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九十一章 銅人生日(1) 文 / 峨眉滅絕

    第九十一章銅人生日（1）

    面見皇后回來，艾飛躺在床上猶豫了很久，覺得還是該去陪陪令狐修。一路上她不斷囑咐自己，對於「生日」二字絕口不提，就當什麼都不知道一樣。

    天色已昏暗，她提著兩壺酒，側耳貼在怡然居的門上，裡面無人說話，只聽見杯子與桌面「啪啪」的撞擊聲。她活動下面部肌肉，綻放出燦爛的笑容，推門而進。

    令狐修正自斟自飲，見她闖進來，黯淡的幽黑雙瞳劃過一絲驚異。

    「哎呀，太好了！我正想找人陪我練練酒量，你已經喝上啦！哈哈！」艾飛大笑著，將兩隻酒壺放在桌上的空處，一屁股坐了下來，摩拳擦掌，興奮不已的樣子。

    「本王現在只想靜一靜，你回去吧。」令狐修又自斟一杯，一飲而盡，淡漠的古銅色面龐透出無限的哀愁。

    艾飛的笑臉頓時僵住了，一時啞口無言。片刻，她眼珠一轉，眉梢揚起愁緒，感歎道：「算了！我也就是這個命，過個生日想找人喝酒都這麼難！哎，不打擾你了！我——走了！」說罷起身欲走。她情非得已，不得不背棄對自己的告誡。

    「今天你生辰？」令狐修不由頓住送至唇邊的酒杯，劍眉揚起，隨即恢復常態，略帶責備地說：「你當本王是三歲小孩子？」

    艾飛醞釀著情緒，培養出一個淡淡的苦澀笑容，柔聲歎道：「打擾你真不好意思，我走了！」說罷，輕輕提起那兩個酒壺，悠悠轉身，緩緩而去，那傷神的身影，簡直能讓人痛徹心扉！

    「既然如此，就坐下喝一杯吧。」令狐修也抵擋不住她的精湛演技，終於開口。

    艾飛眼見走到門口，聞言，大出口氣，卻依然堅守著表情，漸漸轉身，又將酒壺放在原位，翩然而坐。

    兩人各自飲著，沉默不語。

    「怎麼就兩個小菜？要不我去再拿點過來？」艾飛忍不住開口。

    沉默——

    艾飛只好蔫蔫地吃著菜。她原本是想讓令狐修開心的，可是現在倒被他弄的悶悶不樂，這種氣氛讓人不感傷是不可能的。

    「哎！我去年生日時，特爽！老爸老媽給我不小一筆財富，跟猴子大搓一頓，又到歌房狂口了一夜，想想就痛快！哎！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有。」艾飛思鄉之情被牽動，想到現實中的自己還在床上一動不動，不由感觸地唱了起來：「時光一去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

    「你就會唱些靡靡之音！」令狐修被她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忍不住打岔。

    「啪」——艾飛將杯中酒一口乾下，狠狠將酒杯拍在桌上，又斟了一杯。此刻的她彷彿自己與侯思思身處練歌房內，一首首回憶起她們的經典曲目。

    「讓軟弱的我們懂得殘忍，狠狠面對人生每次寒冷……」

    「月色正朦朧，借清風把酒相送，太多的詩誦，醉生夢死也空……」

    「滄海一聲笑，滔滔兩岸潮，浮沉隨浪記今朝……」

    「聽，海哭的聲音，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