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二十九章 晚間的刺殺（二） 文 / 夫仁
作者語：最近每天都感覺有一萬隻草泥馬在我的心頭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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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事先已經和瑟拉菲娜說好，如果購物結束臨近間桐大宅（二）的時候籐村大河仍然是結伴而行，就和他發出一番提醒，瑟拉菲娜自然也是明白了他的指令。所以間桐慎二並不是太擔心自己在魔術工房內的舉動被他人發現。
事實上，如果不是特別有針對性，不是專門跑到遠遠的幾棵大樹的頂端用望遠鏡觀察的話，他還真有信心尋常人等絕不會知道他在工房裡做些什麼。
——此時的間桐慎二，正在製造一套魔術禮裝。
一般說來，魔術禮裝，是魔術師作為魔術行使的支援所使用的道具。「mysticcode」、又被稱為「禮裝」。魔術禮裝無論機能還是形狀都各式各樣，但要分類的話粗略分為兩系統。一種，是魔術師使用魔術時補助魔力的東西；另一種，是禮裝本身有預先設定好的效果，使用時會發揮出那個效果。
慎二想要製造的魔術禮裝並不繁雜，僅僅是考慮到自己在弓道上的造詣，於是選擇了在箭頭的上動了一番手腳。通過將自己的血液滴入到箭頭和箭桿的連接處當中，然後在射出的時候經由自己的意志進行引導，就能夠讓離弦之箭準確命中目標。至於箭頭本身，則是刻畫了一道「律令目盲」的咒文，一旦成功命中了敵人，就能夠激發原先儲存在其中的魔力。
這樣的計劃是慎二在觀察蒼崎橙子製作人偶的過程中想到的，當時他就動過如此的心思，如果蒼崎橙子這樣一位精於「製造」的魔術師能夠幫忙的話，會不會立刻就能夠生產出稱心合意的魔術禮裝？
「慎二，魔術禮裝的製作不是等閒的工作，可惜你之前的手臂沒有留下殘渣來，不然倒是合適的材料。」
抽著煙的蒼崎橙子陰測測地回答。
魂淡。
不過是因為他身上沒錢了，不得不找蒼崎橙子借錢回家的緣故麼？
失策了。
不過間桐慎二也知道，最適合每個人的魔術禮裝，往往都會擁有某個人的強烈印記，就如同魔術刻印一樣，是有著「相容性」這個概念的，「相容性」越高，所有者能夠熟練操縱的概率也就也大。蒼崎橙子不是很願意給自己製作「魔術禮裝」，恐怕也是看出了他的魔力稀缺，擔心製作出來的「魔術禮裝」華而不實吧。
說實話，他對於這種「魔術禮裝」的事情，其實也不是特別上心。
首先是因為，從觀布子市回到冬木市之後，他一直在勉力嘗試開啟剩餘的魔術回路，畢竟因為過於自信，所以始終有把握單純依靠著自己對於他的身體曾經的體悟，就能夠讓「開啟」的過程順利進行。
只不過，即便每天的魔力消耗到近乎枯竭，即便動用從淺上籐乃處學到的偏門修煉方法，能夠實現的結果，也是極為有限的。而每天訓練後魔力近乎耗盡的事實，又會導致在接下來的一整天裡昏昏欲睡，必須依靠休眠來補充魔力。
如此的前提導致他就算是要製作這種低劣的「魔術禮裝」，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更何況，他始終認為自己的設計仍然具有可以大幅度改進的地方。因為箭枝本身缺乏出其不意效果的緣故，所以這樣的「魔術禮裝」充其量也只能做據點防禦之用。
當然，這樣的「改進」也沒能實現。
如今看來，種種原因導致了自己的步步掣肘，也是活該倒霉了。
因而，只能力求亡羊補牢為時未晚。
好容易把近乎四分之三的魔力注入到箭頭的刻印當中，左半邊身體的疼痛又一次開始折磨他。間桐慎二咬咬牙握緊了箭桿，普普通通的箭枝慢慢轉化為擁有「律令目盲」之用的魔術禮裝。
只不過，結果並不算成功，在生產出來的瞬間間桐慎二就能夠感覺出來。
——估計能夠起到的效果比自己想像當中的還要差。因為設計上的偏差，所以應該僅僅能夠使用一次。
當然，就算一次性的產品，當做保命之物而言應該也算是合格的，間桐慎二還是接受了這個不鹹不淡的結果。順帶得出了結論：按照他現在的實力，每天大約僅能夠生產一支附帶導引效果的「律令目盲之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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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完自己的這件「魔術禮裝」，慎二將帶有魔力的箭矢擺在桌上，然後回頭對著空無一人的地方喊道。
「sa
，有沒有興趣和我聊聊天？」
「請。」
「……還是麻煩你實體化一下吧，其實我有問題要問你。」
「好的。」
遵從地由靈體化變成了實體化，重新展露出能夠讓慎二羞愧至死的完美身材。慎二仔細地觀察著整個過程，待到sa
完全實體化之後，慎二略作思索，便問道。
「sa
，你是在死後變為英靈的對嗎？」
這樣的問題未免有些尖銳了，就算是如同洋娃娃一般展示著淡淡微笑的sa
亦是有些不愉快，不過沉吟了一段時間後，還是簡短地回答。
「沒錯。」
「那麼，能不能描述一下成為英靈的感覺？」
「這個就很抱歉不能說了，您本身也是魔術師，應當知道『抑止力』的存在。」
身背大劍的女sa
提及了一些慎二比較敏感的信息。
也就是說，英靈在成為英靈的時候，也有一些規則需要遵守的吧？
「那樣的話我也不會強求你，第二個問題。」
間桐慎二理解了sa
的苦衷。
「洗耳恭聽。」
「你有沒有聽說過召喚失敗的英靈？」
「召喚失敗？」
臉上露出了玩味的表情。
「莫非您的lance
召喚失敗了嗎？」
「咳咳——」
間桐慎二的臉上露出微微的赧然。
「這不是我們要討論的重點。」
「好吧，一般說來，只要英靈能夠被召喚出來，就不存在召喚成功與失敗之分。不過……」
「不過什麼？」
「可能英靈本身會有一些異常，加上召喚的魔術師本身也有可能存在特異之處，所以出現什麼問題我也無所瞭解，確切說來，我對於『魔術』的理解恐怕比櫻小姐都有所不如。」
這樣模稜兩可的答案還真是簡便快捷。
間桐慎二清清嗓子，隨後便是第三個問題。
「我大概瞭解了情況，最後一個問題——sa
，如果沒有錯的話，你所存在的世界，應當和我所在的世界有所不同吧——」
這句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原本一直是淡淡微笑著的sa
，眼神倏忽變得凌厲起來，湖綠色的瞳孔死死地盯著慎二，連顏色都逐漸出現了變化，而她那柔順的銀色長髮的髮梢，也開始轉變為薄薄的金色。
好強大的魔力。
間桐慎二感受到了眼前英靈的緊張，他連聲安慰道。
「無須擔心，sa
，這樣的事情並沒有太大的影響，櫻本人並非是抱有那樣執念的正統魔術師。」
他猜測，作為櫻的英靈，眼前的sa
應當是比較擔憂櫻的看法吧。一般說來，身為御主的魔術師們都是比較看重英靈的身份與歷史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更好地御使英靈，否則因為御主的不滿，雙方很容易產生衝突。所以sa
本身恐怕也是比較在意自己的奇特身份。
「更何況，無論是我的lance
，還是我瞭解的情況都顯示，目前所知的英靈，大約都不會是來自於我所存在的世界吧。」
間桐慎二微笑自若地和sa
溝通起來。聽到這番話的sa
，則是徑直愣住了。
「我也不是什麼正統的魔術師，所以就算是『架空』屬性的英靈，對於我本人而言也沒有太多的影響，或者更進一步說，倘使我御使的是不存在於歷史當中的英靈，而對方御使的是真實存在的英靈，那麼我本身的『神秘』屬性，也能夠成為對敵時的巨大優勢，櫻估計也是這樣想的。」
他這樣隨意地說道。
似乎在他的這番開導下有了一點明悟，sa
的臉上重新出現了微笑。
「您的話確實是很有道理呢，間桐先生。」
終於不單單用「您」的指代了嗎？
「不過是無心之言罷了，那麼……請教一下你的名字吧，sa。」
「no.1。」
「……」
「呵呵，no.1，迪妮莎，請多關照。」
「迪妮莎嘛？嗯，真是個不錯的名字，不過這樣的名字我也不會一直叫的，我們還是以魔術師的習慣相稱比較好。」
「如您所願，間桐先生。」
把粗糙的「魔術禮裝」放在小小的紙筒當中，間桐慎二打算將它貼身放置，這樣也好隨時拿取。因為本身的魔力無法支持他製造第二件的緣故，所以間桐慎二也就放寬心和迪妮莎閒聊了。
這樣一來，倒是對於這個身材高挑至極的女劍士，有了新的瞭解。
原來是奉命斬殺「妖魔」這種幻想種生物的英雄們嗎？
雖然知道迪妮莎不可能和盤托出所有情報，不過能夠把雙方原本並不算怎樣和睦的關係稍稍扭轉一番，也算是不錯的收穫了。而且從慎二的觀察來看，眼前這位湖綠色瞳孔的銀髮女劍士（有時瞳色髮色也會有變化）似乎頗為在意櫻的想法，這是一件好事。
「御主，我們回來了，籐村小姐沒有和我們一起。」
這時候，瑟拉菲娜的聲音通過魔力傳輸到他的耳畔，間桐慎二看了看牆上掛著的鐘錶，大約是下午五點。
原本就沒有必要以實體化存在於世界上的迪妮莎，適時地隱去了自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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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瑟拉菲娜以及籐姐逛街很開心呢，而且我們沒有想到瑟拉菲娜竟然如此博學，一路上籐姐原本想要捉弄她，反而被她流利得回答上了那些歷史問題。籐姐還不敢相信，直拉著我們去書店查看答案。」
「唔……lance
，你可真是厲害啊。」
似乎是第一次認識瑟拉菲娜一般，間桐慎二用看著稀罕物事的神色把瑟拉菲娜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御主您過獎了。」
瑟拉菲娜倒是絲毫沒有什麼自傲之情，或許是因為她還不瞭解冬木之虎的可怕之處吧。
「誒，哥哥，這樣看著瑟拉菲娜可是很失禮的啦。」
櫻帶著大採購回來的食材以及其他的一些東西進了客廳，期間不忘提醒一下間桐慎二不要調戲自己的英靈。
在櫻的絕世廚藝下，三人的晚飯很快就做好了（迪妮莎不需要吃飯），晚飯是三文魚刺身、熏牛肉、烤蝦、焦糖布丁、油淋菠菜以及土豆泥，琳琅滿目的菜色讓人垂涎欲滴，看來櫻現在已經向著和風料理的更高形式挑戰了，這讓慎二對於未來的飲食又有了不低的期待。
因為本身已經形成習慣的原因，就算是在週六的晚上，櫻仍然是驚異地保持著准點離開。有sa
的護衛，慎二並不是特別擔心櫻的安危——畢竟，間桐大宅（二）到間桐大宅的距離並不遠，sa
和自己也有著一點小小的聯繫，就算遇上了敵人的截擊，只消立刻通知自己，就不會有太多問題吧。
不過，慎二並不敢保證那位名為「迪妮莎」的sa
會做出如此的舉動，捫心自問，就算是他自己擁有和sa
之間的聯繫，也基本沒有使用過這樣的方式，哪怕是前些日子遇上狂戰士的時候也沒有考慮過。
或許是為了櫻的安全，但是更多的東西，大約是源自一種自傲。
一種讓人感覺迂腐的自傲。
感同身受的間桐慎二非常理解sa
送走櫻之後，製作「魔術禮裝」花掉大量魔力的間桐慎二，也只能草草鍛煉一番自己的魔力，便實在睏倦地不行，打算這樣睡過去了。
睡前，慎二看了一眼時鐘，是晚上10點15分。
剛睡下沒多久，慎二便被淒厲的電話鈴聲吵醒。
是誰啊，這個時候打過來。
間桐慎二揉著惺忪的睡眼，推開自己的房門，走向吵鬧著的電話。
「御主，小心！」
正在這個時候，瑟拉菲娜陡然出現，將他推到一邊去。
迷迷糊糊的慎二倒在地上，立時便恢復了神智。
是敵人！
只在一個氣息之間，瑟拉菲娜已經換上了那身概念武裝和三叉戟，滿是防備地指著面前的對手。
對方身著一襲白色的袍子，看不見他的雙眼，只能看到他唇邊一縷輕蔑的微笑。
「你便是我的目標，間桐慎二？」
不待慎二回答，他繼續說道。
「既然被目標發現的話……萬物皆虛，萬事皆允，就讓我送你歸於長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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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語：那句刺客的信條實在是讓人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