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79章 文 / 紅了容顏
第79章
「啊？」白汐琰回過神，望向面前的人，頓時反應過來，「哦……」
慌忙從鞋櫃裡取出拖鞋，放在門口。
冉可薇猶豫了下，還是換在鞋子進來。
剛一步入客廳，卻又驚呆了，不太大的套房，卻讓她有股熟悉地不能再熟悉的感覺。絲質的窗簾，米色的沙發，暗藍色的電視背景……一切的一切，她在腦海中搜索頭。
彷彿那一切，又回到了昨日。她躺在他的腿上，對著他說著他們的將來：「浩恩，將來我們有了自己的房子，我一定要將它裝修的溫馨有味道……嗯……我要有三間房間，一間當作客房，還有兩間，一間是我們是臥室，還有一間是寶寶的房間……還有還有，我喜歡絲質窗簾，那種柔柔的，薄薄的朦朧不清的感覺，卻又透著絲綢地光亮……還有沙發，我喜歡淡色的，嗯米色的，銀白色的……都可以……哦哦還有，最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在陽台上放個搖搖椅，就那種籐制的，可以睡在上面晃來晃去的……就是那種……」
她說得絮絮叨叨，而他卻只是一笑了之。她還以為，他什麼都沒有聽進去，卻原來……她心底瞬間湧起一股悲哀，如果，當年，她沒有選擇離開，那麼現在，這裡的女主人，應該就是她吧？可是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了，她還去感懷這些，還有什麼用？
白汐琰望了呆呆站在那裡望著客廳的冉可薇一眼，臉上似乎有著一絲安慰，又有著莫大的悲哀。她也隨著她的目光望了眼客廳，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啊？難道說是她收拾地太乾淨了，所以震驚到她了？
想想都不可能的問題，白汐琰還是很阿q地想著，一直到最後，她才笑罵自己，她真的是太笨了。
「白汐琰？」容浩恩盯著也站在那裡不動的白汐琰出聲叫道。
「啊？」
「倒水……」他朝她努了下嘴，眉頭深深皺起。白汐琰眨巴了下眼，才恍然察覺到他要她所做的事，客人來了，要有該有待客之道啊，那這樣子，是不是意味著，他在無聲地向冉可薇宣佈，她白汐琰是這裡的女主人？
心底躍起一絲竊喜，她隨即點了下頭，飛奔入廚房間，手倒著開水，耳也沒有閒著，傾聽著客廳裡的動靜。
然後，她聽到她對他說：「原來這一切……你都還記得……」
這一切？是什麼？
然後，她又聽到他的話：「都已經過去了，你不要太在意，隨意坐吧……」
他的回答，讓她甚是滿意，嗯，有點主人的樣子。有點拉遠距離的味道。
可是，她又說著：「真的過去了嗎？那又為什麼不把這些全換掉？浩恩，你不要再騙自己了……」
白汐琰聽著他們的談話，心裡也越來越鼓動起來，她在說什麼？她在表達什麼？她想要叫他做什麼？而他們之間，這模糊的對話，對她而言，就像是在打啞謎。
她什麼都聽不懂，什麼也理解不清。
原來，原來，她才是那個一直在外面徘徊的人，她參與不進他們之間，更無從瞭解他們那段過往，他們喜怒哀樂在一起的幾年，她還不知道在哪兒？
原來，她什麼都不是……心底湧起股酸酸澀澀的味道，一下子將心口堵得差點喘不過氣。沒有注意到即將滿出來的杯子，她還在一個勁倒著水。
滾燙的熱水一下子灼到皮膚，她驚叫出聲的同時，手卻早已被人執起，拖到水龍頭邊上，放在冰冷的水下面沖洗。
「你在幹什麼？倒個水也不會？」容浩恩走進廚房間一看到滿出杯子的水，正肆意地侵襲著她白嫩的手指，他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擔心焦急之餘，他對著她吼出口。
白汐琰不可思議地望著他，他不是應該細聲軟語地問她傷到了沒有？不是應該捧起她的手輕聲問疼不疼？而他卻這樣子吼她？
她倏地抽回手，臉也頓時凝了下去，問她在幹什麼？該是她問他在幹什麼吧？她還自以為是當自己是女主人，其實她完全只是個供人差遣的女傭而已。為了剛剛回來的女主人，而端茶奉水！
他當真以為她是小白，就什麼都聽不懂嗎？怪不得她第一次到這裡，會覺得這兒的佈置那麼溫馨，會覺得這兒像是一個家，只有女人和男人一起，才能共建一個家，而那個人，並不是住了那麼些日子的她。而是一直存在他心裡的她！
白汐琰真的想要大吼出聲，深呼吸了好幾下，還是沒有吼出來，冷冷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出去，而他卻更迅速的一把拖住她，緊緊將她摟住。
「白汐琰……不要這樣……對不起……是我錯了……你在生我氣是不是？」他將她緊緊摟在懷中，臉埋在她的頸項，輕聲說著。言語裡滿滿是焦灼，滿滿是擔憂，他，還從來沒有如此過。
白汐琰心頭的酸楚一下子湧上來，眼裡，鼻子，都開始紅紅的：「你錯什麼了？你有什麼錯？我只是想告訴你，因為她生著病，所以我才不和她計較……」白汐琰憤憤地說著，然後一把扯開他摟緊她的手，拿過一邊的開水，走出廚房間。
容浩恩盯著她的身影，回味著她說的話，其實，她就是心直口快而已。他的臉上呈現淡淡笑容。
白汐琰走出廚房間，卻並沒有在客廳裡看到冉可薇的身影，放眼望去，昏暗的陽台上，那只搖搖椅中，正躺著一個單薄的身形。
白汐琰拿起茶杯走入陽台，唇邊范起淡淡笑意：「冉醫生，喝杯水吧……」
冉可薇正閉著眼，躺在上面晃啊晃，臉上，是淡淡的憂傷。忽聽得白汐琰的聲音，她睜開眼，望著她怔怔呆了會，彷彿她就像是個完全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般，彷彿她剛才進門的時候，沒有看到她般。
白汐琰倒不在意她的神情，將杯子放在一邊的小几上，轉身就要往回走，而她卻開口說話了。
「你……什麼時候住在這裡的？」
這是質問？還是詢問？
白汐琰轉身，臉上帶著一副客氣的笑容：「認識浩恩開始，我就住在這裡了……」
看到冉可薇的臉上變了變，然後瘦削的臉頰上扯開一抹黯淡的笑：「是嗎？那你和浩恩……認識多久了？」
或許，不，即使她問得很誠懇很誠懇，可是白汐琰還是會覺得她的話語裡並不是單純的疑問句，而是夾雜著一絲譏諷，你的幾個月時間，能和我的幾年時間相比嗎？
不要怪她白汐琰心思惡毒，那時候，那一刻，她給她的這種感覺，就是這樣子。
於是，白汐琰唇角揚起：「是啊，還沒認認真真算過時間呢，你現在問起，一算，倒還真沒多長時間，不過……我和浩恩，我們兩個都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所以，哪怕是幾個月，就是幾天，也會讓我們覺得，好像是生活了一輩子似的……」
白汐琰淡定的話語，清晰地冉可薇耳邊飄蕩著，她的僅存的黯淡的笑容，也在瞬間隱去，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手也緊緊按著胸口，呼吸也急促起來。
這樣子一副神情，如果是一般人，白汐琰只會當其是做作而已，可是冉可薇現在是病人，她又怎麼敢當她是做作？
「你……你沒事吧？」白汐琰盯著她，心裡有絲驚慌，會不會是她的話太惡毒了，而刺激到她了？
「怎麼了？」容浩恩頎長的身影一下子出現在陽台口，望了眼站在那裡的白汐琰，又望了望劇烈喘著的冉可薇，暗暗的燈光下，還是可以見到她額頭上沁出的點點汗水。
冉可薇一句話也說不出，只是坐在那裡大口喘著氣，手按著胸口位置，一副痛苦的表情。
「你怎麼了？」容浩恩發現了她的異常，立即蹲下身子，眼神銳利地在她臉上掃視著。
「沒事……只是……有點難過噁心……」她說著，腳步趔趄地站起身，朝著衛生間而去。
白汐琰呆呆站立在那裡，不知道該要做何反應。
容浩恩轉頭望了她眼，她感受到他的視線，忙也轉頭凝望他，然後像是忽地想到了什麼，慌亂地搖晃著手：「我沒有啊……我沒有刺激她……好吧，就算是我刺激她……可是……我……我也沒說什麼太刺激的話……」她低下頭，聲音也越來越小，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
他將她攬進懷裡，輕歎了口氣，在她耳邊吩咐：「去整理一下客房，她今晚住一夜，明天我就送她回醫院……」
「她很粘你吧？你又怎麼放得掉她？可能……她想她就住在這兒了……不過也沒事，反正這是你為她而準備的房子，不是嗎？」她悶悶地說著，心裡漸漸不爽起來。
他聽到她的話後，倏地放一她，雙眼緊緊鎖著她，像是要在她臉上找出什麼似的。
白汐琰被他盯得有絲尷尬，好像她是再小氣不過的人似的，居然連這種無聊的醋都吃。但是，她是真的很不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