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123章 文 / 紅了容顏

    第123章

    白汐潮從反光鏡裡望見緊跟在後面的車子，輕聲咒罵出聲，隨後也一腳踩下油門，車子一下子向前飆馳而去，而後面的車子也絲毫不落後，以更迅猛的姿勢衝上前來。

    「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啊？」白汐陽看了眼身後的車子，又看了眼身邊的一直靜默不語的白汐琰，手抓上她冰涼徹骨的手，有絲擔憂地輕輕叫出聲：「小白？」

    「停車……二姐停車……」白汐琰一下子像是反應過來，一個勁拍著前面駕座上的白汐潮。

    「小白你瘋了……你想幹什麼？」

    「二姐你停車吧……快停車啊……」白汐琰卻一個勁叫著。

    白汐潮的心思亂了下，後面的卡宴一下子竄到了她們的車子前面，容浩恩倏地打轉了方向盤，將車子橫在她們的車子面前。

    「啊——」白汐潮和白汐陽均尖叫出聲，慌亂地踩剎車，車子在距離卡宴五公分的地方打了轉，停了下來。

    容浩恩迅速的下車，走到跑車的後座上，一把拉開門，喘著粗氣看著同樣望著他的白汐琰。

    白汐琰滿腹的心酸一下子滑落，下車，站在他的面前，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凝視著，然後，她一下子摟住他的頸項，埋在他的頸中哽咽出聲：「浩恩……」

    他伸手，將她緊緊摟抱於胸前，深深嗅著她身上的味道，說不出一句話。

    「浩恩……浩恩……」她只是叫著他的名字，一遍一遍，像要把心底所有的情緒，全都融合在他的名字裡。

    「你說過……不會離開我……所以，不能失言……」他埋在她的秀髮中，輕輕呢喃著。

    「寶寶……寶寶沒有了……」她終於說出了口，而他卻一下子僵住，他以為，她只是知道了他的身份，可是……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那麼剛剛，她問他的，是關於這件事嗎？

    心裡頓時撕裂開來，摟抱她的手無意識地更緊了些。抬眼，望向那端站在車子邊上的兩人。

    白汐陽一接觸到容浩恩的視線，忙垂下頭去，心裡也如小鹿般撲撲亂跳起來。是她不好，是她錯了嘛？可是她以為，她以為他那個什麼老太婆，已經將那件事告訴小白了啊，她對著爺爺，就是那樣說的啊……可是誰知道……她也是一時氣憤，所以才口不擇言了……白汐潮望了眼低下頭去的白汐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只要你好好的……寶寶……以後我們還可以生……」他在她耳邊輕輕耳語，溫柔的嗓音給人帶來安心的感覺。

    「是不是……我還沒有資格做媽媽，所以老天爺就取消了我這個資格……還是我做了什麼壞事……浩恩……都是我的錯是不是？」白汐琰還是沉浸在自己悲傷的思緒中，將沒有孩子的所有的過錯，全都推在了自己的身上。

    「傻瓜，怎麼可能是你的錯？」他輕輕推離她，捧起她傷心欲絕的臉，望著她晶瑩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並沒有誰對誰錯……只是我們和他的緣份還沒有到……汐琰，乖，不要再多想什麼，好好休息好不好？」

    「可是……我這樣……你還會要我嗎？」

    「你看，又胡思亂想了是不是？」

    「可是……」

    「我說過，不管以後發生什麼……我都愛你，我只愛你白汐琰……」

    白汐琰眼裡的淚再次滑落，緊緊摟住他的頸項，其實，還有什麼能讓她不相信他？有他這份心，有他這份情，她今生就已經足夠，哪怕是最後，她不能和他在一起，她也已經足夠了。

    身後忽地傳來白汐潮的驚呼聲：「爺爺？！」

    白汐琰也忙放開緊摟著容浩恩的手，轉身望過去。

    白汐落正推著白楓從那端的車子邊過來，白楓黯然的眼神帶著一抹傷痕，心疼地望向白汐琰。

    「小白，你是想跟爺爺一起回去……還是想跟他一起走？」

    容浩恩一聽到白楓的話，忙也轉頭凝望著她。太過的目光對著她，太多的期望盼著她，讓她胸口一下子悶得喘不過氣來。

    她知道，姐姐們都是因為擔心她，爺爺更是為了她好，可是……她還是捨不得離開他，那像是從她身上生生割下肉般疼，她沒有那麼強的鎮痛力，她怕自己會昏死過去。

    許久都沒有等到白汐琰的回答，心也在這一刻的靜默中沉下再沉下。

    白楓輕歎了口氣，默默轉過輪椅。

    而白汐琰卻一下子跪了下來：「爺爺……爺爺……對不起……對不起……」

    「小白……」小陽驚呼出聲，衝到她的身邊扶著她，「小白不要這樣……都是我不好，我害你傷心了，你不要哭嘛……不要哭嘛……」她一勁擦著白汐琰臉上不斷掉落下來的淚水，而她自己也已經滿臉是淚。

    容浩恩一臉心疼地望著跪在地上不起的人，喉頭彷彿有東西哽住，試了好幾下，都沒說出口。

    白楓始終沒有回身，輕輕歎了口氣：「爺爺……只是想讓小白快樂，幸福……」白楓說完，即示意身後的白汐落推著輪椅朝車子而去。

    她知道，她都知道，她怎麼會不知道爺爺的用心良苦，可是她……她……白汐琰覺得胸口堵得慌，拚命忍住想要大聲哭出來的衝動，望著白楓漸行漸遠的身影。慢慢地，那個身影模糊起來，在眼前不斷擴大，擴大……最後到消失，眼前變成一片黑暗，她還跪著的身子，一下子如柳絮般，飄落在地。

    「白汐琰……」撕心裂肺般的吼聲，在她的意識完全喪失之前，衝入她的耳膜，而她已經不能用滿臉的微笑，對著他們說沒事不要擔心……再次醒來的時候，頭沉得厲害，睜眼，又是一片純淨的白色，燈光太過於強烈，以至於在她眼裡出現的白色，都呈現刺眼的蒼白。

    轉頭，枕在床邊的身影，讓她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伸手撫上他濃密的頭髮，手剛碰上，他一下子驚醒：「你醒了？」

    帶著又急又喜的表情，他深深凝望著她，而他的聲音讓等在外間的人一下子衝了進來。

    「小白……」白汐陽和白汐瑞衝到床邊，一看到她睜著眼，臉上頓時喜極而泣。

    「死小白，嚇死我們了……」白汐陽嬌嗔地輕擊了下她的肩頭，忍不住落淚。

    白楓坐在輪椅上也靠近小白的床邊，臉上是焦急的神色，在看到白汐琰臉上淡淡的笑容之時，才輕輕吁了口氣。

    「對不起爺爺，讓您擔心了……」白汐琰望著白楓，一臉的歉意。

    而白楓只是深深望了她眼，然後又歎了口氣：「還在燒嗎？」手撫上白汐琰的額頭，臉上是說不出的疼愛。

    而白汐琰卻一臉的朦朧，她發燒了嗎？怪不得頭沉得厲害。

    試了下溫度，好像沒有先前那麼燙，白楓臉上的焦急才稍微緩和了下。

    抬眼，望向床那邊的容浩恩：「容警司，我知道你對我們家小白的心意……我並不想多說什麼，孩子長大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

    「爺爺……」白汐琰想說什麼，被白楓擋住了話。

    「小白，爺爺會尊重你的決定，但是今晚，你一定要跟爺爺回去，爺爺還有事要跟你說……」白楓望著白汐琰說道，轉而又望向容浩恩，「過了今晚，你隨時都可以來接走小白……」

    容浩恩想要說的話，一下子全堵在喉嚨口，轉眼望向白汐琰，卻也只有點頭的份。

    再一次在病房分離，心情依舊沉重，而她，也沒有如上一次一樣，轉身摟抱著他。

    容浩恩望著她的背影，不禁脫口叫出聲：「白汐琰……」

    感覺到她的背影僵直了下，頓住了腳步。身邊的白汐落她們也均頓了下，然後又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