦子上前一步勸道：「王妃放心回去吧，這還有我們呢！」

    艾飛聞言，不由點點頭。現在對卓巧巧來講，谷歌便是最好的靈丹妙藥，其他一切都是多餘的。

    兩人緩緩步出馬場，融進茫茫夜色中。

    「谷歌有什麼進展？能配出解藥嗎？」艾飛心下忐忑不安，那麼怪異的毒三天之內怎麼可能解得了。

    令狐修輕歎一聲，「他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潛心地擺弄著藥材。」

    艾飛亦長歎一聲，脫口而出：「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巧巧真是偉大！」

    令狐修不由側目望著她，幽黑地雙瞳深情款款，「當日我落水，你明明不會水，不也奮不顧身地跳了下去嗎？」說罷一指府門，「到了，進去吧！」

    艾飛嘴一撅，「想誇我偉大不會直說嘛？一點兒都不會說話！」

    令狐修抿嘴一笑，「累了一天，快進去歇息吧！」

    「你先走！」艾飛衝他擺擺手。

    「不行，我要看你進去才放心！」令狐修臉色一沉故作威嚴地命令道。

    艾飛也是絲毫不讓步，「府裡亮著燈呢，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先走！」

    令狐修朝府內瞧了一眼，幾個侍衛提著燈籠而過，便微微一笑，「好吧，我先走！」說罷緩緩而去。

    艾飛目送他消失於夜色之中才進了府。

    「嗚嗚——」

    走至天緣閣，卻聽聞一陣哭聲。艾飛順聲望去，見一人影蹲在門口抽泣著。

    她狐疑地走上前去，低頭仔細一瞧，驚訝道：「秋菊？你在這哭什麼？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