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83章 文 / 紅了容顏

    第83章

    一直到那群人離開，一直到會客室恢復安寧，容浩恩還是站在那裡，心裡如被石子擾亂的湖水，久久不能平靜。

    她所說的話，意思早在七年前，他們就一直關注著他，其實，或許他這一輩子，都活在他們的關注之下，他有可能想到冉可薇離開的種咱原因，就是想不到會是他們動的手腳。

    七年前是這樣，那麼七年後的今天，他們也一定不會放過……白汐琰……想像著她如果離開他，那麼他會有怎樣的心情？

    胸口如被鐵錘重重敲了下，讓他痛得一下子皺起了眉，雙手緊緊攥著，好像在無形中抓住了什麼東西般，再也不想放開。

    身邊的手機忽地響起，他回過神，卻是冉在元的電話，約他中午在麗晶一起吃飯。

    容浩恩的心裡凜了下，不會是冉可薇又發生什麼事了吧？

    他不知道七年前的他們是怎樣讓冉可薇離開的他，可是都已經過去的事了，他不想再追究，也不想知道真相。她再怎樣口口聲聲地說著愛他，可是到了最後，她還是離開了他。

    他收起電話走出會客室，朝著停車庫而去。

    冉在元好像在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滿臉的疲倦，臉上還佈滿了青青的鬍渣，更給他添上了幾分滄桑。

    「可薇……還好嗎？」容浩恩坐在他的對面，望了他眼，輕輕問道。

    早上還在睡夢中，忽聽得一聲關門聲，敏銳的感覺讓他一下子跳起身，動作迅速的走出臥室，卻看到客房內已空無一人，床上是疊得整齊的被子，還有白汐琰的睡衣。他沒作多少考慮，便開門追出去，他不知道她想去哪裡，可是總得讓她安然回到父母身邊吧。

    打開門奔到電梯邊上，卻看到電梯已緩緩下去，他忙繞到樓梯間，飛快下樓。

    剛奔出樓梯，卻又一下子定在了那裡，冉可薇像是在等他般，站在公寓樓下，面色蒼白，神情淡然。

    他定定站在她的身後，而她卻轉過身：「你不用送我，我會回醫院去……」她的聲音聽起來從沒有過的平靜，眼裡也一如泉水般清澈。

    「謝謝你照顧我，給你添麻煩了……」她綻開一絲笑容，卻虛弱的如狂風中墜落的花朵。

    她的反應，讓容浩恩一時頓在那裡，說不出任何話，然後，看到她平靜地轉身，走出公寓樓外，再伸手攔了輛出租，車子在他的面前疾馳而去。他才吶吶的轉身，按下電梯，上樓。

    冉在元歎了口氣，執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茶。

    「一大清早，她回了醫院，讓我們都嚇了一大跳，可是她卻似乎平靜的讓人可怕，跟著我們道歉，說讓我們受驚了，然後，醫生查房，她又很配合的做一切的檢查，包括胃鏡，包括磁共振，只是……她總是淡淡笑著，跟她說什麼，她都說好，而如果沒有跟她說話，她就不會開口說一句，安靜地讓人心慌……」冉在元皺著眉，原先以為可薇是接受了事實，所以才回到醫院，可是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容浩恩因為他的話而皺起眉，沉凝著一張臉，卻說不出任何安慰的話。

    「浩恩，還是得謝謝你……可薇一定打擾你了……」他客氣地說著。

    「報告什麼時候出來？」容浩恩沉思了片刻，望著冉在元問道。

    冉在元的面色一下子黯然下去：「最快下午就能出來……但是……情況不大樂觀……」

    「她知道了嗎？」

    「她自己是醫生，我想……多多少少她心裡有數，所以才會拒絕做一切檢查，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一下子又接受了，而且是這般的平靜……」

    為什麼？為什麼……她是對一切，都失去希望了吧……「浩恩，我不知道如果這個結果下來，她又會是怎樣的反應，我就怕她……會接受不了事實……」冉在元一臉的憂傷無奈，其實醫生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在最先的震驚不敢置信之餘，剩下的只有接受和痛心了。

    誰都不想讓自己的家人走上這條路，而且還是自己年輕的女兒，可是又有什麼辦法，現在要做的，只有接受，只有爭取治療時機……容浩恩望著面前的冉在元，多少有些明白他找他的目的，不會單純地就是想感謝昨晚他對他女兒的照顧而已。

    只是他還不明白，以前的他，或許還可以給予一切關懷，只是現在的他，沒有這個心也沒有這個力了。

    「我會去看她……但我不知道能不能幫得上忙……」他只能對冉在元如此說，而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出來麗晶的時候，天空暗沉沉，彷彿快要下雨的樣子。容浩恩望了眼天空，走向自己的車子，坐入車裡久久，也沒有啟動。

    掏出手機，手指滑上鍵盤，屏幕變亮的同時，也閃現一張明媚的笑臉。他的指腹劃上屏幕，來回搓動著，然後，便按下了號碼。

    電話在響了兩聲後被接起，那端是她脆脆地嗓音：「浩恩？你在哪裡啊？你現在有空嗎？怎麼給我打電話？」

    白汐琰正挽著白汐陽邊走邊晃著大眼，看著四周圍貨架上的東西。

    「你在哪裡？」電話那端是他低沉的嗓音，聽起來似乎有絲憂鬱。

    「我？我在……lock大賣場……嗯浩恩你喜歡什麼？」她頓住腳，眼也一下子閃亮起來。

    一邊的白汐陽翻著白眼，她家小白真是徹底完蛋，對著那個容警司居然迷成這樣了，如果以後……唉，傷心的還是小白吧……電話那端沉默了會，然後聽到他的聲音：「你要給我買東西嗎？我不需要……你喜歡什麼就買什麼……」

    白汐琰聽著他的話皺起鼻子，所以說他是無趣的人，要不是他生日，她才不會給他買，基本上他也不會記得他自己的生日的，唉……那就更不要說是她的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她悶悶地回答，她才不要告訴他，她是在給他買生日禮物，她要給他一個驚喜。

    「飯吃過了嗎？不要餓肚子……」他又說著，她的心底也瞬間升騰起一股暖意。臉上洋溢起笑容，輕聲回道：「我知道了，我會吃的……」輕慢的話語飽含著無盡的甜蜜，直聽得邊上的白汐陽汗顏。

    看到她終於掛了電話，她才瞟了她眼：「你們的感情好像越來越深了？」

    白汐琰望了她眼，沒有作聲，但臉上明顯是滿滿的幸福。

    「那你打算怎麼解決炫鷹的事？你可別忘了，三天很快就過了……」白汐陽中肯地說出事實，白汐琰也一下子耷拉下小臉。

    沉默了良久，她才諾諾的說道：「我想……跟他坦白，然後問他借炫鷹……」白汐琰的話還沒說完，即遭到了白汐陽的炮轟。

    「你真是談戀愛談得變笨了是不是？借炫鷹啊，又不是借一樣玩具，再說了，你怎麼跟他坦白，這可不是關乎你一個人的事，這可要關乎我們整個神偷家族的事……我敢肯定，如果大姐知道你的想法，一定會反對……」

    「可是我不想讓他誤會……我接近他的目的……只是為了炫鷹而已……」白汐琰急切的說著。

    「小白，你醒醒吧，什麼叫誤會，你本來就是啊……你現在愛上他了又如何，你跟他開口，你能保證他一定會給你炫鷹，你能保證他一定不會生氣，你能保證他一定不會誤會你嗎？」白汐陽的一番搶白，說得白汐琰頓時啞口無言。

    是啊，她怎麼忘了，她的想法並不能代表他的。

    「可是……可是……」

    「別可是可是了……聽我的，生日那天，將他灌醉，然後拿炫鷹走人……」白汐陽邊走邊說得跟無事人一樣，但身邊的白汐琰卻一下子怔在那裡。

    她怎麼可能這麼做？如果她真那樣子做了，那麼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她了吧？

    「唉呀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你不要多想了，你只有這麼一條退路，快……去幫他挑樣像樣點的禮物，就當做是交換了，以後，你們誰也不欠誰的，各走各的陽光道……」她一下子返回，拖起白汐琰的手臂就朝前面走去。

    怎麼可能當做是交換？她的心都丟了，又能拿什麼來做交換？

    「唉你說，想買點什麼？領帶？皮夾？打火機？還是剃鬚刀？」白汐陽挽著她，邊走邊看著兩邊的櫥窗。

    「戒指……」身邊的輕微但卻堅定的聲音，一下子止住了她前進的步伐。

    不可思議地轉過身望向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