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七百九十三章 帝王心 文 / 午後方晴
春天不知不覺地到來,二月時,鄭州城外居然有油菜開花。
這時還是暖冬時季,冬小麥種植範圍擴大到長春河以北,比鄭朗後世冬小麥種植範圍最厚處能向北延伸了好幾百里。水稻也一度到達宋遼交界處,這非是從倭國引進的那種耐寒稻種。不過北方種植水稻最怕秋寒,白露前是雨,好事,白露前下雨會使水稻更飽滿。白露後是鬼,一場秋雨一場寒,下一場雨天就冷了一份。若下得多,證明冷熱空氣交鋒更快,冷空氣也就下來了,特別是對北方水稻的收成會產生巨大影響。
總體而言,在這幾十年內冬天溫度還是高過後世的,像開封就是後世的溫室效應,冬天不結冰,也是一件稀罕事,可這時代卻多次發生。
這幾年開封氣候一直是暖冬,要麼明年冬天會冷一點,可迅速又轉成暖冬,多次能看到無冰,無雪的記錄。
二月鄭州城郊居然有了一份江南的樣子。
早春的桃花開了,梨花也在綻放,還有油菜花黃。
不遠處乃是幾個便裝侍衛,鄭朗出過事的,雖便裝,腰間皆佩著佩劍,緊張地看著四周。
梁懷吉帶著一個小黃門跟在四個小孩後面,不時的嗲聲喊道:「慢點跑,我的小祖宗哎。」
李貴與三小姑姑一邊路一邊咯咯地笑。
但一會兒寶壽大聲哭了起來。
她最小,勉強能走能跑。什麼都不懂,身上塗了些香脂,一隻蜜蜂不清楚,順著她臉頰爬,伸出小手拍它,結果被它狠狠叮了一口。梁懷吉連忙喝令另外一名內侍回去拿藥,一個勁的安慰寶壽。
鄭朗與趙念奴、崔嫻一道也跑了過去。
幾個小孩子緊張地圍著她,臉上也腫了一個小包。鄭朗安慰道:「殿下,不能哭了,那隻小蜜蜂才可憐呢。它咬了你後。馬上就要死了。」
李貴帶著兩個小姑姑東張西望,問:「鄭公,為什麼它會死?」
「蜜蜂那根釘連著內臟,叮了人,撥不出來。但蜜蜂叮後要飛走,可內臟壞掉了,甚至能掉下來,只飛一會兒它便要死了。」
這一說,寶壽再也不哭了。用清澈的大眼睛看著鄭朗。
慶壽問道:「鄭公,它為什麼要那樣做?」
「因為啊。它們很弱小,蜜糖又甜,會引來許多動物的覬覦,不但想吃它們的蜜糖,還會破壞它們的蜂巢,所以要有這根毒釘,保衛它們的家園。」名義三個小公主是趙禎女兒,實際上鄭朗也將她們當成自己女兒在痛愛教導,只是因為趙念奴。關係也有點兒亂了。
「鄭公,我長大了也要保衛幾個小姑姑。」
「這孩子,怎麼說話的,」趙念奴在兒子頭上狠狠敲打一下,多不吉利的話。
「我去找它,將它埋葬,」寶壽捂著腫起來的臉說道。
「好。慢慢找。」鄭朗說道。
「還未上藥呢,」崔嫻道。
「不要怕,蜂毒也有好處的,適當讓它咬一咬。就不會得哮喘風濕關節等病症。當然,也不能讓它叮得太多,毒性大了,人也會危險的。」鄭朗淡淡道。
聽到沒事,趙念奴讓幾個孩子又遠去了,看著他們的背影,說道:「看著他們長大,我心中很欣慰。」
擔心啊,高滔滔替趙曙養了八個孩子,僅次子與幼女早折,其他六個皆平安長大成人,但趙禎的子女率成活率不足二成。
「他們會平安長大成人的,」鄭朗說道。
趙念奴怕他傷心,說話時勉強帶著笑容,鄭朗也怕她傷心,說話時也同樣帶著溫和的笑意。
崔嫻看著他們,心中無言。其實能從趙念奴身上看到一些先帝的身影,但就是自己不介意,能將趙念奴納進鄭家?
遠處的百姓也看著幾人。
非是看好奇,那是一種憂傷。
憂傷越來越濃烈。
是因為國家的財政。
韓琦與歐陽修本人不管是否善長經營,本心並不想苛民。國家財政留下黑窟窿,引起一系列的大事,然史書沒有惡之,也正是這個原因,再加上他們的文章,後世君子們的篡改,以致於讓後人很少看到王安石急功近利與韓歐陽二人之間的聯繫。
但現在宋朝與史上的宋朝肯定不同。
先是說虧空,明宋常出現兩個詞語,償付天下欠負,或者是蠲(罷免)天下欠負。兩個欠負兩種意思,後者乃是五等以下戶無論交稅,若是重視內治,不能因為欠稅將人關進牢房裡活活打死,於是一年年欠下了。在經濟轉好的情況下,適度地蠲去這些欠負,給貧困百姓一條生機。但有的官吏想要政績,還會做出一些不好的事,將人捉來逼迫家人賣房賣地或者利高貸償還,包拯曾制止官吏捉捕,就是制止這類的行為。
前者則是朝廷在財政周轉不過來,特別是明朝最明顯,又沒有公積金與銀行等資金可以挪用,但國家必須要運轉。於是向富戶借債,又不能一直借下去,在財政好轉的時候償還。或者拆東牆補西牆償還,維持國家的運行。
這個借,只是向一些無權無勢的富戶去借,真正的權貴人家卻是不敢動的。若動,那必得有昂貴的代價。
就是償還,也未必能償還起來。
因此鄭朗並沒有認為現在就能出現資本主義,官本位思想太嚴重了,就是沒有借款,也能利用不完善的稅務制度與律法,將一些無權無勢的富戶活活整垮。這才出現榜下捉婿一幕幕鬧劇,有的有錢人家將一些白髮蒼蒼的老年進士捉來,不但貼錢嫁女。嫁的還是如花似玉的黃花大閨女。沒有辦法,沾上官員與權貴,他們手中的資本很不安全,說垮就垮了。
在趙禎與鄭朗共同經營下,宋朝信譽轉好。
可是出現一些不好的物事,兩人一個德性,對百姓太過心軟,比如黃河河工,挖就是了,鄭朗不勝其煩地派官吏向他們勸說補償。百姓是優待了。也慣了起來。
以前宋朝有錢人家資本無處可去,放在錢櫃裡還要付利息,存放保險金。要麼放高利貸,不過做這一行的沒有幾個好人,不是所有富戶都願意用餘錢拿來放高利貸的。
銀行的出現,使得這些資本有地方可去,還能獲得一筆利息,儘管利息不是很高,終是有利息的。銀行未出來之前。朝廷那怕欠付十年二十年,大家並不計較。況且宋朝經濟遠比明朝要好得多。總歸有一天要歸還的。然銀行出現,各地官吏要保證國家運行,向富戶借款又不付利息。必引起許多怨言。
有權有勢的人家不敢動,只能往普通的富戶上轉移,甚至最終轉移到百姓身上。去年司馬光已經上書提到此事,國家還是想辦法經營,借款會引起許多騷動。
但韓琦不用這條辦法怎麼辦呢?
要麼魚肉百姓,不想。要麼動用銀行的錢,嚴榮死死看著。但看去年的開支。山陵的錢讓銀行擋了下來,可僅是賞賜兵士就花了近兩千緡錢。還有官員權貴宗室外戚的賞賜,以及官升一級帶來的額外支出。這就是一筆巨款了。
銀行也確實欠下一大筆款項,歐陽修匆匆接手,沒有誤大事,可因為浪費,又額外多產生幾百萬緡錢的欠款。一度使銀行欠下九千五百萬緡錢的巨大債務,難道不償還?
因此走上老路子,讓官吏向富戶借款,可此時借與彼時借兩回事了。
他們不想苛民。甚至放鬆了稅務,可層層推廣下去,壓力最終還是攤於平民百姓身上。
眼下還不嚴重,老百姓也看不到這種變化,只是覺得先帝剛死去半年時間,似乎各方面沒有以前好了。
這一大四小也就是先帝所有後代,因此看著他們,老百姓眼中皆充滿同情,還有一種別樣的酸楚。
鄭朗不是這樣想,崔嫻也不這樣想。
丈夫做了退步,許多大臣認為丈夫軟弱。實際不同,爭有三種方式爭,第一種也是最低下的那種,像范仲淹孔道輔拍打宮門,甚至將十幾歲的鄭朗都綁架過去。這種爭固然看似剛硬,實際往往成功率低下,還會激起仇恨。第二種爭就是利用利益進行誘導逼迫,例如高滔滔優待鄭朗,賞官加爵,承諾以後讓李貴兒子姓鄭,還有那個太子太傅,太傅最貴,可那是往火坑上送的,太子太傅問題就不大緊了,誠意十足,逼丈夫妥協,鄭朗在中書為相時多方利益平衡,也是這個範疇。第三種那是更高妙的爭,例如先帝執政的「無為而治」,例如丈夫讓自己的轉授,例如句踐的臥薪嘗膽。前者是一種高明的調控,後者乃是一種高明的進退把握,中者兩者皆有之。
既沒有與皇家翻目成仇,又將趙禎幾個女兒救出火坑。
在宮中能有什麼,一隻關在籠子裡高貴的金絲鳥,先帝一死,除了華麗的宮殿之外,實際什麼也沒有,出宮雖住在濟寧觀,住處不及原來尊貴,其他的一樣皆不缺少,下人,太監,宮婢,趙曙敢不給?但不會再因趙曙的打壓,遭到後宮的岐視。還有自由……
「我們去作坊看一看吧。」鄭朗道。
鄭朗說僅是日用品,無關緊要,實際不是。
這將又是一個龐大的托馬斯,本來鄭朗是想交給朝廷的,趙禎去世,心中悲傷難受,覺得虧欠,又改變了主意。
那就是肥皂。
肥皂未出現之前,古代很早就出現洗滌用品,主要成分是碳酸鈉與碳酸鉀,前者是湖礦產品,後者是草木灰為主的洗滌成分。西方靈感乃是一個地中海的廚師無意中將油脂打翻在草木灰上,發覺用來洗手特管用,這是史載最早的西方肥皂記錄。後來出現原始的肥皂,效果一直不好。十七世紀一個化學家將原來的肥皂改良。進步了一點,再到歇夫爾發明牛油鹼化,這才邁出工業化製作肥皂重要的一步。
中國則走向另一條道路,用動物脂肪和鹼搗一搗,曬乾幾天就可以用來洗東西了,稱作胰子。實際這幾天就是一個化學反應過程。也有人用清水浸草木灰,過濾後餘下的物質也可以用來洗東西。或者使用皂角。至於沐浴,沒有沐浴,用水與木屑擦洗皮膚,用抹油滋潤。鄭家也多用這種方式來洗澡。
這是可以接受的。但用馬尾巴刷牙,鄭朗卻不能接受,因此一來宋朝就發明牙刷。
能製造出更好的肥皂,不過還是那種原始的,鄭朗並沒有想到它。直到改進甘油的製作方式後,鄭朗這才靈機一動。
想要大量生產更多的黃色**,必須將它工業化,甘油在中間必不可缺,鄭朗又換了一個方向。用燒鹼與油脂共煮,這個化學反應後。再經水解,就會產生兩種物質,一個是高脂肪酸脂,一個就是甘油。
鹼很早就在普遍使用,但不是純鹼,從天然鹼提煉到純鹼,再從純鹼變成燒鹼,看似都是鹼,化學成份截然不同。一步步走來,又過了數年時間。主要還是研製的人少了,一旦多起來,這些物質一個個出現,最終一個化學時代必將到來。工業基礎太落後,依然很遙遠,不過像這樣一步步走下去。也許不用兩百年時間,就能將宋朝提前邁入十八世紀十九世紀。
為的是甘油,但前者那種高級脂肪酸脂,終於使鄭朗想到肥皂。其實一路發展到今天,若是不計成本,從試驗室能製作出近百種化學物質,就是不易能將它們工業化與普及化實用化。
又是很長時間,直到去年春天,時恆才寫信給鄭朗,說製作成本真正下降了,鄭朗才想到用它來製作肥皂,當然它還可以製作另一樣東西,洗滌劑。不過若是用來製作洗滌劑,估計只有樊樓與極少數達官貴人家才能用得起。還是肥皂,加一點香料,讓它變成香皂,進行商品化。
究竟會產生多大的效益,鄭朗也不大清楚。
作坊就設在鄭州,一是不想惹多少人注意,二是京城人多,他與趙念奴這種不清不楚的關係,走得太近會引人說閒話,三是他在丁憂,這幾年全部會呆在鄭州。
作坊建設起來很快的,聽說是為了先帝幾個公主所建,許多百姓自發趕來,發工錢給他們都不要。甚至有人一邊建一邊哭的。
但正式上馬,還要經過一系列的組裝,以及試驗,直到三月,肥皂才真正面世。加了香料,還有精美的包裝,一些用了名貴香料的高檔香皂不但包裝精美,還有一些包金鑲銀絲的奩盒,裡面用綢緞包裹著,低者一塊售價也達到五十文錢,高者一塊能達到一緡錢。這是最初的價格,一旦甘油能普遍使用,效率提高,進一步下降成本,便能一步步將價格降下來,向民間普及。
而且肥皂才是一個開始。
為了提高它的銷路,打消一些人不詭之心,鄭朗用模具刻上三個大字,帝王心。
這是為先帝幾個女兒製作的產品,別要打它的主意。
當然,它也不在徵稅範圍。
提前於報紙刊登了銷售時間與地點,清明節選擇京城幾大店舖先出售第一批。
結果清明那天,無數百姓湧來,一緡錢的日用消耗品捨不得用,但五十緡錢的消耗品普通人家還能買得起的。實際買的人有許多都不知道它的功用,只是想幾位公主過得好一點,盲目地來排隊購買。
清明又是一個讓人感傷的節日,有的百姓一邊排隊,一邊燒著紙線,低聲抽泣。
買回的人終於發現它的妙用,甚至用來洗衣服,衣服上不用薰香,卻有一種自然奇特的香味,有人撰文將它狠誇了一頓。可並沒有多少人注意,注意的僅是百姓過了半年時間,居然還繼續對先帝遙思。雖然朝廷謚號為仁,可能讓百姓遙思這麼長時間,不提武功,僅是這份仁政,也可以說是空前絕後了。紛紛寫文或者賦詩讚揚此事。
終於傳到廟堂之上,張瑰隱晦地上書。大家是默認了兩位貴人出家為道士,帶著三位小公主為先帝祈福,甚至默認長公主將三位小公主帶到鄭州。兩個貴人不敢去鄭州的。
一起不知道趙念奴真相,又是濟寧觀觀主,作坊真正的主人,不得不去。若是兩個貴人去了,還沒有趙念奴大呢,有點兒瓜田李下之嫌。這個沒有人說閒話的,張瑰說的是帝王心這個招牌。
沾到帝王二字,如何讓它來給百姓洗澡去垢呢?
趙曙難得以說了一個字:「准。」
司馬光站了出來。說道:「陛下,臣以為張卿之言不妥,何為洗澡去垢,此乃沐浴也。何謂人主之德,沐浴人間,春蘇萬物也。能給所有百姓帶去春天般的沐浴,此乃仁主所為也。先帝執政,無為而治,僅銘記一點。愛民。帝王的心就是用來沐浴百姓的,何忌所為?陛下為皇嗣時。百姓對陛下交口稱讚,萬望所歸。若如張卿所言,帝王心不能用來沐浴,難道讓陛下恩絕百姓乎?請陛下三思。」
反對但更多的是在忽悠,趙曙不能作聲了。群臣同樣站出來紛紛附和,至少在宋朝,司馬光理論能說得通的。
此事算是揭過,無人再敢提。
但肥皂僅是這個作坊的開始……
春天到來,國家繼續太平無事。黃河更是無事。似乎仍然是一個盛世王朝。
不過細細觀察,有的不同了,不但各州府向富戶借債,原來每年一次清查各州隱田的事,今年入春以來,再無一人提及。至於御史台的監察司清查各地官員不明收入與商稅徵收不均也慢慢倦怠。
也有好的一面。
鄭朗提議,東宮增加了幾位侍讀。有歐陽修,呂大防,呂公著,范純仁。賈黯五人。各方利益的一個微妙平衡,但師資力量遠比原先雄厚得多。特別是歐陽修,在經義與文學造詣上,更是整個宋朝也沒有多少人能超過的。
教的是所有的三個皇子,可能算是趙曙的一個小小進步。
但沒有想到,大家剛剛前面交口稱讚,趙曙再次原形畢露。
山陵修好了,趙禎靈柩要送入山陵,在京城還有一系列的活動。大臣們先來到瓊林苑,太后到來,大臣與侍衛山呼萬歲,可大家東看西看,一個最重要的人未來,先帝的兒子!
當天沒有發作,第二天虞於集英殿,還沒有看到趙曙。司馬光與王疇等人對禮法格外看重,再也忍不住,一再向宮內上札子,請皇上前來親虞。趙曙未來,派一個小黃門輕描淡寫的帶了一句話,朕病了。
再病也得來啊,難道得了絕症。看看當初的趙禎,知道生母真相後,劉娥出喪,仍然嚎哭悲哀,這才贏得大臣們的愛戴。況且是先帝與父親兩重身份。
司馬光忍無可忍,將御醫們一起抓起來,察看病歷報告。
鄭朗很早說過,用事實說話。俺們不胡來,將報告一一察看,複雜的看不懂,但簡單的能看懂,所有診斷結果都有十個大字,近來六脈平和,體內無疾。
再聯想到前幾次皇上奇怪的及時生病,所有大臣們一個個暴跳如雷,就差一點罵趙曙是一個畜牲。群情洶湧之下,趙曙勉其為難,終於走出前台。到了這時候,許多大臣也就想到趙禎一生。太苦了,生母未見面,兒子女兒一個個地死,唯一看到長女出嫁,還碰到一個惡婆婆,身後事更是一塌糊塗,群臣皆嚎啕大哭。
趙曙來到,要山呼萬歲的,一個個將淚水拭去,然後帶著氣憤看著趙曙,諸臣再一次跳了起來。
全部在哭泣悲傷,就算心中不傷感的,同樣也在假裝地難過乾嚎,然而趙曙此時一滴眼淚也沒有,站在趙禎靈柩前,化作一個智者在做平靜的思考。
群臣大嘩,都知道你不是親生的,可沒有皇上,憑借你那個老媽子,能有今天嗎?這是指趙曙的幸運,景祐二年,趙禎久無子,大臣提議從宗室子弟裡抱一個孩子先行寄養。
一個是自幼撫養能有感情,第二個以防萬一,當然當時說得十分隱晦,第三是看看能不能起一個「拋磚引玉」的作用。趙禎也聽從了,派了內夫人去了趙允讓家中。趙允讓曾經在內宮寄養過,然後才有了趙禎,並且兒子多,有二十八個兒子。有公的一面,有私的一面,也有一份期盼。趙允讓哭笑不得,不敢拒旨,將兒子一起喊出來,結果內夫人一個也沒看中。正要離開時,忽然看到一個孩子在地上爬來爬去,吸引了內夫人的注意。
這就是趙宗實,因為生母地位賤,趙允讓根本未讓趙宗實參加。但卻讓內夫人中意了。實際很簡單,其母越賤,越容易感謝皇恩。真的很感了。
後來引蛋成功,一個個孩子出來,趙宗實又被送了回去,過了幾年,趙禎兒子一個個死了,又重接回內宮,趙禎與曹太后還親自為趙十三與高滔滔主持了婚禮。
也就是趙禎對趙宗實真的不薄。沒有這一挑,趙宗實長大以後,算什麼,恐怕地位還不及鄭朗家的兩個養子!
司馬光撫著胸口,從來沒看到過這麼大不孝的人,特別是他,也有養子,氣得身體打著冷顫兒。其他的大臣多好不到哪兒去。不但氣,氣得這時候都不知道說什麼是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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